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疗伤
“你试试也好。” 黄药师声音充满了悲痛,还有一丝无奈。 韩凌心中一凛,若是黄蓉真的心存死志,不愿独生。 自己就是救活了她,她一心求死,也没啥意思啊。 但他已经夸下海口了,不将黄蓉救活,怎么对得起自己? “对了,七公呢?” 韩凌问道。 “他受了点小伤,不碍事,现在正在休养。” 黄药师答道。 “好吧,等我治好了郭夫人,再去看望他。” 韩凌点头,随着黄药师朝黄蓉的房间过去。 房间外,大小武围着来回走来走去。 两人满脸焦急,往昔神采飞扬的面貌早已荡然无存。 “师公。” 两人随即看到黄药师身旁的韩凌,随即露出喜色,说道, “韩副盟主,总算盼到你回来了。求你救救师娘吧。” 韩凌点头,说道:“我刚才已经听黄前辈说了。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黄药师问道:“芙儿呢?还在里面吗?她吃了东西没?” “我们送过了,但是芙妹直接叫我们出来,放在房间里的饭菜也没有动过。” 大武焦急地说道。 韩凌略微皱眉,说道:“我先进去瞧瞧吧。” 黄药师道:“我陪你进去。” 他怕郭芙不长眼,冲撞了韩凌。 韩凌点头,与黄药师走进房屋。 大小武本想跟着进去,却被黄药师阻拦了。 “不是说不要进……” 郭芙听闻开门的声音,正要发火,却被黄药师适时打断。 “芙儿,你娘怎么样了?” 郭芙一见是黄药师进来,立即扑了上去,一头扎进黄药师的怀抱。 “外公,娘亲一直没醒过来。她不时会说着胡话,念叨爹爹的名字。外公,娘亲是不是要不行了。爹爹走了,妈妈如果也走了的话。我该怎么办啊!” 郭芙泣声说道。 黄药师轻轻拍着郭芙的背,柔声安慰: “不要着急,孩子。韩副盟主回来了,有他在,你娘亲一定会没事的。” “韩副盟主到了?在哪?” 郭芙又惊又喜又怒,她这才发现黄药师身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韩副盟主,你当初为何不杀了那几个傀儡!他们杀了我爹爹!你知道吗?连我妈妈都被他们重伤,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出事。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你早点回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郭芙张牙舞爪地闹着。 黄药师慌忙一指点中郭芙睡穴,对着韩凌歉意道:“韩小友,芙儿最近受打击太大,神智有些不清,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黄前辈,这小姑娘自幼受母亲溺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我建议让这女孩从此跟着你,远离只有宠溺恭维的环境。” 韩凌告诫道,若果不是看在黄药师的面子,他刚才肯定会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 黄药师知道韩凌有些生气了,连连答应下来。 他也知道女儿惯坏了这外孙女,再让她跟着女儿或许真的便毁了。 韩凌的建议很好,不过女婿刚死,他又怎么可能将孙女带离女儿身旁呢。 这不是在剥夺女儿求生的希望吗? “韩小友,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出去吧。” 黄药师想了想,决定先出去再说。 等他们退出后,韩凌叹息了声,上前检查黄蓉的伤势。 黄蓉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苍白的脸上不见丝毫血色,鼻息微弱,气若游丝,偶尔能听到她嘴里念叨着郭靖的名字。 但这如同呢喃一样的声音也是越来越无力。 韩凌缓缓输入内力,检查情况。 情况比黄药师描述得还要糟糕。 她正面挨了一记极为刚猛的掌力,胸骨肋骨尽断,断裂的骨头刺入脏腑。 所有的内脏都被震得移位,甚至有些撕裂。 全身经脉尽数碎裂。 换做其他人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这几日,全赖黄药师与洪七公以高深内功与其续命。 不过,看这个样子,恐怕黄蓉很难挺过两日。 