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黄金龙首，举世伐唐
不见飞鸟的山林，突兀间变得极其寂静下来。 夜风吹刮着树梢吱吱作响，鲜血渗入地下，有群饥肠辘辘的秃鹫目光贪婪的望着这片对它们来宛如梦中圣地的山林，大修行者的断臂残身对这些食腐猛禽来不亚于世间最美妙的食物。 为首的那只秃鹫发出诡谲凄凄的叫声，夜幕星光下的月轮国这处不知名山林极度瘆人。 书院师叔陆泽战胜剑圣柳白的消息已经传遍下，这日的大唐长安城里繁华热闹更甚年关之时，但却很少有人能够知晓，诸多世人眼中的大修行者成堆陨落在了南晋，甚至于尸身都要被秃鹫啃食。 蒙眼黑衣的五竹很快便回到了山林。 手上那根造型奇怪的铁钎上沾染着来自于燕国兵士的鲜血。 他停顿片刻后，转身离开。 而这时的陆泽正踏上了追杀西陵神殿掌教大人熊初墨的路上，陆泽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那道锋利可破苍穹的绝世剑气从南晋都城的上方驶过，同时也越过了剑阁那抹幽幽水谭。 今日的南晋都城里，还有观战之后并未离去的诸国之人。 “那道气息...是书院师叔？！！” “浑身上下带着如此浓厚的杀气，不知道又是谁惹到这位杀神了啊？” “嘶...踏空而行，这莫不是五境之上的无距境界？” 此刻，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瞬间，nongnong的惊骇之色泛于这些诸国宗派代表们的脸上。 书院师叔修行时长满打满算不过两年半，这时竟已经踏上了五境之上的玄妙境界？ 墨池苑弟子同样感觉到了那道对于修行者来宛如高峰仰止的锐利气息，王书圣与书痴莫山山简单嘱咐两句以后便迅速出门而去，只留下书痴愣愣呆在原地，直到诸位同门师妹询问才缓过神来，猫女的脸色极度兴奋：“山主，刚刚那道转瞬即逝的气息...是不是陆师叔啊？” 莫山山点零头，眸子里泛着莫名光彩。 荒原之行的墨池苑弟子在某种意义上受益于那位书院师叔，再加上大河国跟大唐帝国之间的关系，包括猫女在内的墨池苑弟子都对陆泽心存感激。 只是想着师尊是跟西陵谕掌教一行人，一道朝着城北而去。 再结合刚刚师叔那番不加掩饰的气息，倒是像在追杀什么人一样。 这个世上，有谁够资格被书院师叔追杀？ 答案，剑阁阁主柳白知晓。 夜里的剑阁弟子尽出，每个人都负剑，眼眸凝重复杂的望着那道朝着东南方向迅速消失的气息，所有人都震惊的不出话来，剑圣的亲弟弟柳亦青声音里微微颤抖：“地之间，无距纵横。” 剑阁弟子都明白了柳亦青这番话里的真正意思。 后山池谭前，柳白同样睁开了双眼，剑圣脸上挂着丝丝苦涩的笑容。 这些年的剑圣洗尽繁华在剑阁养人间之剑，甚至还有过以知命境战胜五境之上存在的绝世剽悍战绩，但只有柳白自己知晓，他没有跨过五境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他遥遥望着漫繁星。 “原来。” “你早早便跨过了那道门槛。” “书院，果然是下最令人心神心生向往的地方。” 书院师叔用剑击败剑圣柳白还不算什么。 这时竟毫不掩饰的追杀着那位西陵神殿的掌舵之人。 难道书院跟大唐，真不怕掀起中原大陆诸国之间的战火？ 柳白想起来了那些参与围杀书院师叔的人，既然这时的陆师叔转过头来去追杀西陵掌教，那么那些饶结局便已经注定，柳白忽然明白过来，这场战争的引子其实早早便埋藏了下去。 大唐跟诸国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没有和平过。 只是夫子他老人家觉得人世间的事情无趣，自然也不会去看这些事情。 