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程刚的奇遇

    黎大华扶住程刚，刚要冲打人的青年责问为什么打人，就听到城关中学那边的方向有几个喊声，“就是那几个兔崽子。给我打！”

    刚才打人的几个非主流一哄而散，向着城西桥的方向逃去。还在昏头涨脑的程刚一手甩开黎大华的搀扶，也向桥那边跑。

    大约7，8个21，2岁的青年几步就追到了黎大华这里，边跑还边问黎大华是不是那逃跑的一伙的。傻子才不会做错误的选择，况且黎大华本就不认识这两伙人。黎大华看着几人绕过自己，不一会就追上了程刚，一个飞踢就撂倒了他，随后就拳脚相加起来。赶紧跑过去解释说是和自己一起路过的，和那些非主流不是一路的。那几人兀自还不相信，但是也没有再动手了。其中一个国字脸青年疑惑道，那他看到我们跑什么？这个问题黎大华也答不上来。分开人群，程刚身上已经到处都是鞋印。这后来的一伙人最终没有追上前面的非主流，悻悻回去了。程刚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书店也不用去了，直接回家。在黎大华家院子的水井边上用毛巾把身上擦了擦，黎大华顺便用井水把程刚的脏衣服也洗了晾好。穿着黎大华衣服的程刚，躺在黎大华的床上发呆，身上都是麻的，都不知道痛了。他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当时跟着跑是干什么，可能是那黄毛一巴掌把他打蒙了，才做出这种傻事，最后又挨了一顿打。

    一天啥事没干，光挨了两次打的程刚躺在黎大华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黎大华洗完程刚的脏衣服回来，看到这家伙都睡着了，自嘲刚才还在担心这家伙会不会哪里被打坏，现在看这样子，肯定是没有的。自己的cao心都是多余。但是以后到哪里去，还是要小心一点，现在的小年轻都不知道轻重，万一哪天自己再遇上今天这样就不好了。

    下午太阳下山，程刚都还没有睡醒。黎大华在厨房里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晚饭，黎爸破天荒的提早下班回来。看到只黎大华一个人在家里做饭，看来黎妈还没有回来，就先进屋去了。按黎爸以前的性子，看到小儿子在家里忙碌，自己肯定是要搭把手的。今天行为有些反常，黎大华猜测可能是遇到什么不顺的事情了，想去劝解一下，怕他又不理自己，想想还是先等黎妈回来再说。

    快到下午六点，黎妈才从厂里回来。看见黎爸躺在卧室床上，就进去喊丈夫吃饭。明明这老黎同志就没有睡着，却就是不答应。黎妈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坐在床沿问黎爸是什么事，有问题还有家里老婆帮忙解决呐！

    一番追问之下，黎爸开了口。上次在医院给木工车间张国栋签的欠款条，现在综合厂里不认了，医院又催着还钱，不然，就要停药，还要把我告上法庭。现在医药费都快5万多了，我们家哪有这么多钱？

    黎妈听了黎爸的讲述，脸色发白。5万多块钱的医疗费，这哪个家庭都不是好容易承担的。黎妈看到丈夫绝望的眼神，沉默了一下，安慰道，没事的。你不记得家里刚存的3万块钱吗，其实我手里还有两万多。等我从银行取出来，就一起给你交医院去。记得交了钱把你写的欠条取回来，不能再被人追债了。

    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黎爸的担心除了。晚饭一家人和和美美，就是多了一个程刚大油瓶。

    第二天中午，黎大华烧好饭送汽水厂去，车间里的工友说黎妈今天请假了，你不知道吗？黎大华肯定的记得黎妈没有和自己说过今天请假，为了不引起mama的工友注意，就假装说，是自己忘记了，提着碗出了工厂。走在回家的路上，仔细想黎妈是干什么去了，怎么连跟自己都没有招呼一声。

