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谁乐意 二
热门推荐: 广陵城的范宅花草扶疏,甚具野趣,屋子不像京里的房子那般方方正正,而是顺势而建,范安阳住的院子还是叫昭然院,范安柏则是住长青斋,范安岳的院子原本没命名,范安岳磨着范安柏给他的院子题字,范安柏拗不过他,便写了知遥二字,范安岳便高高兴兴的将院子定为知遥阁。 范安阳托着腮问他,为什么不叫知遥院知遥斋,要叫知遥阁,他少爷神气的仰高下巴,回道:“你们的院子一名为院,一名为斋,当然我的要叫阁喽!” 哦,原来是要与众不同啊!范安阳暗笑,范安柏不啰唆,让人去把匾做好,“挂上了就不改动了,你确定吗” “嗯。” 事实证明,范安岳是个熊孩子,一挂上去,他看了两眼就闹着要换,不过没人理他。 范安阳的住处虽还叫昭然院,可规模与厩版的昭然院相去甚远,厩版的因曾是姑祖母住的,屋宇雕梁画栋精致华贵,如北地贵女端庄大气,而此处的昭然院犹如江南佳丽婉约秀致,似名门闺秀典雅细巧。 正房三间带两耳房,西厢三间带一耳房,前院是座花圃,遍植各色鲜花有芙蓉牡丹月桂樱花等,衬得红墙绿瓦热闹非凡,范安阳不是很习惯这么鲜丽的色彩,贺璋家的和黎mama倒是觉得这般热闹,才适合小姑娘居住,她们两对范安岳的院子倒是非常有意见,她们觉得范安岳的院子感觉得杂乱。 范安岳的院子格局其实和昭然院很像。只是后园多了座阁楼,范安岳没有住在正房,而是住在阁楼二楼,知遥阁是座红柱绿瓦的楼。窗棂上封了绵密的烟纱罗,红烟细纱的烟纱罗搭上漆上绿漆的窗框,老实说,跟京里许多达官贵人家没什么两样,若是再加上他屋里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往往让人看了喘不气来,贵气逼人啊! 虽然屋中摆设,每一样都让人叹为观止,可是杂在一起,就令人有种财大气粗。想跟人眩耀。却不知如何显摆的窘境。 人有钱了想眩富。范安阳觉得自己懂范安岳的心态,范安岳为何会把自己的屋子整成那德性大概是因为自小所有事都是母亲奶娘事事帮他做齐了,一朝自己当家做主。就想事事由已,想把好东西全拿出来显摆。 杜云寻去知遥阁一趟后,就明白为何小路不懂自己说的留白了! 他都把屋子塞得满满的,一进屋眼睛都不晓得看那样好,他感觉屋里所有的奇珍异宝全往他身上招呼过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春梅她们看得手很痒,可是出府之前,大少爷吩咐了,七少爷的院子他自己当家做主,她们照办就是。害得她们忍得很辛苦。 三位正主子各安其所,杜家两兄弟住在客院,至于杜家随行的车马下人,除留下两个小厮,仅留下一个丫鬟侍候茶水打理衣物,其余人等全先去杜家新宅了。 丁文中连着数日没露面,听他使来的心腹管事道,春耕已至,却有几处县府种子不足农具破损,耕牛老迈,还有分水事宜待决,事事样样皆要人决断。但丁二舅虽无暇分身,可他倒没忘了让心腹管事拿了自己的名刺,陪着几个外甥去广陵书院。 范安柏他们几个,除范安岳外,原都是太学的学生,广陵书院山长早接到消息,很是热情的招呼他们与书院学生认识。 书院各院学生知晓他们太学生身份后,皆想与之一分高下,拜会当天范安柏就和人斗诗了!杜云启兄弟也没闲着,杜云启诗画不如范安柏和杜云寻,但他棋下得好,当天就与书院里棋院院生斗棋,他这一斗就斗得昏天暗地浑然忘我了,见天色已晚,还是拉不动他,范安柏便将他丢下,自己带着杜云寻和范安岳回家。 男孩子们很快就融入书院生活去,虽然还没正式入学,但他们忙得很起劲,把范安阳及杜宅开绣铺的事,全丢到脑袋后头去了。 范安阳也没闲着,这日午后她把杜云寻给的画册,一遍遍用左手指描绘着,贺璋家的紧盯着她,就怕她一个不小心动了右手。千佛寺白胡子长老的膏药着实厉害,还是该说长老的医术好呢 他将她的手骨震开扳正后,那一直隐隐约约的锥心之痛就消减了,当然,不可能立刻痊愈,但范安阳总算感觉到那种轻松感,她有时候会怔怔的看着右手臂发呆,其实真不能怪她不早说,因为这具身体早在她进入前,右手就已经受伤,那种痛感不是让你立刻能察觉到,要不是后来用右手做事的机会增多了,使得右手渐渐不听使唤,她还真不知右手受了伤。 贺璋家的拿张单子,上头记了几个地址来给范安阳看。 “这是” “这是二舅爷使人拿过来的,说这几处地方,老夫人看过了,觉得很合适开绣庄。” 范安阳看着单子发呆,贺璋家的拿到单子的时候,便已让丈夫去帮忙看过,也使人去问过,她坐在范安阳身边的小杌子上,一一为她解说每一家铺子的位置。 