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又遇甘军

    早晨起床，阳光已经刺破天际，有小鸟落在黎大华拉起来给丝瓜爬藤的铁丝线上，不时在丝瓜花丛里找出只小虫作早餐。黎大华睁着腥松迷离的眼睛看着这又一个新鲜的一天，这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呀！那，虫儿呢？难道是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吗？

    我是谁？我是在哪？我要干什么？一个平常的早上，我们的主人翁却陷入到了人生的三问里面。直到千鹤一声呱呱叫声，才收回魂魄来给小家伙找鱼吃。顺手在小水桶里捞了几条小泥鳅，千鹤的早餐就有了。现在千鹤都不用关在笼子里了，可以自由自在的在院子里活动，但是它还是喜欢站在狗笼子里睡觉，那里都是它的家了。

    黎大华的早餐是去集市上解决的，一碗豆浆一分生煎包就是一顿很好的早餐了。范大爷和张大爷也在早市上，今天他俩不知道什么回事，居然坐在了一张桌上。一碗小面配一两小酒，这是张大爷的早餐。范大爷讨厌一大早就开始喝酒，觉得喝多了，一天的时光就都消耗了。他的桌面摆的是一碗酱骨面条，大大的棒子骨符和范大爷一贯的审美，只有范奶奶不在的时候，他才能偷偷吃上一口。

    看到黎大华路过，正端着酒杯的张大爷叫住他道：“黎家二小子，今年考到哪里了？我家张伟已经收到实验中学的录取通知了。”黎大华回答还没有收到实验中学的通知，张大爷就笑起来了，说实验中学是重点中学，考进去非常难的，成绩不好的孩子是进不去的。这话，好像黎大华就是那个成绩不好的孩子一样，搞得周围不认识他的人都以为这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旁边吃面的范老爷子看不惯了，插话道：“这小家伙是不去实验中学上学，他是人家东城中学奖励了3万块钱才请过去的。你说那个厉害？”正在吃面的一众人听到3万这个词，顿时sao动起来。这些日子听这个3万听得多了，今天终于见到正主，大家都想过来见见黎大华是长什么样的。张老爷子平时人缘关系不好，没有人跟他聊这个，都没有听过这件事。这一下尴尬了。自己孙子上个重点中学确实值得骄傲，可惜找到了一个不对的人面前炫耀，这一下脸丢大了。看着周围围观的人都在对黎大华指指点点，满是赞誉之词，要不是说他耳垂大，要不就是额头天庭饱满，再不就是手臂长，反正就是一副有福之像。无地自容的张老头趁着没有人注意到他，起身偷偷溜出去想撤。刚走出去不远，后面摊位老板就在后面喊道：“老张爷子，您钱还没付呐！要不，给您记账上？”这一声，把个正围着黎大华品头论足的众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张老头本就是想悄悄的，不让人察觉地撤走，谁知道现在众目睽睽，一下子脸都是通红。但是又实在没有勇气再回去结账，只得涨红着脸，对老板摆了摆手，说：“今天出来得匆忙，你先记账上，明天再来结了。”

    一路气息难平，刚进家门。睡眼迷糊的张伟看到爷爷回来，伸手对爷爷道：“爷爷，我的早餐呢？”

    本就有气没处发的张老爷子看到这货，一比那黎家小子，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没好气地对孙子道：“你整天看电视，早上起来的也晚，还要吃什么早餐啊？喝西北风得了。你看看黎家那小子，都是自己上街吃的，还给家里人带。哪像你，整天像个二大爷似的，究竟你是爷爷还是我是爷爷啊？”

    遭受无妄之灾的张伟有一些莫名其妙，这大早上就开骂了？自己这是冤枉啊！但心里对黎大华的恨意更加的深了，这小子是阴魂不散了是吧？

    张老爷子和早点老板对话吸引众人的时候，黎大华也趁机和范老爷子打个招呼告别。出了市场回家，看到家中没事，强哥已经起床去书店上班去了，黎大华转身去沈淑娟家，他准备找小丫头一起再去收鱼笼。

