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战斗终起
“卫江秋,姬某敬你是墨家高徒原不想与你为敌,但你如果非要插手其中,那就休怪姬某剑下无情了!” 姬长俭背靠太子,身旁又有一众甲士,声势实力大大增强,便也不再将卫江秋放在眼里。 “卫江秋,墨家乃是天下显学,你身为墨家弟子本太子不想为难于你!只要你抽身此事并向本太子请罪,本太子便不计较你抗命的罪责!”魏假皱着眉头说道。 墨家毕竟是天下第二的学派,其内里的实力自是不可小觑,魏假虽然有些昏愦荒诞,但对这些还是有了解的,所以他也不愿与之结怨。 卫江秋微微一笑,朗声言道:“太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在下如果置叶兄弟于不顾的话,虽能得到太子的饶恕,可是我家巨子必会因在下贪生怕死、不护墨法而责罚于在下!天下人素知我家巨子不仅治学严谨,管理墨门弟子亦十分严格,在下实不敢违背墨门的行事守则!还请太子见谅!” “你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那就不能怪本太子不给墨家的面子了!长俭,将此二人拿下,胆敢反抗阻拦者,格杀无论!”魏假身为魏国太子权势熏天,今日却被人屡屡顶撞,此刻他的脸色已是寒如霜雪。 “是!”太子下令,姬长俭更是有恃无恐,当下便命令甲士们上前围捕。 “卫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叶君行心中感激卫江秋仗义援手,却又知道眼下他们身处大梁王城,若是魏假铁了心要为难他们,就算卫江秋武功高强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不用说了叶兄弟!你我两次相遇,你皆在行侠义之举,卫某早已佩服之至!而今能与你并肩而战,卫某也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说话间,卫江秋长剑锵然拔出,直指渐渐逼进的甲士。 叶君行也为卫江秋的壮勇气势所感染,当下前行一步持剑挺立朗声说道:“既然卫大哥不计生死,那小弟今日便与你一起大战一场!” “找死!”姬长俭纵身跃至半空,双手持剑,急斩而下,竟是要将叶君行斩为两半。 卫江秋知道叶君行武功远不及姬长俭,当下便想要替他抵挡姬长俭的攻势,怎奈一众甲士却已将他团团围住。 卫江秋的武功虽远高于这些太子府的护卫甲兵,但是甲士们仗着人多势众和精于战阵配合,一时间反倒是将卫江秋压制住了。 不过,卫江秋毕竟武功不俗,一套墨子剑法使将开来,剑招环环相扣,剑势连绵不绝,甲士们纵然奋力进攻也无法伤到卫江秋分毫。 只是如此一来,卫江秋也就不能及时驰援叶君行了。 叶君行知道姬长俭虽然为人卑鄙,但一身武功却是真才实学,眼见其一剑斩来,他自然不敢怠慢,当下便使出鬼谷八剑第一剑剑锋断水应对。 只听“锵然”一声,两剑相交迸发出一阵耀眼的花火! 叶君行虽然接下了姬长俭的攻势,但却被他这一剑所蕴含的剑气和劲力震得连退数步,同时还双臂发麻,短时间内无法再提剑还击。 姬长俭见一剑震住了叶君行,自然不肯放过良机,当下便全身化作一团剑光,又向叶君行急绞而去! 危急关头,七道剑浪陡然而至,先后撞击在剑光之上,最后硬是将姬长俭的剑势彻底破去。 “华悦!”叶君行看清来人后高声喊道。 “想杀我师兄,也可以!不过,要先杀了我!”华悦并未理会叶君行,却对姬长俭冷冷的说道。 方才对峙之时,姬长俭便已感受到了这少年身上的凌冽杀气,但他却仍是没有想到这少年的剑法造诣如此高强,竟能以硬碰硬破去他的剑招! 不过,虽然他惊讶于对方年轻轻就有这么好的剑法,但他却仍有把握于十招之内格杀这少年。 因为,二人交手七剑后,姬长俭便已感觉到这少年剑法虽好,但内力却远不如自己。 更重要的是,姬长俭还察觉到他体内似有极严重的内伤! “他身负如此严重的内创,必然不耐内力相抗,我只需以内劲将其内伤引动,即可重创于他!”姬长俭心中想着,抬手便是一招君子好逑。 只见姬长俭一剑刺出,其身法姿态甚是飘逸潇洒,但那卷向华悦的五朵剑花却是极为迅猛狠辣。 华悦以沉疴未愈之身勉强接下姬长俭的攻势,此刻已是眼前发黑,脚步踉跄。 而面对再度攻来姬长俭,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体状况必须要速战速决,最好是能一击杀敌,否则拖延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想到这里,华悦将体内残存之内力悉数凝聚于剑身,七道剑光闪电般急刺而出。 这正是云影七重剑之强势—剑影七层浪! 霎时间,剑气高涨的七道剑光宛如七道飞流而下的湍急瀑布,劈头盖脸的向姬长俭浇去。 姬长俭未料到这少年身负内伤,竟仍能使出声势如此惊人的剑招,一时间轻敌之心顿时敛去,当下便猛催内力加强剑势。 只见,那五朵剑花立时变大数倍,同时旋转之间竟还挟着风雷之声!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两大强势剑招已然相撞,炸开的剑光寒芒顿时将这方寸之地映照的宛若白昼。 