可是范安阳对广陵城没概念,听她东三街西桂巷细数各家铺子的好坏优劣,是越听头越晕,贺璋家的看她蔫蔫的支着手肘心不在焉的听着,忍不住苦笑一声。 也是,六姑娘才多大啊!她就急着跟她说这个要是她能做主,就会带着六姑娘亲自坐车出去看,可她一个管事媳妇,六姑娘还不满十岁呢!就算要带她出门,也得大少爷首肯,陪着一道出去才行。 想到似水跟她说,大少爷每日回来。身上都有酒味,这单子都搁着几天了,都还没机会呈到他面前,昨晚上。沐浴时就打起盹儿来了,若不是她们几个手快,大少爷大概就呛到水了。 也不知这书院山长是怎么想的,都还不是书院的学生呢!就天天让大少爷他们跟书院的学生斗,一开始是斗诗斗画斗棋,可听说这两日变了,不止斗之前的几样,还新添了骑射斗酒,就连七少爷也给拖下水,昨晚七少爷就是喝醉了被送回来。到现在还没起。 外头传来声响。范安阳侧耳细听。好像是瑞芳她们。她抬头去看贺璋家的,就见原本笑容满面的贺璋家的沉下了脸,瑞雪先走进来。看到贺璋家的脸,不由一悚,垂下头站在一旁不敢动了,瑞芳几个跟在其后,见原还高声抱怨的瑞雪噤了声,也跟着闭嘴肃手而立。 “说吧!什么事让你们这般大惊小怪的” “贺嫂子,那几个婆子又来了!”自打住进这院子后,丁家派来的婆子们已经连着几天都偷偷摸摸在院子外头,或是趁进来送东西时探头探脑的,瑞芳几个第一天就告状了。但是贺璋家的只让她们忍。 不忍,又能如何此处虽是范家置下的产业,但毕竟是丁二舅使人帮忙置下的,大少爷没发话,她们做下人的,难道能去催大少爷,赶紧的,把舅爷家的下人送回去 那些婆子嘴最碎,偷偷摸摸的探头探脑,贺璋家的难道不恼“你们要知道,我们是范家人,代表着范家,一言一行都得注意着点,可别忘了姚家村的教训。” 瑞芳和瑞雪两个脸色一白,颤着下唇点点头,夏莲同情的看她们一眼,墨香和丁香竹香却是面无表情。 贺璋家的训完话,又道:“回头我找机会跟似水提一句,看看两位少爷那儿,她们是不是也是如此。”
如果是,到处刺探主家事,大少爷必会处置,如果只往昭然院探头探脑的,大少爷不震怒才怪。 众女一听眼睛皆亮起来,是啊!大少爷最疼六姑娘,婆子们敢来刺探六姑娘的情况,大少爷不恼才怪。“可是你们就不能撞到那几个婆子手里,她们应该不是老夫人的人,大少爷早在信里与老夫人说过,太医下的诊断,想来这几个是旁人派来的。”因为不清楚情况,所以才派这种掂不清自己份量的粗使婆子来打探。 若说只是这几个婆子好奇所致,范安阳是绝不相信的,那这几个婆子虽说是偷偷摸摸,被当场逮着了,却是不怕不惧,想来背后是有靠山的,她再过几日就会住到外祖母家去,又何必多此一举这样打探她呢 还是说,有必要在她去丁家老宅之前,先摸清楚她痴傻的情况 ※ 范安阳没想到,她外祖母已在忧心打算她的终身大事了,而这几个婆子是丁二夫人藉使人给丈夫送那铺子名单时,一并从家里遣来的,她不敢跟丈夫明言,婆母有心要让孙儿们娶范安阳,只差人说是,怕侍候范安阳的人不足,委屈了外甥女,外甥们是男孩子,要粗养,侍候的人不周到不打紧,可外甥女是个娇娇女,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她。 这一番话让丁文中颇为宽慰,觉得妻子明理又晓事,顺手就把妻子送来的人安置到范家新宅来,却没有多看这些人一眼,不然他就会发现,妻子要送来侍候外甥女的,为何全是粗使婆子完全没法子近身侍候嘛! 照说,要是她遣来的是她身边的大丫鬟或是二三等的丫鬟,有她那一句话,心腹管事必会设法将人安排近身侍候范安阳,但丁二夫人舍不得,这要送过去,万一合意,给留下了可怎么办呢 粗使婆子老宅里多的是,差事办砸了,庄子上随便一找,就能递补上,所以她一气遣来七八个,却没想到,因是粗使婆子,平常连昭然院都进不去,偶尔送东西过去,也进不了正房! 几个婆子很哀怨,好不容易有机会领了差,却完全交不了差,急得她们几个嘴上都起了燎泡。 可不等她们想出办法,范安柏去知府衙门拜访他二舅时,就满怀歉意的跟他二舅赔不是,“都是外甥不好,在书院里耽搁了数日,竟忘了,将二舅父借给外甥的人手拖欠至今才来归还。” 丁文中微愣,“你们身边带的人手可足” “足够了!”范安柏羞涩的一笑,“眼下就是人手太足了,纵得外甥那些仆从都把事儿推给二舅借来的人做。” 丁文中听了呵呵一笑,“这可不好,可不能纵坏他们。” “就是,所以恳请舅父将人手收回来吧” “那有什么问题,一会儿就让管事的去把人接回来,不瞒你说,你二舅母怕你们受委屈,把我身边的人都遣过去了,你们不委屈了,倒是舅舅我这儿捉襟见肘啦!”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