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二十年前 化整为零

    十位太医一直跟着李广才到府尹府，到京杭运河边。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而有很多人联想到的是对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对于生病的家畜，他们不是尽快找人医治一下。若是没有好转什么，他们都会低价卖给那些屠户，或者自己留下吃了。

    一见很平常的事，他们却忘记赵昚说霍去病的真的意思。当然赵昚知道李广才和沈岚一下午的表现，他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和李广才，还有十位太医的期限是太阳下山。

    夕阳西下，午门外。赵昚冷笑看着快要完全进入云层残阳笑了笑说：“李广才，你和你夫人做的好事。你们可知罪吗？”

    李广才看了一眼一直微笑的沈岚摇了摇头说：“知罪？太子殿下，你说笑话吗？”

    赵昚冷哼一声说：“李广才和你的夫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哼！看了你们是死不足惜是吗？”

    李广才看了一眼与自己一起跪在地上的十位太医说：“死？死有何惧！死马能医乎？”

    赵昚很吃惊的站起来说：“什么？死马能医乎？”

    何以可叹息的说：“死马当然不能医了，不过临死之马我们这些医者倒是可能要尽力去救治一下吧！”

    赵昚重重的捶了一下案桌说：“怎么何太医，你们现在知道医治了吗？迟了，你们知道你们给我们大宋可能带来的灾难吗？”

    李广才摇了摇头说：“真的吗？太子殿下？”

    啪！赵昚拍了一下案桌，他没有想到李广才居然敢质疑他的话。他将来可能是一国之君呢！赵昚满脸通红，他周围的侍卫有人已经能够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

    赵昚慢步走到李广才面前，右手抬起李广才的下巴冷笑说：“怎么本王说的有错吗？”

    李广才突然眼睛闭了一下说：“难道不是吗？”

    赵昚听到周围百姓的议论，他松开李广才说：“哦，做了一天。不三天的府尹大人说出一个理由吧！”

    李广才挺了挺胸膛说：“第一大家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让金国送到我大宋的一万头牛到运河去游泳比赛呢？”

    有人在人群中大声说：“不就是想看看那些牛的体力好，我们大家买回去做耕牛也不会吃亏吗？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有一个摇着扇子的书生说：“仁兄愚见！大家应该听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吧！这个让一万头牛到运河去游泳比赛，牛力如何大家不是心知肚明吗？”

    有一个老头笑着说：“呵呵呵！还是我老头说是骡子是马还是出来遛遛的。老头看府尹大人也没有错，官府卖耕牛给我们，我们也不能吃哑巴亏是不是乡亲们？”

    老头周围的附和说：“让那些出来遛遛也不错呀！”

    赵昚听着各种议论，他深吸一口气冷静看着李广才说：“李广才，你的理由呢？”

    李广才看了看十位太医说：“一万头，至少十头牛关在一个牛圈里。北方的牛到我们南方会习惯吗？不要告诉在北方它们是上百头牛关在一起，它们就会应该哟！”

    十位太医心中不由点了点头，他们不由得回想起他们跟在一万头牛后面，牛粪的味道让他们都吐了几天的饭。

    何以可看了一眼赵昚说：“听说北方的牧场是流动，上百头关在一起一天没有事。可是让十头以上的关在我们南方两天以上，大家觉得你们心中会喜欢吗？”

    很多百姓都厌恶摇了摇头说：“难闻死了，谁会喜欢呀！我们又不是乞丐呢！”

    李广才点了点头说：“对大家都想到了！我怎么可能会没有想到呢？给一万头牛每天清洗一下，请问我大宋要从国库拿出多少银两给那些照顾牛羊的人呢？十个人吗？够吗？”

    很多人都摇了摇头说：“一万头十个人哪够呢！”

    李广才笑了笑说：“大家都知道十个人都不够，而且还是十个小心翼翼的人就更加不够。他们能够让一万头牛大多数不被饿的变瘦就算他们称职了，我说的对吗？我们的太子殿下？”

    百姓们质疑的目光都注视太子赵昚，赵昚微微后退一步说：“父皇不想给百姓加税，本王也不会的。难道你们中有人会不要报酬吗？”

    很多百姓都低头冷哼心中说：“我们的好太子殿下，我们上交的税难道真的很少吗？”

    李广才仰天一笑说：“百姓们鼓一下掌呗！我们的太子殿下和皇上对我们多好，你们说是不是呢？”

    百姓们捏了捏一下拳头，对他们来说他们可不在乎去买什么羊子。而能够去风波亭附近祭奠一下他们心中的英雄岳飞元帅，他们心中都很高兴了。

    至于皇上赵构和太子赵昚好不好呢？百姓们只知道秦桧的秦府吃rou喝茶的时候，他们很多人还在期待有一碗有几粒米的稀粥。

    一个心中期待很久的愿望，他们突然实现了。虽然只是在顺道买了几只羊子回家，他们心中也期盼他们不在像羊子一样被金国等欺负了。

    像羔羊一样被别人欺负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岳飞给了他们希望，却让宋高宗赵构和秦桧等人断送他们的希望。

