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飞来横祸
张横斜着肩膀，歪着脑袋，说道：“陆元啊，这样吧，这只梅花鹿给我，以后哥几个打了猎，还你一头大野猪。你看怎么样？” 陆元忙道：“不行，这鹿是一个和尚的。若是给你了，人家回来了我怎么交代啊？” “没看出来啊，你还会说谎了。什么和尚？咱们这附近连个村都没有，哪来的和尚？”张横说着冷笑了几声，道：“就这么说定了啊，哥几个抬走。” 见其余的三个人大笑着，就要上前去抓小鹿。陆元一见，顿时大急，刚想上前却被张横拦住。情急之下，陆元伸手推了他一把。多年打猎的经历，他的气力自然不小，这一推之下，张横就摔倒在地。 “你竟敢推我，给我打。”张横站起来，恼羞成怒的看着陆元。 “我┄我不是故意的。”陆元也没想到会如此，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三人已经围了过来，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所谓好汉架不住人多，陆元虽有些气力，但双拳难敌四手，直觉的全身传来一阵阵剧痛。不一会，就被几人打趴在了地上。 “看你还敢不敢再跟老子动手了？”张横狠狠踹了陆元几脚，这才出了胸中一口恶气，让几人住了手。 其中一人怕小鹿路上挣扎，下山时带来危险，便拎起手中的棍子狠狠敲在小鹿的头上。一声哀鸣过后，只见梅花鹿的头上鲜血淋漓，身子早已歪躺倒在了地上。陆元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张横笑道：“你推老子摔了一跤，这只鹿就当你的赔偿了。咱们谁也不欠谁的了。”说着大笑了几声，带上小鹿出了山洞。 好半天，陆元才挣扎着做了起来，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心想：和尚回来后，该怎么给他交代呢？此时，他不知道一场大祸将至。而这场大祸是他、甚至整个山村都不能承受的。 外面的天更加阴沉、北风刮得更紧，大片的雪花纷纷而下。 陆元看着外面的大雪，焦急而忐忑的等待着和尚。和尚临走时，他可是答应过和尚一定会照顾好小鹿的，可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虽说他尽力了，可毕竟没有完成三天前的诺言，哎┄陆元重重叹了口气。 过了不知多久，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同时一个声音叫道：“媚儿我回来了，我拿到了，拿到了。你有救了。”声音中流露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欣喜。 听声音正是和尚，陆元只觉得脸上发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正在踌躇之际，洞口人影一闪，和尚已来到了洞中。 看到和尚的瞬间，陆元微微一愣，只见和尚衣衫脏乱不堪，胸前、臂上带有几个伤口，染得周围的衣服，血迹斑斑，模样很是狼狈。 和尚进到洞中没有看见小鹿，微微一愣，四下环顾更没有发现小鹿的身影，一把抓住陆元的手臂，焦急地问道：“媚儿呢，小鹿呢？” 和尚力量奇大无比，陆元被他抓的生疼，看他几欲发狂的样子，陆元心中有点害怕，支支吾吾道：“它┄它。” “它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和尚慌忙道，眼睛直盯着着陆元。 陆元鼓起勇气，把那几人抢夺小鹿的事情说了一边。这时，和尚的脸色阴沉似水，全然不似几天前温文尔雅，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似乎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让陆元浑身一哆嗦，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我┄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它。”陆元惭愧地低下头。 “在哪，快带我去。”和尚冷冷地道。 “好，我这就带你去。”说着忙出了山洞，踏雪顶风就要下山去。就是这时，他觉得身子一轻，身旁的山林迅速的后腿，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强风刮得他眼都睁不开了。 还没弄清到底怎么回事，身子已停住了，感觉到脚下踏实的大地，陆元定睛观看，已发现到了村口。他看着和尚，心中惊骇不已，颤声道：“你┄你┄？” 和尚道：“你不用害怕，我是修道之人，会点法术而已。快带我去找媚儿。” “好，好，跟我来。”陆元忙不迭的点头。 还未到张横的院中，就闻到了一股rou香，待陆元和和尚走到他家中时，只见院中支着一口大锅，热气腾腾的散发着nongnong的rou香，五六个人正围在锅的周围。