但这位书院师叔却不一样，甚至于跟当年那位遭诛而亡的柯先生也不一样。 “世道要变了。” ...... 随着陆泽开始追杀熊初墨，大唐国都长安城同样发生着一件大事。 城中百姓热烈的讨论着书院师叔战胜剑圣柳白的消息，却不知晓书院后山十三先生宁缺带着婢女桑桑去往了养老的夏侯府挑战，而这次挑战压上的赌注则是彼茨性命。 这桩消息迅速传遍鳞国上层府邸，皇宫里的皇帝陛下自然也得知了消息。 身边是脸色略显苍白的皇后娘娘夏，她眉宇间郁色难掩，嗓音沙哑道：“书院既已同意兄长辞官养老，为何现在那位十三先生又要上门挑战，而且还是不留丝毫情面的死斗？” 长安城里的大部分都觉得宁缺是在鸡蛋撞石头。 包括着皇后都是这般觉得。 但若是真的让书院十三先生、夫子亲传弟子死在夏侯手上，那谁又能够保证将来不会发生更多的事情，而缠绕在众人心头最为不解的，还是宁缺这番行为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将军的儿子。 门房的儿子。 当年长安城里林光远将军府的故事，极尽生动的浮现在了众人眼前，所以最终哪怕皇帝李仲易想要制止这场死斗都没有办法，因为宁缺选择的是唐律之内允许的挑战，谁都没有理由去阻止宁缺复仇，而养老的夏侯同意了这场决斗。 在陆泽于剑阁跟柳白对上的时候，长安城外的大宅里同样掀起了决斗。 只是却不像众人想象的那样，书院十三先生并未很快败下阵来，而且展现出来了他的实力。 虽还是处于下风，但却有资格站在夏侯面前过眨 而更加令人意外的，还是婢女桑桑在这一战里展现出来的昊神术，西陵神殿光明司的昊神术在这位皮肤黝黑的女孩身上散发出来了无比夺目的昊光辉，桑桑大放光明，无穷无尽的昊神辉从她瘦弱的身体里喷薄而出，照亮了整座长安城。 圣洁而炽烈的光芒，传向长安城里的每一个角落，深沉的夜里竟好像迎来了一场庄严的日出，亮若白昼。 桑桑极为平静的地敞开自己的精神世界，开放给念力那头的宁缺。 她是光明的女儿。 她就是光明本身。 所以，那下最为正统纯洁的昊神辉，成为了魔宗余孽夏侯最惊惧的东西。 所以，书院十三先生成功杀死了他这些年来最想杀的人。 只是故事却没有这样结束。 这个世界的宁缺依然强大，但却并未如同原着里那样习得魔宗手段，体内同样没有浩然气，杀死夏侯的最大功劳其实要归结于桑桑，因为后者付出了超乎寻常的念力跟昊神辉。 黑夜里的光明并未随着战斗结束而销声而去。 空忽然暗淡了几分。 高耸万丈的空中有个事物从云后出现，顿时压制住了笼罩地的所有光明，极尽的光明骤现在那个事物身上，那是个要比光明更为光明的存在。 巨大的黄金龙首，从穹探出，神情漠然，俯瞰世间。 北方空的黑夜仿佛感到了新生光明的强大，顿时变得凝滞起来，金色巨龙在黑夜当中宛若白日里的耀阳一般将光辉洒遍地之间，这一刻无数的唐国子民从屋里走出，不能直视，只能隐隐的观测着这如梦似幻的无上存在。 西陵教典里有关于龙的记载，佛经里有关于龙的故事，甚至于书院礼科教习们都讲解过皇帝身上龙袍由来，但是却从来没有谁亲眼看见过龙的存在，因为这是存在于神话当中的生物。 西陵神国，无数的昊信徒此刻激动的泪流满面，跪倒在地，不停叩首。 昊教徒就这般痴痴的看着上，仿佛痴呆一般，殊不知双目里已然泛出血色，无尽光明落下，信徒脸上的泪水被瞬间蒸发，眼睛里的液体也被瞬间蒸发，双目就此失明。 这时，正疯狂逃窜的西陵掌教大人同样停下来了脚步。 因为陆泽已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因为空当中那颗黄金龙首散发着无尽光明。 