第663章 模糊
在这种情况之下，其实林砚也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说是害怕倒也完全不至于，怎么讲？他如今身上造化境的根底早就已经是无比的扎实，根本就不存在所谓怕或者不怕的情况，顶多就是在面对李玄机这种级别的家伙会有所忌惮而已。 当然所谓的忌惮也真就只是忌惮，不是说完全就没有可比性，只要有着岑曦在自己的身边，其实还是有着之前的那般气机相辅的效果，虽然说随着他晋级造化境后已经是十分的微弱，但也可以说聊胜于无，在关键性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只不过那老人与小女孩在这段时间之内，并没有让林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甚至觉得十分的正常，就和普通寻常人没有任何的差异，但是那种感觉又切实存在，这倒是让他心里觉得多少有些迷糊。 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断不可无，林砚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岑曦，毕竟确实不需要她知道那么多少，这件事情不论是在防备还是不防备的情况，其实都不需要她知晓那么多，毕竟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就算知道这世道险恶的话，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林砚在这方面还是把心态放的很宽的，他不希望很多时候在面对这种事情时，让其他世事影响了她的心态，或者是她原本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 可能这是一种过分的溺爱了，有点像把关在鸟笼里，不让其面对自然的险恶一样，但其实换个说法来讲，林砚还是将其保护的很好的，至少最原先的那股童真的劲儿基本上都在，而且因为这些年来的经历，岑曦也慢慢变得成熟了许多，但其实本性还是差不多的，这一点也是林砚最为开心的一点，也是他如今依然经历守护者的原因之一。 林砚的心中自然有一个界限，虽说这个界限基本上只对于自己有用，但其实归根结底也差不了多少，它能够在这个范围之中约束自己，其实也能够在这范围之外约束其他人，不论是谁跨过这条圈子的长线，基本上就是在触碰他的底线，以他如今自己的实力，这可并不是在开玩笑的，毕竟如果搞不好的话，在不适当的时机之中，估计就连李玄机也很难能够在林砚的手中占到什么便宜，这一点其实毋庸置疑。 在面对这种情况之下，其实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一种约束，而这种约束也成就了他之后能够走得多远，毕竟在到了造化境之后，基本上就是一个巨大的瓶颈了，有时候这么一个瓶颈还要跟随着人一辈子，这不是单靠所谓天赋就能够解决的事情，江湖之上不乏许多造化境的高手，他们许多都在这个门内走不出来，这是一个十分关键性的问题，而如何跨出这个门囗，也成了他们每个人都在寻找的答案。 林砚这个办法不一定就绝对能够成功，但至少对于他自己而言算是有用的，既然有着足够的用处的话，那他就没有理由不去好好的试一试。 原本他们两个人还想着过了春节之后就直接离开，然后径直朝着南边而去，毕竟林砚也在之前就将更改路线的想法告诉了岑曦，两人算是一起商讨，在最终的结果之下，也都决定这一趟就不往江南那边走了，毕竟如今那边很多港口，现在基本上都是通商不通人的，虽然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事情，但着对于这个守财奴般的小丫头来讲，两个人要交四份钱，简直就是一件顶破天都觉得亏了的事情。 林砚自己倒是不这么想，全部钱财自然没有太大的所谓，主要是到了年初之际，各地都已经开始举办春闱，到时候老往的人口绝对不止这么点人，甚至就连官府那边也会密切关注，这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两个人的身份信息都是临时取用的，只要是悬阁那边有一丁点的意思的话，基本上就没有他们跑得掉的份。 林砚也是把这么一个重要因素思考在内，最终在再三决定之下，也用了一个比较哄骗的方式说服了岑曦，而这个方法就是之前所说过的钱财加倍，虽然听着有些笨，但其实也都差不了多少，毕竟江南地区那边也是来来往往人多口杂的，很多规矩也确实是和这边不一样，说不定明天就新下了一个这样的命令，这种又有谁能够保证呢？ 刚刚到了楼下取完餐食的林砚此时慢慢的上了楼，虽然身上在极力的隐藏着造化境的气机，但那种气息还是让他的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甚至都可以用一句神采飞扬来形容了。 林砚将餐盘全部放在了桌子上，而那躺在床上的岑曦这是立马站了起来，跑过去就直接抱住了林砚的双臂，然后脸上微微一笑的说道：“今天又点了什么好吃的呀？还别说，这城镇的菜品还真是多呢，光是这么一家客栈，到现在我们吃的都是不同的口味。” 林砚见岑曦这副模样，则是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而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别再问了，咱们吃了多少天了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这家客栈的菜色基本上都快要被我们吃光了，明天估计也就只能再撑一天，后天如果想吃新的菜品的话，估计我们就只能啃几天的馒头薄饼，然后再换一个地方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林砚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闭着眼睛假装微微摇着头说道：“其实还真别说，这么久没吃馒头薄饼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怀念它们的味道的。” 