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不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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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青锋 剑气眨眼而至,如汹涌潮水一般连绵不断。 这些时日孙伍的剑术也有了不小长进。 朝清秋来不及躲闪,将手中刀剑交错横于胸前,硬生生的挡下了这道剑气。 整个人被剑气所激,飘然后退而去,从院中一直退到了身后的台阶上。 那把长刀本就是凡品,剑气所激之下裂纹自刀柄蔓延至刀身。 片刻之后,寸寸崩裂。 朝清秋嘴角上渗出丝丝血迹,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的修为在孙伍之上,方才要不是孙伍突然出手偷袭,他也不会受伤。 只不过他如今虽然受伤,可实际的伤势比看起来的远远要低上不少。 不远处吴非躲在人群后拍着手掌,朗声大笑,“朝先生果然是文武双全的好人物,只可惜今日要葬身在此,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像我这般人,最是看不得先生这般离愁别绪,所以我不看。” 他抬起手,遮住双眼,只是手掌之间缝隙极大,明显是在拿朝清秋调侃。 朝清秋扯了扯嘴角,不以为意。 “朝先生果然好涵养,要是我受此委屈,只怕要恨不得天下人为我陪葬,先生能为他人而死,还真是大仁大义。可敬可佩。” 他言语之中虽然说着可敬可佩,可眼眸之中目光冰冷,戏谑神色十足。 吴非其实最是厌恶朝清秋这种人,都是寻常人,你装什么正气凛然的大义之人。 为旁人而死,真是大仁大义的很。 他站起身来,指了指朝清秋,“给我杀了他。” 黑衣人缓缓上前,孙伍静立不动,寻找时机。 看似左右飘摇的朝清秋叹了口气,心中道了一声可惜。 他如今这般做派就是为了引诱孙伍出手,然后以雷霆之势斩杀此人,不然这个来自剑阁的高手始终是个隐患,可惜孙伍如今好像学聪明了。 既然心中筹谋不成,他也不再刻意遮掩,他挺直腰身,身上再也没了方才那股虚弱之感,反倒是多了些凛然杀机。 朝清秋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大声笑道:“云澜大师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不远处,无吴非眯了眯眼。 义庄门口,黑衣光头的云澜带着贴身护卫出现在门口。 他捻着手中漆黑的佛珠,朝着院中的两人行了一礼。 “朝施主,吴县令,贫僧这厢有礼了。” 低眉束手,满脸慈悲,如果院中之人不是当事之人,那又有谁会相信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僧人竟然是个刚刚还在准备渔翁得利的狠心人。 吴非冷笑道:“大师真是来的巧,出家之人,果然是满心慈悲。” “大人过奖了,贫僧方外之人,不好斗,只好解斗。”云澜依旧低眉。 “如此说来大师是前来调停的?” 云澜终于抬头,“为何要调停?世间诸般事端都是因人而起,与其压下人心之中的矛盾,不如解决当事之人,县令大人以为如何?” 吴非目光阴冷,“所以我就是那个要被解决的当事之人?” 云澜重新低下头去,捻动手中佛珠,“我佛慈悲。” 下一刻,义庄一侧院墙上,劲弩四起。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诸般因果皆在我身。”云澜抬头笑道。 吴非朝着孙伍身侧走了几步,抬眼打量着院墙之上的劲弩。 事到临头,他依旧冷笑不止,“好个出家人的慈悲为怀,原来这就是佛家的度化世人,我真是开了眼界。” 朝清秋站在台阶上,看着院中的形势大变。 他面色平静,早就料到如此。 方才他赶到之际就已经发现了院墙那边的异样,当时他就猜到是云澜在守株待兔。 范老爷子能看的清此人的为人靠的是半辈子的阅历,而他能看清此人则是因为他之前见过太多这种人。 院子里的吴非依旧张狂,似乎如今身在囚笼之中的不是他一般。 “莫非你们以为这般就吃定我了。”他冷笑一声。 他压低声音,“老孙,有几成把握冲出去?” 孙伍瞥了眼朝清秋那边,“半点把握也无。” 吴非用力揉了揉面颊,低声嘀咕了一声,“本来不想用他们的。” 下一刻,他大声喊道:“甲三,再不出来,我就要被人射成马蜂窝了。” 云澜看了他一眼,微微侧了侧头。 有人沉声道:“吴县令,你真的很让我失望。” 众人抬头望去,院墙上的弩手已经被一群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挟持,刀锋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为首的黑衣人站在院墙上,脸上的面具在黑夜之中看去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面具之上的那双眸子之中目光幽幽,不似常人,自然是从大秦过来的秦楚等人。 