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商家隐侠
同学文相比，习武的途径则更为狭窄。 士子们要么进入军旅，要么拜入文物兼修的学派，除此之外，便只能看你是否有缘遇到身怀高深剑法的游侠了。 正因为如此，剑士这一群体的规模有限，就算白氏这样的巨商，通过重金招揽和商社训练，漫漫十年才组织起一支两百人的护卫队。 而白霖的这次楚国之行，一下子就折损了五十人，这对白氏可谓是十分沉重的打击。 叶君行不了解这些情况，再加上其身负顶级剑法，所以才会觉得司马源和陈平的剑法一般。 就在他思忖的时候，陈平和司马源已然分出了胜负。 身为职业剑士的陈平，晨起练剑时恰见总事司马源也在舞剑，于是他便提议二人切磋练剑。 陈平原以为司马源身为商社总事，练剑不过是强健体魄而已，哪知一交上手，陈平却发现他的剑法甚是高明。 如此一来，陈平顿时兴致高涨，当下便全力施展剑法。 而让陈平意想不到的是，百招过后他不仅未能取胜，自己还累的气喘吁吁。 反观司马源则是气定神闲，剑法却渐渐收紧，长剑竟化为一片剑影将陈平笼罩。 陈平哪肯低头，当下抖擞精神，长剑瞬间疾刺二十七剑。 一片“叮叮当当”的响声中，司马源已将这二十七剑轻松接下。 杀招被破，陈平剑势不由一滞。 司马源却已趁势长身而起，如飞鸟投林般掠过陈平头顶，一剑直斩其背心。 陈平大惊失色，急冲向前匆忙避过，只他刚一转身，司马源手中之剑已然指在了他的眉心。 “司马总事好身手！”叶君行大声叫好。 司马源将剑撤回，又对陈平拱手一笑，说了声多承相让，便向叶君行走去。 陈平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对司马源还了一礼。 “叶兄也起的那么早啊！”司马源微笑道。 “和司马兄、陈兄相比可是晚了很多！”，叶君行应道，“没想到司马兄的剑法竟这么好！” 司马源淡淡说道：“雕虫小技！源练剑不过自娱罢了，让叶兄谬奖了！” “司马兄不要谦虚了，陈平今日算是长了见识！”陈平接口说道。 “陈兄，你的剑法不弱，只是应敌时有些过于急躁！学剑之人可是最忌讳心浮气躁啊！”司马源口气谦和。 陈平脸色虽是红一阵白一阵，但却是真的心悦诚服。 “司马兄真是一语中的！”叶君行觉得司马源不仅剑法好，竟对剑道也颇有心得。 “叶兄所言极是！只不知，司马总事并非职业剑士，剑道修为竟会那么好呢！”陈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对于一个商社的总事，拥有这么好的身手，叶君行自然也很好奇。 谁知司马源却只是淡淡一句，“源的先祖乃是司马穰苴”，之后便不再叙说。 闻听此言，叶君行不明所以，陈平却如遭当头棒喝，对着司马源就是深深一躬。 陈平瞥见叶君行毫无感觉，似是从未听过司马穰苴之名，当下解说道：“司马穰苴乃是春秋时齐国的大将，后凭军功被齐王封为大司马！大司马极富兵家才能，统兵对敌可谓出神入化，他在任时曾多次击败强晋、强燕的军队！后来，大司马卸甲归田，并将毕生统兵征战的心得化为一部《司马法》！” “没想到司马兄还是将门之后啊！”叶君行感慨道。 “不过，世人大多只知晓大司马的军政之才，孰不知大司马亦是一位剑法宗师，！他自创的剑法燕翔三绝，可谓将斩剑术发挥到了极致！”陈平崇敬的说道，接着，他又转向司马源，“不知方才司马总事所施展的是否就是燕翔三绝斩！” “燕翔三绝斩之一的落燕斩。” “落燕斩！果然精妙犀利！”陈平赞叹道。 燕翔三绝斩虽然很厉害，叶君行却也不觉得什么，他反而对身为司马穰苴后人的司马源，为何会栖身商家感到好奇，当下便问道：“司马兄武功剑法这么好，怎么会做商人呢？” 司马源爽朗一笑：“叶兄若对在下感兴趣，待闲暇时与在下小酌畅谈一番如何！” 