林砚虽然说的是有模有样，但却是被看在眼里的岑曦给白了一眼，而后十分愤懑的拧着林砚的耳朵说道：“那是谁之前说吃它们的味道都快吃吐了，这辈子只要不吃它们的话，就算是天天去喝白开水都行的！？” 想到之前赶那么一程路的艰辛程度，林砚的脸上就不由得想起了不太美妙的神色，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难受，毕竟那薄饼馒头的味道就好像在他的嘴里弥漫一样，突然间有点久久都没有办法散开似的，就连眼前餐盘之中的食物都变得有些反胃起来，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连锁反应吧…… 见到了林砚这副模样的岑曦，也是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啊，早知道我就不说这些话了，不过饭菜还是要吃的哦，不吃饭菜可不行。” 林砚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放心吧，那好像有所谓的南瓜饼，就是不知道是甜口的还是咸口的，看那样子多少有些古灵精怪的，我去问客栈老板的时候，他也给我卖了个关子死活没有告诉我，我看出来样子还挺可爱的就直接给买了下来了，不过害怕不好吃也就只买了几个，你待会可以自己尝尝看味道究竟如何，如果好吃的话，晚上就再让他做一点。” 听了林砚这话之后的岑曦连忙点了点头，然后嘴里全是笑意的说道：“放心吧，这工作还是直接交给我吧，到时候我跟你讲讲他到底好不好吃，可如果要是不是那么的好吃的话，我也是不会留给你的哦，就当是惩罚你。” 林砚用手微微的捂了捂自己的额头，而后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句，对着岑曦微笑的说道：“好啦我知道了，先去把晾在外边的衣服收回来再讲，你先好好把这些餐点给吃了，等我说完了再回来慢慢陪你一起吃。” 岑曦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便拿起了一个南瓜味极其浓郁的圆饼，放在嘴里咀嚼之时，还有着一股咸甜咸甜的口味，反正嚼起来就是十分的奇妙，但是又全都是往好吃这个词这边靠，基本上不会让人觉得难吃，除非是那种原先就不大喜欢的。 岑曦此时正吃的开心，林砚也是慢慢来到了窗台之前，这儿其实是个半开式的走廊，上面刚好可以让这些住客用来挂晒衣服，毕竟这边客栈的建筑风格和北边的大有不同，甚至相比起来更加的舒适，而且也更加适合居住，这也是林砚他们两人能在这儿呆这么久的原因之一。 此时的林砚一只手放在了走廊的栏杆之上，而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体内的气机多少有些浮躁，而且变得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当然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先前开始的连续好几天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对此林砚本人也是见怪不怪了，但是林砚还是没有让自己的气机外泄而出，从头到尾都保持一个极其凝炼的状态，这也是他自己留了一个心眼，毕竟在这座城镇之中，除去本身的威胁之外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玩意，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不大清楚，就像先前所结识的景行，那小子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的气机，看起来就完全与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差别，但是天下第六的位置却是在他的屁股下边，虽然说武榜并不是那么多全面，许多老不死的玩意根本就没有被评选进去，但大体而言含金量还是有的，而像他这么一个杀力又强，而且一个人的价值就抵得上一支上万人的部队，这种情况又有谁敢小觑？ 所以林砚在面对事情的同时也同样十分的冷静，至少不会让自己一直都十分的冲动，甚至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好好的过一遍脑子，其实发现在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很多事情也变得明朗了起来。 此时站在走廊的林砚虽然单手扶着栏杆，但却是微微的往下一看，那边一户人家的庭院里边，赫然便是那位老者，此时正躺在一张摇椅上边微微的摇晃着，整个人慢慢的前后倾斜，在这种晃动之下看起来应该睡得挺舒服的。 虽然此时他是紧闭着双眼，而且脸上也同样有着惬意的神色，但在看向他的同时，林砚也觉得那原本就闭着的眼皮好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那儿盯着自己，给自己一种浑身发毛的感觉。 甚至就连自己体内的那股气机都好像在无形之中遭受的牵引一样，有种莫名的磁场要把自己给吸纳过去似的，好在林砚自己的根底本来就足够雄厚，而且自身也有着儒家气运的加持，根本就不会陷入那种让自己为难的境地。 这种情况显然他不是遇到一次两次了，每一次只要这位老者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的体内都有着这种感觉，慢慢的自然而然也就习惯了，更多的其实也不会觉得太过别扭。 