    往沈叔家方向去的时候，看到了正骑着三轮车拉汽水的甘军。甘军这三轮车经过上次的冲突，已经有一些破旧不堪了，侧面的挡板凹凸不平，以前可以发出清脆声音的铃铛也不见了。甘军看见黎大华，刹车下来对他说：“感谢了啊，那天要不是有你帮忙带话，我在派出所不会好出来的。”原来，甘军是释放人员，如果再犯事就处罚严厉了。那天明明是别人找茬，也没有办法。以前雄霸长街的甘军，难怪会忍气吞声的，他实在是不想惹事，也惹不起了。

    黎大华不懂他为什么说是自己帮他带话了，也没有纠结。看着他满车的货说：“你这样辛苦，一天能挣多少钱？够你叔在医院的费用吗？”黎大华说的叔是黄义红他爹，黄义红和甘军是兄弟，甘军就认了他爹为叔叔。现在，住院躺在医院里，全家人都费尽了心力，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义红哥还有一个场子在城区街上，虽然没有什么收入，多少还可以变出一点钱出来。我们两兄弟再干点活，想先维持一下。看那场子什么时候能不能转出去，那样就会轻松一点了。”甘军说话的时候一点没有把黎大华当作小孩子看。

    黎大华问了城里的场子是干什么的，甘军也照实回答。原来是一个歌舞厅，在城区的老街中心。以前还是很热闹的，后来歌舞厅越来越多，生意渐渐滑落，现在又年代久了，装修落伍，去的人就更加少了。前些时间急用钱，黄义红想转这个场子出去，问者寥寥，基本上都是不愿意出价的，甚至有些人还想白嫖。黄义红经营这个舞厅多年，有了感情，现在没有人愿意出价，就这样耽搁到了现在。

    听说他们还剩有一个舞厅，本就想帮他们的黎大华想到一个主意，认真对甘军道，他有一点想法，要他和黄义红晚上来他家里碰碰，看能不能找点出路。甘军对这个小状元早有耳闻，听了这话严肃点头。

    分开的两人，一个继续送货，一个去找他的小美人。沈淑娟家很好找，一进铁栅栏的院子，两层的小洋楼外面镶满了绿色的玻璃渣，远远看去，就像是有爬山虎在缠绕一样。这时代，村里两层的房子已经很普遍了，但是在外墙上都下功夫的还少。还没有进门就见沈家jiejie提一个饭盒匆匆出门而来。看到黎大华，亲切地在他脸上捏了一下道：“华子，你昨天带小娟去外面，可不能放她下水哦。”黎大华回答：“嗯，我知道的，她还不会游泳呢。”沈家jiejie一边同他说话，一边就把饭碗放一个自行车前框里了，推着车对黎大华道：“吃早餐没有，家里桌子上还有稀饭，油条。饿了就自己吃，jiejie要上班，时间不够了，要先走了。”

    说着，一个翻身，就骑上了她那个小巧的凤凰女式自行车。留给黎大华的，是一个圆圆的富有弹性的臀部和纤细的腰肢。

    还在楼上的沈淑娟听到楼下jiejie他们的对话，知道黎大华来找她了，高兴地从窗口探出头来，“华哥，你来找我玩吗？你等一会儿，我马上下来。”不等回答，小丫头就又缩回去了。

    黎大华微笑着走进客厅，看到饭桌上一个砂锅，里面还冒着热气，装着稀饭。桌上还有几碟咸菜，泡萝卜，雪里红，还有一份腌姜。另一个大一些的盘子，装了几根油条。沈叔和婶子都不在家，这早餐应该是沈家大姐做的。在上班之前还要做好这么精致的早餐，可见这大姐也是一个勤快之人，对自己meimei也是疼爱有加。

    还没有看完客厅里的摆设，小丫头就收拾完下楼了。今天的小丫头因为心急，平日里梳的马尾辫子今天扎得有一些高，但在黎大华眼里反见更加具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