若韩凌再迟点归来,或许黄蓉真的就回天乏术了。 所幸现在还有一些希望。 天鉴神功与逍遥御风中均涉及了医疗类的功法。 若是去缥缈峰之前,韩凌也会拿黄蓉的伤势束手无策。 但是,若他当时留在襄阳,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灾难了。 这一饮一啄之间,皆有定数啊。 韩凌调集全身的功力,开始修复黄蓉的伤势。 …… 韩凌刚刚开始为黄蓉疗伤的时候,巫行云等人便随之赶到。 门口的侍卫从未见过有如此多的美丽女子到来,一时间被亮丽的风景晃花了眼。 但这些人都是郭靖训练出的精锐,很快便回过神来,将众人拦住。 程灵素知道巫行云、李秋水都是心高气高、无法无天的主,连忙抢在两人说话前上前交涉。 “兵大哥,我们是韩凌韩副盟主的同伴,前来拜访郭帅夫妇,还望通报一声。” 一提到郭帅两字,士兵的眼睛有些泛红,但他们很快便恢复过来。 其中一人说道:“几位稍等,小的马上去通传。” 不多时,黄药师亲自出来迎接。 巫行云和李秋水都是天下有数的高手,比之黄药师都还要高出半筹。 这两人完全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还没到郭府的时候,黄药师便感应到了。 虽然她们没有表现出恶意,但郭府刚刚遭遇大事。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出来查看。 当看到阿青等人的时候,他才放下心来。 “原来是阿青、王语嫣、程灵素三位姑娘到了。快请进,韩小友已经到了。” 黄药师刻意地注视了下巫行云与李秋水两人, “请恕在下眼拙,请问两位高姓大名?” 逍遥三老中,他只接触过无崖子一人,因此不识得另外两人。 王语嫣说道:“这两位便是我逍遥派的师长,这位是巫行云师伯祖,另外这位是我外婆李秋水。” 黄药师惊道:“原来是两位高人到来,还请恕在下失礼。还请几位到里面坐下说话。” 他虽然没有见过这两人,但也知道两人都是难缠至极的主。 若在平日的话,他并不在意两人。 但此时郭府遭遇大难,他不得不为女儿外孙女考虑。 黄药师亲自将人引领至大厅坐下,令人奉上香茗。 众人却不见韩凌到来,有些奇怪。 王语嫣问道:“黄前辈,请问我师父呢?” “不瞒众位,韩小友正在为小女疗伤。” 疗伤? 众人连忙询问。 黄药师将郭府的遭遇讲述了一遍。 众人这才知道,她们不在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堂堂镇北将军,扫北大元帅郭靖竟然惨死在丁春秋的傀儡中。 “丁春秋!这家伙这真的该死!” 巫行云冷然道。 “等到擒下他后,一定要让他尝尝师侄改进后的生死符的厉害!” 李秋水恨意道。 她对丁春秋不断地利用无崖子,糟蹋无崖子,心里恨恨不平,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剧烈的恨意。 帮主竟然不等我便先行为郭夫人疗伤了。 想必郭夫人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 就连这么短短的时间帮主都不愿意等。 她向黄药师询问了黄蓉的伤势。 黄药师如实说出。 程灵素呆滞,如此重的伤势几乎没有救治的可能性。 基本算是回天乏术。 巫行云却道:“小黄啊,你不用担心。韩凌那小子练成了我派最高武功逍遥御风,对旁人来讲是束手无策的难题,对他来说,却未必是必死的伤势。你耐心等着吧,不会有事的。” 巫行云虽然没有修习逍遥御风的资格,但对上面武功的神奇之处却是了如指掌。 在她看来,只要不是伤者体内还有生命力,都有救活的可能性。 黄药师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回应道:“韩小友竟然有如此机缘,真是可喜可贺。” 关于逍遥御风的传说,他也有所听闻。 这是逍遥派的立派之本。 门派许多武功都是逍遥子从上面领悟而来。 便是逍遥子本人,在此界时也没练完上面的武功。 他们那一辈人曾有猜测,逍遥御风便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武功。 韩凌若学了上面的功夫,或许真的有办法救治黄蓉。 至于黄蓉醒来后,会不会继续求死。 那只能看天意了。 韩凌这一疗伤过程极其漫长,超过了众人的想象。 整整一天,韩凌都没有从黄蓉房间出来。 