这其实也算是一种示威，毕竟对于林砚自己而言，自己并不是傻子，既然自己能够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这种状况，那很显然，老者那边其实也没有相差多少，甚至前后的感差下来，估计那老者的体会可能比自己还要清楚，但其实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底细究竟有没有被他摸清，又应该是得换句话来讲，自己现如今的这种处境之下，又是否能够站得住跟脚？ 明面上其实都十分难以说清这种事情，毕竟双方的感受也不尽相同，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林砚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信心的，毕竟真要说谁怕谁的，他自己不一定真就有所胆怯。 林砚也并没有驻足观望多久，之后便开始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然后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开始正常的去收回那些已经晾干的衣物。 这个过程其实也并没有消耗多长的时间，毕竟两个人的贴身衣物又有多少呢？没一会功夫林砚便慢慢的往房屋内走去，此时的岑曦也才刚刚吃完第一个南瓜饼，她轻轻地喝了一口水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胸脯说道：“感觉其实还是有点噎的，不过这也是吃到最后的感觉，前边其实也觉得还好，咸甜咸甜的味道也不赖。” 这也算是她对这南瓜饼的评价了，但是对于岑曦的这个评价，林砚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意的，毕竟她这些日子以来不论吃啥都没有说过不好吃的，这个刻在里边的菜式基本上都挺对她的胃口，只要不是那些重辣重油的食物，这小丫头其实都不排斥。 虽然自己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林砚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顺手拿起一个南瓜饼放进了口中，浓郁的南瓜味确实是弥漫了整个口腔，但是入口那并不是想象中的甜腻，最先激发味蕾的却是那股淡淡的咸味，这反倒让林砚并不是多么喜欢这种口感，但仔细回味下来感觉也还可以，并不是说多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怎么样好吃吧？”岑曦见到林砚等这副模样之后，不由得嘿嘿一笑，然后双手托着脸颊询问道。 林砚面对岑曦的疑问，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不过却并没有开口说出什么评价，而是转身，把手中的衣物全都放在了床上，用腾出来的左手一件件的慢慢折叠起来。 岑曦则是在这个时候拿起了餐盘里的一颗橘子，这种小个的橘子吃起来又酸又甜，基本上也都是在这个季节才能吃得到，就是这边的数量根本不多，而且里面还有籽，原本就是一口一个，还得吐籽就让人觉得有些心烦了，不过这还是抵挡不住嘴馋的岑曦，就这么边剥着橘子边看林砚收拾衣物。 林砚却在此时猛地站起身来，而后十分缓慢的转向窗台那边，眼神微微的一眯，表情显得极其的古怪。 见到林砚这副反常的模样，岑曦也是立马顺着他的视线而望，但是在发觉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又是转头对着林砚疑惑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砚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而后往自己的嘴里送了一口南瓜饼，对着满脸疑惑的岑曦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发生什么事情，还以为我自己收漏了一件衣服呢。” 岑曦不由得白了他一眼，然后嘟囔着腮帮子说道：“真是把我吓了一大跳，收件衣服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真的是老是在吓人。” 刚刚叠好一件衣服的林砚也是用手挠了挠头，继续埋头苦干着。 此时在客栈之外，那座庭院之中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老者，此时已经是站在了最前边，而后伸着懒腰看着可在的方向，目光落下的地方很显然就是林砚与岑曦两个人住的那个房间。 老者此时的眼神有点深邃，但是又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里边藏着让人费解的东西，但归根结底是什么又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很显然刚刚林砚也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老者的视线，但是他也没有一瞬间就自乱阵脚，反而是直接把他无视了，这对于老者而言倒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 一名小女孩从房屋的后门走了出来，然后一把抱住了老者，微笑着撒娇道：“爷爷，陪我出去走走呗，咱们这几天都呆在家里都快把我呆发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