强力对抗下,华悦内力不济瞬间被震得眼、耳、口、鼻一齐溅出鲜血,整个人也被震飞丈外! “华悦!”叶君行惊呼着,急向华悦跑去。 姬长俭虽也被震得血气翻腾,但却未受伤。 此刻叶君行背向于他,他自可一剑取其性命,但转念一想,若能将叶君行生擒交于太子随意处置,太子必定甚是高兴! 身随意动,姬长俭身法一展,长剑已向叶君行的脚踝削去,他要让叶君行身体伤残,这样才能供太子随意折磨。 就在此时,一直被报信返回的白老爹紧紧拉着的白冰羽,终于挣脱开来,几步奔了过去将叶君行和华悦挡在了身后。 白霖眼见华悦不敌姬长俭原就准备让司马源出手,此刻宝贝孙女又面临危险,当下便对司马源急道:“司马......!” 司马源其实早就想出手相助,只是他身为白氏之人,老东主并未发话,他便不能擅自行动。 此刻老东主已然发话,少小姐又身处险境,司马源不待白霖说完,已是腾身而起,一剑急刺姬长俭的背心。 姬长俭一剑削出,突见一少女横身其中要阻拦自己,剑势却不仅未收,反而手上更是加劲,全然一副不惜伤及无辜的架势。 眼看这少女就要香消玉殒,姬长俭陡觉背后一道劲风袭来,他虽不愿撤招,但却唯有撤招一途,否则即便他能杀掉这少女和叶君行,自己也必然会被来敌重创。 真正的一流高手与人交手时,都是当机立断,绝不会犹犹豫豫。 姬长俭立时霍然回身,举剑一档,刚好格住了司马源的这一剑。 司马源借势一荡,身体陡然翻转宛若飞鸟般跃过姬长俭,同时长剑自上而下疾斩其后背。 这正是司马源家传剑法燕翔三绝斩中的落燕斩。 姬长俭挡过一剑,正欲反击,不想来人竟又荡至他身后出剑,当下也不回头将长剑向身后一负,再度格住敌剑。 二人交手两招,姬长俭虽未落败,却是有守无攻。 他不想再继续被动下去,当下身形一沉,双足一点凌空跃起,继而猛一转身闪电般连刺七剑。 不过,令姬长俭万分惊愕的是,他的身后此际竟空无一人,他那迅疾而凌冽的七剑已是剑剑落空! 姬长俭立时心中一凛:“此人不仅出剑如风,身法更是迅如闪电,端的是不好对付!” 姬长俭正暗自惊疑,司马源却已借两剑相交之力又荡至他背后。 只见半空中寒芒一闪,落燕三绝斩已再度急斩姬长俭。 战团外,信陵君和魏修皆是心急如焚,但方才太子已然言明“胆敢阻拦者,格杀勿论!”,更何况他们匆匆而来,除了随车驭手以外亲兵护卫未带一人,即便想要阻止身边也无力量可以动用。 而且依着太子乖戾的秉性,如若他们亲自上前拦阻,确有可能真的被他借机格杀当场! 其实要说起来,此二人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他们只是觉得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叶君行,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这一举动不仅不值,亦是不智! 这也正是他们不能理解叶君行为了两个贱奴,居然会不惜公然对抗太子招惹杀身之祸的原因。 只不过,即使是地位高贵的他们也并不了解,或者说是不完全了解,古往今来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为了道义公理纵然是斧钺加身亦不会有所迟疑,这大概就是孟夫子所说的“虽千万人吾往矣吧!” 可是,信陵君毕竟是信陵君,眼见出手狠辣的姬长俭,不仅将一个年纪尚不满二十的少年打成重伤,居然还敢对白霖的孙女动手,他的一腔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当下便欲拔剑冲入战团。 魏修哪能让他冲入战团,急急将他拉住并使了个眼色,示意由自己出面。 信陵君怎能不知自己硬闯进去会有危险,只是心头怒火难抑,如今见二公子魏修要出面,心知定然会比自己合适,当下便暂忍怒意硬生生止住去势。 魏修见已将信陵君劝住,便几步跨到魏假身前一拱手低声道:“大哥!白氏是我魏室的财神,而墨家实力强横,与我大魏又历来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大哥一下子激怒了他们两家,恐怕父王会不开心的!” “修弟。”魏假盯着场中的战况,看也不看魏修,“大哥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白氏也罢,墨家也好,只要得罪了本太子,我大魏随时都可以灭掉他们!” “大哥......!” “好了!你在一旁静观就是!”魏假冷冷的将魏修打断,又对身后的斗笠人说道,“公输先生,长俭打了半天也收拾不了这些人,看来还是需要你出手了!” “在下刚至大梁,原不准备杀人,但这些人如此轻慢于太子,在下也只能杀了他们为太子立威!”斗笠人的声音沙哑飘忽异常的难听。 魏修方才赶至之时,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斗笠人,只是他关注于救人,而这斗笠人又一语不发,所以倒也未怎么留心。 如今听他开口说话,声音如同孤狼鬼魅,魏修不由打了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