像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事,在这个时代是要被人非议的。 哪怕韩凌是为了给黄蓉疗伤。 但黄药师却是世间最不敬礼法的人,他对这种说话嗤之以鼻。 只要女儿能活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至于王语嫣等人,自然相信韩凌的为人。 但郭芙却憋着一肚子火。 郭靖死了,她的光环便暗淡了一大半。 如果再有这样的流言蜚语传出,她还有什么颜面? 黄药师是一个人精,他意识到这个外孙女被养废的时候。 就猜测到郭芙会有这种想法,他事先将郭芙软禁,命人看守,并严禁大小武前往。 这两个舔狗一遇到郭芙,大脑便成了浆糊,根本没一点判断能力。 …… 一日过去,韩凌耗费了大量的内力。 终于将黄蓉的经脉尽数接上,将刺入内脏的骨头慢慢地抽离出来,并修复了受创的脏腑。 接下来,将骨头正好便大功告成了。 偏偏这时候,黄蓉醒来。 她发现自己不着丝缕,背上被两只手掌紧紧地抵住,顿时慌张起来。 “你是谁!你在干嘛?” 黄蓉厉声低喝。 她只记得自己被乔峰打伤便昏迷了过去。 此时醒来,便发现自己的处境很糟糕。 难道自己被人擒下来了。 郭靖死了,她也不愿独活,更不会让敌人玷污自己。 “郭夫人,我是韩凌。你不要乱动,我正在为你疗伤!” 韩凌适时的声音让黄蓉稍稍心安。 但她很快便满脸通红。 “你救我干嘛?靖哥哥走了,我也不能独活。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黄蓉是个有决断的人,她下定决心后便要震断自己心脉。 韩凌感受到黄蓉体内真气的异常,连忙封住了黄蓉的周身要穴。 “郭夫人,你这是何苦?” “韩副盟主,你这是干嘛?我只想追随先夫而去,请不要阻拦我。” 黄蓉苦笑,这韩凌武功太诡异,她连一点反抗力都没有。 “郭夫人与郭帅的感情让人感动。不过,夫人也不想令爱以后受人欺负吧?” 韩凌略微思索了一阵,便有了主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蓉身体一颤,一提到郭芙,她便没了脾气。 “郭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没经历过世事的残酷,总以为自己有名震天下的父母庇佑,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以往有你俩看着,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有你们为她摆平。 可是她先后失去父母,她在这个世界的屏障倒塌了,你想想以她的能力还能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地活着吗? 黄前辈虽然是她外公,可黄前辈毕竟喜欢独处。 郭大小姐的性子也是黄前辈不喜。 难道夫人真的忍心看着令爱受苦?” 黄蓉深吸了口气,她知道韩凌所言都是真的。 若她这一走,郭芙以后的日子别想好过了。 她忽然灵光一闪,说道:“韩副盟主,我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就别说了。” 韩凌知道她想干嘛,无非是将郭芙塞给他,让他帮忙照顾。 换成郭襄的话,他或许可以接受。 郭芙那么刁蛮,他可没兴趣教导这人。 不过,郭靖早死,郭襄已经没机会出世了。 黄蓉为之语塞。 但她很快开门见山地想请韩凌手下郭芙,韩凌也拒绝得非常干脆。 不论黄蓉许下任何好处,韩凌都是不同意。 最后惹得韩凌火气,说道:“郭夫人,我承诺了要救你活命,我便要办到这件事。若你想要自尽的话,却是让韩某人成了无信之辈。韩某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只有拿郭大小姐出气。 反正郭大小姐在这世间要受苦,不如我便送她下去,让你们一家团聚,可好?” 黄蓉大怒:“你敢!” 韩凌低喝:“你看我敢不敢?我韩凌从出江湖到现在,就没有不敢做的事情。” 黄蓉吓了一跳,她回忆韩凌的经历,特别是两次突袭皇宫的事情。 只怕这人真的什么都敢。 为了郭芙,她只能答应下来。 韩凌撇嘴,妈的,想治疗你,都还得求着你来。 你真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