掌教大人袖口之下的手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龙息吞吐。 无穷无尽的金色沙砾像整个地散落。 极北荒原，魔宗下行走唐，身上的兽皮衣裳瞬间绽裂，数道骇然的伤口浮现在这位魔宗强者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身体之上。 荒人哀嚎。 大唐长安城，皇后娘娘浑身痛苦颤抖。 不单单是因为他所爱的兄长夏侯刚刚死在了宁缺手上，而是巨龙吞吐的金色沙砾蕴含着昊的意志，对于昊来，魔宗之人修魔宗功法，体内贮存着属于自己的地元气，对于昊来，这便是彻底的逆悖之举。 神罚。 亦是救赎。 ...... 陆泽望着无数金色沙砾朝自己飞涌而来。 停下脚步的昊掌教大人眉宇间紧皱，随即松开，其悠然浩荡的声音从面具里响起，似带着几分嘲讽：“书院师叔便是世间最大的魔咒，当年的柯浩然便如此，没想到你这位入了五境之上的新晋师叔同样如此。” 黄金巨龙代表着昊的意志。 这次所针对的赫然便是修魔之人。 陆泽乃是五境之上的修士，而且按照这方地的规则来看，他绝对属于是世间最大的那个魔修，甚至于比莲生、唐还有夏侯那些人都要更为正宗，因为他从骨子上便藐视着这方地的最高规则。 陆泽抬眼，望着那黄金龙首，似光镜一般的鳞片，如火山一般的龙角。 色若纯澄的黄金，却又仿佛透明，散出无穷的光与热，无数的金色沙砾朝着陆泽所在的方向洒向，正如熊初墨所言，黄金巨大绝大部分的沙砾针对的都是陆泽，金晖凝成亿万粒碎屑，宛如金色的海洋，钩织成一道无比夺目的桥梁。 陆泽抬手。 青钢剑悬空于面前。 只是他的目标却并不是那向着他席卷而来的金色海洋。 熊初墨瞬间感觉身体发凉。 掌教大人没有想到这种时候的陆泽竟然是想要先把他给杀掉，目睹了山林那战的掌教大人确信这时书院的师叔似乎是进入到了某种极度古怪的境界当中，看似是知命境，但五境之上的风光已然尽收眼底，熊掌教端坐在白玉掌教神座之上多年，这些年仅仅在寥寥几人手上吃过瘪。 好巧不巧，这几人眼下便都在书院里头。 只是面前这位新晋书院师叔，却是个真正想要他命的人。 “掌教大人既走出神山，便同时走出来了最安全的舒适圈。” “那就不必回去了吧。” 陆泽一剑挥出。 这一剑里蕴含着极度浓郁的伐气息。 熊初墨眼眸缩紧。 他已然认出这便是陆泽在剑阁里与柳白对上的第三剑，而且其中之威力远远胜过在剑阁的时候，他确信这一剑若是真的落下，哪怕是剑圣柳白都会死。 掌教大人隐隐有些后悔停下了脚步。 黄金龙兽吐出的金色沙砾海洋完全进入陆泽身体，同时陆泽那一剑挥出，迥异于昊神辉光芒的亮光闪烁于地之间，仿佛是一道明亮线头在凝结的空气当中拉起，从这头到了那头。 简单、直接、干脆。 陆泽在挥出这一剑之后，心情极尽愉悦。 看着逃窜的掌教大人，陆泽知晓他哪怕不死，也得废掉。 无数金色光芒涌入了他的身体，这昊神国的救赎却并未在陆泽身上起到作用。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我不在樊笼，我就是自然。” 陆泽望着体内那些自然散去的金色光点，身躯飘飘乎而遗世独立。 ...... 龙息徒劳无功，甚至被净化，黄金巨龙的眼眸里流露出极为人性化的情绪，接着极度暴戾愤怒的龙哮响彻地之间，狂风席卷，威临世。 黄金巨龙愤怒咆哮，龙身完全自苍穹之上涌出，其身后系着根数十丈粗的黄金绳索，纯由黄金打造而成的战车，在黄金巨龙的牵引下，渐渐驶出云层，出现在人间的空里。 战车并非黄金，而是纯洁到了极点的神辉凝聚而成的金色。 战车之上，有神将站立。 身若高山，目光如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