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王恒
作为后来人，洛言之知道这座金矿很大，但没想到会这么大！ 徐有云大仇得报，取回家业后，偷偷又挖了三年，徐家再次得以恢复往日的盛况。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雨，金矿的地势改变，不少金沙流到了下游。 浩瀚街后山脚有金沙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麓城，随之，徐州，帝都都得到了消息。 徐有云无奈之下做出了一个决定，将金矿献给了文无敌。世人才恍然大悟，一座世所罕见的大金矿才展露在世人的眼前。 张子栋已经迷了双眼，他抢了那么多衙门和豪族世家的仓库，也没见过这么多黄金。 这里是金矿的显层，再往里挖还有大量黄金。 “老张，我觉得你可能连三成都未必能保住。”洛言之突然说道。 “你想黑吃黑？” “滚！”洛言之气道。 其实洛言之前世也没来过这里，只是听说这里出了一座大金矿，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大，狗头金随处可见，说明储量是多么吓人。 此矿一出，大鸿的白银和黄金的兑换比例一下降到了15比1，别看只下降了二两，那是因为大鸿的体量太大，一座矿竟然能影响到维持数百年的兑换价格。 前世徐有云交出金矿的时候，他已经是个闲散人，大鹏商会基本交给青山打理，为了避嫌，他很少插手，所以并不清楚这座金矿真正的价值。 每天游手好闲，让前朝皇室气的牙痒痒，就连他的妻子前朝公主也是怒其不争。 其实洛言之是宫斗戏看多了，自以为这样可以让皇帝陛下对他放下戒心，其实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而已。 文无敌是个好皇帝，是个值得信赖的带头大哥，他杀过功臣，是因为功臣践踏了律法和文无敌对他的信任。 洛言之还以为是陛下打算拿起屠刀清除朝中的威胁，实则是一场误会，可惜解除误会时，亡国在即。 “金矿太大了！我们守不住的！”洛言之说出了自己想法。 张子栋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他知道洛言之说的是实情。 “那怎么办？那我拿一成？” “一成？想的美！” “我辛辛苦苦的守住麓城，总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吧？！” “打下麓城的是我和萧岸。” “我还在城外和弱胜打了一场，要不然你们能安心守住麓城？！”张子栋不服道。 “这倒是～”洛言之点头，“那就半成！我觉得大帅会同意的。” “半成！？”张子栋哭丧脸，旋即问道，“那你呢？” “我就不要了！”洛言之耸耸肩道。 “废了这么大功夫，你不要了？！”张子栋不解。 洛言之笑而不语，本来他是想赚点钱花花，但是眼前巨大的黄金储量让他打消了主意。 黄金用出去才值钱，放在手里除了好看屁用没有。 所以他打算用他的份额从文无敌那里讨要更大的一份利益，他要成为那个帮文无敌花钱的人。 大量黄金的入世肯定会造成市场上的动荡，从中牟利才是洛言之赚钱的最佳方式。 但前提是，他要成为花钱的人，何时何地何人何物，他需要参与进去才不会被反噬。 “财神爷，你这是坑我呀！”张子栋叹了一口气，“你都不要了，我怎么拿办成？” “放心吧，麓城重中之重，大帅不会轻易放手，必会遣一大将驻守于此，这个差事自然就会落到你的无极军身上，拿半城也是应该的。” “朝廷会同意？徐州总兵和州牧会同意？桑青叶会同意？”张子栋问道。 “大军东进，后防不稳，徐州军将让叛军如入无人之境，西山军为了后勤安全只能派人驻守麓城！”洛言之说道，“起码借口有了，就算他们不同意也不行，看谁拳头硬！” “他姥姥的娘的，财神爷，我发现你越来越霸道了！比大帅还霸道！” “大帅如果知道这里的情况，只会比我更霸道。” “嗯~~为了这里的黄金，我也可以霸道一下，哈哈哈。”张子栋一扫刚才的郁结，大笑道。 