雪白的地上，一滩鲜血赫然在目，旁边躺着一张鹿皮。 和尚看到那张鹿皮时，身子剧烈的一阵颤动。陆元只见他嘴唇发抖，缓缓走到鹿皮跟前，用颤抖的双手捡起鹿皮，抱在怀中，泪水夺眶而下。 陆元扭头看着张横几人，怒道：“你┄你们真把它杀了？”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它从山上带下来，不吃它，难道我还要养着它不成。”张横轻蔑的笑道：“陆元你来干吗？这是我带回来的，可没你的份啊。” 说完，对着身边一人，道：“把他二人给我赶出去。” 其中一人上前，就将陆元往门口推。同时，一个黝黑大汉也直奔和尚而去，口中喝着：“和尚，和尚赶快给我走。”走到身边，伸手便拉住和尚。 和尚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恍若惘闻，只是口中喃喃地道：“媚儿，媚儿我回来了，我答应过你，一定要治好你的。” 大汉用尽全身气力，都没让和尚动弹分毫，倒是把他脸憋得通红。其它人一见，都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受到他人的嘲笑，他顿时恼羞成怒，找了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棍，道：“和尚，你到底走不走。” 陆元此时已被赶到了门口，见那大汉拿着木棍对着和尚，心中着急，趁着前面那人不留意，急忙跑到大汉跟前，挡在和尚身前道：“小鹿都给你们杀了，你就放和尚走吧。” 黝黑大汉见和尚依旧不理自己，心中更是恼怒，哪里听得进陆元的劝解，一抬脚将陆元踹到在地，抡起棍子朝和尚的脑袋上打去。 “不要啊。”陆元大叫道，但为时已晚，那木棍结实的打在和尚脑袋上，咔哧一声响，木棍断为两节了，随即鲜血便顺着和尚的脸颊流了下来。 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谁都没有说话，四周一片寂静。和尚慢慢抬起头，哈哈地笑着，声音越来越大，眼神之中也渐渐出现了厉色。和尚几近疯狂的大笑，鲜血染红的脸庞，让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心惊、害怕起来。 过了好一会，和尚才渐渐停止了微笑。 和尚低头看着陆元，冷冷地道：“多谢你，守护了媚儿三天。作为回报，我就让你多活三百年。三百年后的今天，我会亲自取你性命。” 陆元见他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就像当初见他一般，可是这笑容却让陆元打心底发寒。和尚那双黑亮的眼睛，随着笑容也渐渐变成了妖异的红色。 陆元感觉那双眼睛，像有什么魔力一般，使他深陷其中，欲罢不能。不一会功夫，陆元直觉的头痛欲裂，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陆元悠悠地醒转过来。这时厚厚的白雪，早已将他覆盖，全身都快要冻僵了，一点直觉都没有。 好半天，才挣扎着站起身来，发现自己仍在张横的院中，而和尚及其他人都已不见了。屋里院外找了遍，仍旧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此时院中那口大锅依然在，不过锅中已经凉透，除了皑皑白雪之外，再没任何东西。先前的那摊鹿血，早已被大雪覆盖，其他的一切如常。 人都去哪了呢？陆元心中奇怪。一没留神，便滑到在地，趴在了地上，直觉手中滑腻腻的，粘在手上很不舒服，同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陆元心中一惊，大感不妙，低头一看，双手上沾满了鲜血。他直觉的一颗心砰砰直跳，鹿血不在这里，那这是谁的血呢？ 他手忙脚乱的清扫着地上的积雪。看着不大的院中，另有五摊血迹，将白雪片片染红，鲜红而刺目。顿时，直觉的手脚酸软无力，胸中郁闷难耐只欲呕吐。 “死了，他们都死了。”陆元痛苦的低吟着，一步一个踉跄的跑了出去。 当陆元跌跌撞撞，跑到隔壁邻居家中时，发现大门敞开着，“死了，张横他们几个都死了。”陆元哭喊着跑进屋中，却发现也是空无一人。 陆元浑身一个激灵，小心的扒开积雪时，当看到什么都没有时，这才松了一口气。陆元连续走了几家，都是大门敞开，家中却都空无一人。 突然之间，陆元意识到村中实在太静了，静的让人可怕，甚至连鸡鸣狗吠之声都听不到。只有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急速的跳着。 陆元不甘心，将村子里里外外都翻了遍，别说是人了，就是一个活物都没有，全村一百多人，竟凭空消失了。 那一刻，陆元就像是丢了魂似的，心中空荡荡的。许久，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声，透过寒风，穿过飞雪，响彻在整个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