叶君行闻听此言，心知司马源似不愿多说，于是便不再追问，只笑着说道：“那太好了！小弟我就等着喝司马兄的好酒了！不过，现在小弟想向司马兄求一柄剑，不知司马兄愿意吗？” 陈平奇道：“叶兄已有一柄绝等锋锐的宝剑，何故又要求剑呢？” “哦！陈兄所言之剑是否正是此剑？似乎并无神异之处？”司马源看向叶君行手中的黑炎剑。 “司马总事有所不知，前日与刺客搏杀时，叶兄使用的正是此剑。那些与叶兄对阵的刺客尽皆剑折人亡，端的是势不可挡啊！”陈平亲眼见过黑炎剑的神威，便向司马源介绍道。 “叶兄，可否借剑一观？”司马源似乎来了兴致。 “这有什么不行的，给！”叶君行将黑炎剑递给了司马源。 司马源单手接过黑炎剑，他只觉手中一沉，险些没有握住，赶忙改为双手持剑。 “没想到此剑竟如此沉重！”司马源心中暗想。 再细看剑身，司马源更觉惊讶。 黑炎剑剑身长而阔，与一般形制的青铜长剑相比显得十分的怪异。 而且，它的剑身光滑如镜面，通体还微微泛着蓝色的冷光，火焰形状的黑色纹理从剑尖一直延伸至剑柄。 这黑色火焰纹理雕刻的十分鲜活生动，司马源乍看之下，仿佛感觉火焰正在剑身突突跳动。 而最令司马源诧异的则是黑炎剑的剑身和剑格的之间似乎找不到一丝连接的痕迹，整柄剑就好像是一体铸造而成的。 司马源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如此高水准的铸造工艺他却从未见过，一时间只是沉默不语。 “司马兄！”叶君行见他久不说话出声唤道。 “啊！”司马源惊醒过来。 “司马兄觉得黑炎剑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但观品相此剑必是一流名剑！”司马源说道，“此剑名为黑炎？” “正是。黑炎原是老师的佩剑，后来赠给我了。” “原来是先生的佩剑！不知可否让源见识见识神剑天威？” “那要怎么做？” 司马源将黑炎剑交回给叶君行，苍然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叶君行顿时听到一阵金石震音，同时一道夺目的光芒一闪而逝。 “此剑名为寒泉，出自楚国铸剑名家，它虽不是神品天剑，但也算是上乘宝剑。我们便以剑互砍一试锋锐，如何？”司马源右手持剑肃然而立。 “寒泉剑是司马兄的随身佩剑，万一有所损伤可怎么好啊？”叶君行有些担忧。 司马源淡淡应道：“源虽然不是剑士，但宝剑还是有几柄的！叶兄不用担心。” “这样的话，小弟便遵命行事了！” 陈平原就是爱武之人，见司马源要和叶君行比试宝剑，顿时来了兴趣，当下便后退静观。 司马源持剑凝神，一剑骤然砍出，凛冽的剑势伴随着清亮破空振音，寒泉剑径直斩向叶君行。 叶君行早有防备，双手持剑迎着寒泉的来势逆斩而上。 刹那间，黑炎剑竟发出了龙吟之声，阔长的剑身如同一蓬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 也就在同时，寒泉剑原本的清凉振音竟变的如同呜咽般的低沉，夺目的光芒也成了风中摇曳的烛光。 一旁观战的陈平，立时感到森森寒意充溢全身。 而处在黑炎剑势笼罩下的司马源，则感到如坠冰窟的寒冷，就连他握剑的手指也似乎因寒意显得有些僵硬。 两剑相交竟没有一丝金铁交击的声音，司马源只觉手中一轻，寒泉剑竟已在无声无息间断成了两截。 “噗”的一声，寒泉折断的剑身直直插入了地面。 陈平虽然见识过黑炎剑的厉害，但那时一片混战中他未能看的仔细。 如今，近距离观看之下，他被黑炎剑的神锋之威惊的目瞪口呆。 而历来持重的司马源，此刻竟也是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