半成就半成，原本他的期望有一两万黄金就已经很满足了。 麓城知府已经听说了徐家姐弟回来的消息，心中惶恐，因为他也是元凶之一。 “总兵大人，州牧大人，你们再不派兵过来，本知府就快撑不住了！”麓城知府心中难受。 现在城防军和西山军，益州军勾结，完全不把知府衙门放在眼里，连城中百姓看到知府衙门的人也是暗地里吐口水。 当初城破，知府几乎是和世家一起跑的，不过被堵在城门口。说来也好笑，竟然怕丢脸，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让世家大族打头阵，不过最后还是被眼尖的寒门子弟发现。 “知府大人！总兵大人的兵到城外了！” “真的？！” 知府大喜，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城下竟然满是残兵败将！ “弱胜突袭了总兵的大军，大败，总兵大人战死！”这就是残兵带来的消息。 知府瘫倒在地，“完了！完了！徐州完了！” 张子栋大怒，一脚将知府踹到一边，“军前胡言乱语，给我拉下去，关入大牢！” “.....”城防军无一人敢动，虽然他们看不起知府，但也是知府啊！ 最后还得是西山军的人动手，直接架着知府就走。 知府衙门的官吏一个都不敢上前阻止，徐州兵大败，他们现在只能靠西山军和益州军守护麓城甚至是麓山府。 “少史大人，刑司大人，往后麓城的管理可就靠两位大人了！” 少史是知府的副手，刑司是主管一府刑狱，两人是知府以下最大的官吏。 少史和刑司对看几眼，只能无奈点头答应。 “也是奇怪了，不是说弱胜就三万人吗？麓城折损五千，和你们无极军打一场损失两三千，竟然还有余力去攻击徐州总兵的大军？另外上扬府不是也有叛军吗？难道不止是三万人？还有更多的叛军穿过了桑青叶的防线？”洛言之不解道。 “我已经派人去和我叔父联系，到时候应该就能知道上扬府的情况。”萧岸说道。 “去！找个明白人过来！问问徐州总兵是怎么回事？” “是！将军！” 很快就有一人被带了上来。 “你是何人？” 来人看了一眼墙头的众将，竟然没一个熟人，“麓城都尉和知府呢？” “陆都尉战败丢城，双脚已经残废，正在城里修养！至于知府嘛，未战而乱君心，已经被看押起来！” “嘶~~”来人一惊，麓城军政两名大官都被看守起来，莫不是麓城已反？ “王将军！我听说总兵大人战死，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时，崔家主这个搅屎棍也来了。 “崔家主！”来人认识崔家主，既然崔家主在这里，想来麓城并没有反，只是眼前这些人到底是谁？ “到底是什么情况？！”崔家主焦急道。 “我们接到麓城被围的消息，总兵大人立马带兵五万前来救援，谁知道走到半路，叛军杀出，我们大败！总兵大人也.....”王将军神色黯然道。 “敌人有多少人？”洛言之问道。 “五千人左右吧......” “切！”萧岸不屑。 “非是我们不敌！而是叛军狡猾，掘开上游的大坝，水淹大军，我们才会战败！”王将军解释道。 “大坝？哪个大坝？”崔家主一愣。 “麓山大坝！”王将军说道。 崔家主大惊，麓山大坝并不在麓城区域，而是在麓山府和上扬府的交界，但之所以叫麓山大坝，就是因为这条大坝恩泽麓山府全境！ 有了这条大坝，麓山府既是鱼米之乡，也有麓山带来的山货野味。 而且崔家的大部分农庄就在麓山大坝之旁，麓山大坝决堤，他崔家，乃至于整个麓山世家今年都将损失惨重。 因为大坝周边的田地最肥美，产量最高。 而且大坝决堤，数年都无法恢复，打仗的年头什么最重要？粮食就是其中之一！ 洛言之在来徐州之前是了解过麓山大坝的，弱胜敢这么做，貌似也在情理之中，谁叫叛军没人性呢。 麓山大坝周边的农田出产的粮食占麓山府一大半，被弱胜这么一搞，麓山府的百姓只怕要饿肚子了。 崔家主和后面赶到的几个世家家主听到麓山大坝决堤，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他们几个匆匆忙忙回家准备，想来是商量怎么应付未来几年的饥荒，留下王将军一个人风中凌乱。 洛言之，张子栋，萧岸，王将军大眼瞪小眼。 “你们是.....”王将军到现在还不知道对面人的身份。 “西山军副将洛言之，这位是副将张子栋，还有这个脸臭的是益州校尉萧岸。” “洛将军！”萧岸不服。 “本将，额，我是徐州副将王恒！” “枪门门主之徒，王恒？”洛言之一愣。 “洛将军知道我？” 王恒是个另类，武者中的另类，叛出师门，热衷权力。 不过严格来说，他本就是将门世家出身，半路去枪门拜师，被枪门门主看中收为徒弟。 下山后出入仕途，倒也合情合理。 听说下山时和枪门之主解除了师徒关系，为此自断一根手指，王恒的外号就是九指神将！ 别看徐州军大败，能从那么大的水灾逃出来，旁边还有叛军虎视眈眈，王恒也是一路冲杀出来的，还带着手下数千号逃到麓城，可见其能力之强。 前世王恒的成就也确实对得起他的能力。作为徐州副将，也不知道怎么到齐国公的麾下效力，齐国公投诚陛下，王恒自然也一起，东征西讨立下不少战功，最后得以封侯。 王恒一身武艺，可以与张震打成平手。但是张震的招式大开大合，最适合战场，王恒倒显得小家子气。 这话是张震和洛言之说的。 当时洛言之就能听出来张震的不满，枪门是枪圣创立的，枪术天下无双，招式凌厉凶猛，变化多端。 张震打不赢王恒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招式上无法破防，总能被王恒挡回去。 这话是某个熟悉武道的侯爷和洛言之悄悄说的，他全程观看了张震和王恒的比斗。 其实如果比斗在持续一段时间的话，落败的应该就是王恒，谁叫张震是属于那种越打越兴奋的那种。 不过最后还是被陛下叫停了，毕竟张震那时已经有疯狂的预兆，再打下可能就要折损一员大将。 “莫启恒，莫前辈就在我军中，他就曾经说起过你。”洛言之撒了个谎。 关于王恒，洛言之曾经主动问起过莫启恒，莫启恒还真认识，随口说了几句。 “原来是莫师祖！”王恒吃惊道，“他怎么到了中州境？” “剑阁大师兄，李梓亿是徐州人，莫前辈是追着李梓亿来到了徐州。”洛言之说道。 “李师兄？他也来了。”王恒和李梓亿关系还不错，曾同住一间房。 洛言之叹了一口气，“李梓亿死在了叛军手上，不过我们也算是为他和他的家乡百姓报仇了！” “李师兄！”王恒一怔，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眼泪摩挲，死了总兵他都没有流过泪，“李师兄英年早逝啊！！” 王恒手下的徐州兵三千二百个大活人，其中六百多个伤兵，大部分是王恒的直属，也是徐州兵的精锐。 “弱胜掘了麓山大坝，如今的麓山府东部一片泽国，灾民无数，后勤该怎么运送？”吴大勇问道。 “走水陆！”洛言之说道。 “水陆？” 洛言之拿过地图，朝上面指了指，“源河贯通徐州，扬州，荆州，以及南境的一州，麓山大坝就在源河一段重要支流上，一条支流就养活了整个麓山府。” “走源河？源河水流湍急，部分区域深不见底，更是要经过悬崖峭壁等危险区域。当初我也曾经有这个打算，但还是放弃了。”吴大勇摇头道。 “源河有个漕帮，是否有这回事？” “是的，很厉害的一个商帮！”吴大勇点头道，作为后勤大将，运送物资就是他的工作，所以他会使用各种方法协助运输，漕帮他自然也曾经接触过，因为漕帮能在源河上来去自如。 漕帮和一般的商帮不同，江湖气息非常浓重，要不然也压不住三州的牛鬼蛇神。 不过漕帮拒绝了吴大勇运送物资的请求，担心叛军报复。 叛军杀人可不讲道理，自然是逮着一方讲道理的坑。 “漕帮不给你面子？” “我哪有什么面子，桑青叶在漕帮面前都没有面子，更何况是我和大帅！”吴大勇直白道。 虽说是一个漕帮，但实际是由十三家行会组成，十三家行会推出一个总把头统领整个漕帮。 所以只有说服总把头才能让漕帮帮着做事，而洛言之恰恰就认识漕帮的总把头！不是前世，而是早在两年前就和漕帮总把头有过深交。 大鹏商会与南境豪商之间的交易就是由漕帮帮助秘密运送，吴大勇并不知道这件事。 漕帮不给桑青叶面子，但绝对会给文无敌面子，只是需要洛言之或者文无敌亲自去漕帮总部去说服漕帮总把头，如果青山在的话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