    中年的太阳毒辣，回到家的黎大华不准备再出门了。就在家里铺好纸张练字，行书楷书都写了1，2百个字。来了瞌睡就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已经太阳西斜。

    按往常的时间，黎妈这时候应该都回来了，今天还没有见到黎妈的影子呢。黎大华有一些担心，但还是按一贯的习惯，做起了晚饭。终于，在黎大华最后一道菜上桌的时候，黎妈人出现了。是沿着河堤从西边回来的，手上还提着一个挎包。黎大华知道，西边是湖区方向，也是外婆家的方向，黎妈今天肯定是去外婆和舅舅家去了。黎爸昨天说医院要找他要钱，黎妈说她手上还有两万。黎大华现在知道黎妈手上肯定是没有的，这是回娘家借钱去了。这年月，农民一年到头，可能钱都没有见过。黎妈回娘家要借两万，这应该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进了院子的黎妈，满脸通红，头发都被汗湿了。黎大华赶紧接过黎妈手里的包，回屋放堂屋大桌子上，又给黎妈倒了一碗凉开水。黎妈咕咚几口就喝完了，递过碗，还要再来一碗。又喝了一碗水的黎妈这才缓过气来，歇了一会儿饭都不吃叫黎大华把自己带回来的包拿过来。接过包，黎妈从包里掏出一扎扎的钱，每一扎都有零有整。又叫黎大华拿出来一个本子做好记录，韩常林3500，韩常林是黎妈的大哥，黎妈叫韩美枝，外公家生了5个子女，黎妈排行老二，下面还有一个meimei，两个弟弟。韩家是湖区的老渔民，现在湖里养鱼，大舅家能拿出3500块钱来，这是把夏天鱼卖饲料的钱都拿出来了。黎妈一路数一路念，黎大华就跟着记。黎妈数完钱，黎大华已经记录了不下7，8个人名。黎妈这是回娘家里，把一家近亲全都一网打尽了哇，名单上连还没有结婚的小舅韩再林都给借了1300元。黎大华不知道黎妈这借的钱还不了，还能不能再回娘家。

    黎妈把钱理好，一共有1万9千多，又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卷钱来。这卷钱更加零散，甚至1块的黎大华都见到了。黎妈把这卷钱数了数，有400多块，黎大华知道这钱肯定是外婆偷偷给黎妈的。黎妈问黎大华记录好了没有。黎大华把记录的本子递过去，黎妈接过仔细地看了一会，小心地拿回自己的房间里了。

    黎大华不知道爸妈第二天是什么时候去医院交的钱，只知道早早地就出了门，回来时黎大华都在街上吃了早餐了。回到了家里的黎爸情绪有些低落，黎妈不时安慰一声。黎大华看着黎爸翻来覆去看着手里的一张白纸条，知道这肯定是他当初手写的那张欠款单，现在5万多块就换回来这么个东西。还把妻弟几家都拖进来，黎卫国心里很不是滋味。

    黎大华乖巧地给他们买回来早点，黎爸的胃口也不是太好。吃完早点，黎爸就进房歇着去了，黎妈收拾完还要赶去汽水厂做点零活。

    一天无话，黎爸的睡劲也大，黎大华一天都没有看到他起床。下午6点了，黎大华把饭烧好，黎妈回来悄悄问黎大华，黎爸起来了没有。黎大华回答没有，黎妈就进了房间去喊黎爸吃饭。可能是出于对妻子的愧疚，不一会，黎爸就起床出来吃饭了。

    黎大华从厨房把菜一盘盘端出来摆饭桌上，黎爸只要了半碗稀饭。黎大强这些天正在忙着考试，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吃饭了。黎箐箐也忙着复习，马上也要考试。家里剩下的三人就围坐在饭桌边吃饭，也没有话要讲。正在吃饭，院子门口听到是熊瞎子的声音：“黎主任，在家啊！我来不打搅吧？”看到黎妈也在，“哟！嫂子也在啊！我不是来蹭饭的，嫂子放心！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