    掌声是激烈，心中的愿望也是激烈。当上皇帝几年后赵昚才明白这个夕阳下的掌声的真正含义，百姓的心声如何呢？

    一个不愿做羔羊的人终究会站起来吗？这时此时此刻李广才心中的问号！

    晚风吹拂每一个人的脸庞，虽然是晚春，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去。他们都想知道他们才做一天或者说太子赵昚口中的三天的府尹是不是冤枉，还有十位看起来像是太医的人。

    星光闪烁，就像人的生命一样很是令人害怕和担心的微弱。闪耀的灯火照耀着每一个的脸庞，观看的百姓都期待着一个答案。

    此时的赵昚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不过在御花园中的赵构却是徘徊的看着星空。他心中有一个问题也在徘徊着：“朕立赵昚为太子是早了吗？是错了吗？”

    午门外，众人都沉默了好久好久。星光隐去，原来梧桐花要开了。赵昚看着在晚风中衣襟飘飞的李广才等人说：“李广才和各位太医，你们现在冷静的怎么样？”

    李广才微微摇了摇头说：“冷静！太子殿下，我们十二人现在会不冷静吗？”

    赵昚轻笑说：“哦，是吗？十位太医，李广才说的是真的吗？”

    有位太医哆嗦的点了点头说：“是的太子殿下！”

    赵昚抱着双臂笑着说：“你们是不是该走了呢？”

    李广才和沈岚、十位太医都低了一下头，然后仰望着天空紧闭着双眼。观看的百姓都微微摇了摇头。太医张进看了一眼身后的刽子手说：“来吧！来世就做一个乡野小郎中吧！”

    赵昚微微点了点头说：“怎么各位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遗言吗？”

    十二人都微微摇了摇头，嘴角的轻笑，心中的不满只能问天。

    斩！很多人心中不由的想起风波亭事件，他们心凉的后退了一步。

    啪！鲜血溅落在身边同伴的脸上，一声声惨叫，让围观的百姓都不敢直视。

    赵昚看着天空说：“回宫！”

    百姓们心中却说：“回家！”

    风波亭监狱中，沈岚和李广才悠悠的醒来，他们看着彼此脸上的鲜血。他们沾了一点在舌头上，猪血！

    昏暗的监狱突然变得明亮起来。赵构面无表情看着李广才说：“李广才，你和你夫人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李广才没有想到赵构会到风波亭来看他们夫妇。李广才拍了一下沈岚的肩膀说：“罪臣夫妇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宋高宗赵构冷哼说：“李广才，朕不知道怎么说你！你难道不知道汉朝名将霍去病是怎么死的吗？亏你还是朕的文臣呢？”

    李广才笑着看着赵构说：“回陛下！臣知道！”

    赵构轻笑说：“哦，怎么不称自己为罪臣了呢？你可知道你们夫妇现在哪里吗？朕的十位好太医和你们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很幸运呢？”

    李广才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幸运吗？应该是无辜对吗？皇上！”

    赵构点了点头说：“没错！朕以为你不知道呢？朕给你十位太医做帮手，你居然不知道珍惜呀！”

    李广才摇了摇头说：“皇上，微臣不敢说你有错！可是皇上可曾想过，太医用的药会是什么药呢？我大宋的国库真的能够为一万头和五万只羊一一看过吗？”

    赵构拍了拍笑着说：“哈哈哈！没错！朕虽然没有去过金国在我大宋驻扎的羊圈和牛圈，但你所说的朕一想也就明白。可是李爱卿，你可不是朕钦差大臣哟？”

    李广才笑了笑说：“微臣斗胆了！小病都想着用人参和首乌，太子交给微臣的任务，微臣死十次也玩不成呀！”

    赵构一笑说：“太子，你出来吧！”

    赵昚笑看着李广才夫妇说：“李大人死过的滋味怎么样？”

    赵构拍了一下赵昚的肩膀说：“太子赶快给李大人夫妇道歉吧！若是不是汤爱卿提醒朕什么化整为零，朕还不知道李爱卿的用意呢！”

    赵昚看着李广才吃惊的说：“李大人是化整为零吗？”

    李广才点了点头说：“还是汤相睿智，皇上英明啦！没错就是化整为零。重病先治，却不能让宫里的太医治。若是治好谁还能出钱高价去买呢？太子和皇上，你们说呢？”

    赵昚和赵构都笑着点了点头，赵构看着李广才和沈岚脸上的猪血说：“朕先李爱卿应该有后招，不然我们可是还没有给金国付钱。难道李爱卿会自己出吗？”

    李广才笑了笑说：“哈哈哈！皇上英明，皇上英明！没错！微臣是想到了！如果金国将一万头牛和五万只羊一次卖给我们大宋。我想我们大宋没有哪个富商会做这样的买卖。同样这一万头牛和五万只羊在我大宋的市场上只能卖出低于八万两一下，我想最多也不会超过五万。”

    赵构和赵昚心中有些默然了，宋人对金国的恨意让他们一次接受一万头那还好说，但是再加五万只羊的话，他们会愿意吗？

    对赵构来说如果让民间给一万头牛和五万只羊防病和治病的话，宋人的生活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