吴非松了口气,“甲兄弟来的好,不然这次还真是要让咱们这个云澜大师给超度了。” 他转头挑衅的看向云澜,“如何?云澜大师,是不是我还命不该绝?” 面对如此变故,云澜依旧是面色不变,低声笑道:“看来吴施主果然气数未尽,不过想来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县令大人回去之后还是要吃喝和好。” 院墙上秦楚喝了一声,“不要再浪费时间,速速离开。” 吴非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也知道此时不是浪费时间之时,他环顾了朝清秋和云澜一眼,“山高水长,今日之事,我日后必报。” 他不再拖延,带着人慌忙而去。 院墙上,秦楚看了朝清秋一眼,他自然看出来方才朝清秋留力甚多,最少已经到了四品的修为,他本以为自己这些日子的突破虽然说不上突飞猛进可也算不上差了,可没想到朝清秋丝毫不在他之下。 他没有多言,带着手下的天诛之人从院墙上撤离开去。 等到众人走尽,云澜这才走入院中来到朝清秋身边。 两人并肩站在台阶上。 喧闹的院子里此时沉寂下来,似乎方才院子里的剑拔弩张只是一场午夜的大梦。 “朝先生会不会对我很失望?”云澜笑问道。 朝清秋不以为意,“我失不失望很重要吗?半点不重要。” 云澜却是摇了摇头,“不,很重要,对我来说很重要,有朝先生相助,对付起吴非来要容易不少。” 朝清秋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大师倒是诚实的很。” 云澜似乎没有听出他言语之中的嘲讽之意,“与有些人打交道,十个心思要藏着九个心思。可与有些人打交道,即便是藏着十个心思也是无用,反倒是不如待人以诚。”
朝清秋笑道:“有道理。” 义庄的屋子里,老人和那个守夜的汉子见院子里没了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屋门打开了个极小的缝隙。 等看到院中只有朝清秋和云澜两人,他们才从屋中走了出来。 “朝先生,那些贼人走了?”汉子心有余悸,哪怕如今吴非不在,他依旧是不敢提及吴非的名字。 朝清秋点了点头,“走了,他们暂时不会再来了。” 两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一个拿着木剑的小家伙从屋中冲了出来,直直奔向朝清秋,这些日子他们和朝清秋已经混的熟了,自然少了不少顾忌。 “朝先生,坏人在哪里?要他们尝尝我这新创的无敌剑法。” 朝清秋按了按他的脑袋,隐隐有些想起了他那些在永平镇里的学生,也不知道如今二狗子是不是还会挨他那个开rou铺的老子的打。 不知道一心想要读圣贤书的林任如今是不是还会读书不倦,会不会因为有了读不完的书而有所懈怠,不知道一心想要练拳扬名,成为江湖好汉的王峰如今是不是还在坚持练着他教他的拳法。 他笑了一声,当一个教书之人果然不容易,不知道何时一句随意的言谈便会影响那些孩子们的一生,怎么能够不深思慎之。 他回头望了一眼屋中,屋中孩子不少,大人们忧虑重重,可孩子们还在无忧无虑的玩耍,一派天真。 朝清秋看向云澜,“要我失望真的没什么,只是不要让他们失望。” 云澜同样看向那些孩子,他沉默不语。 哪怕心智坚硬如他,此时心中也是有了些伤感,他又如何愿意让他们失望。 ……………………………… 红炉私塾里,大战已经结束。 杨易正用黑色袍袖擦着刀上的鲜血。 此时他的黑色长袍上也满是血迹,一时之间倒是分不清是那把长刀更脏些还是他的衣袍更脏些。 私塾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尸体,王越带来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可惜被王越逃了出去。 杨易带来的黑衣教的人已经退了出去,此时私塾里只剩下他们师徒二人。 冯原咳嗽一声,盘腿坐在地上。 这个已经许多年不曾动手的读书人今夜连连引弓,实在是有些累了。 方才杀人之时毫无顾忌的杨易此时面对自家先生反倒是有些犹疑。 “先生。” 冯原倒是洒然一笑,“没想到几日不见,如今果然和在私塾里不一样了。” “弟子,弟子......”杨易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到底还是觉得愧对自家先生,哪怕他可以自诩对的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自家先生。 冯原却是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还不帮先生把私塾里收拾一下,明日可不能让你那些师弟们看到。” 杨易脸上闪过惊喜神色,他哽咽着应了一声,“是,先生。” 先生二字,咬字极重。 原本已经转过身去的冯原,肩膀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