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命运的开始
"我说，你愣在那里干什么？乾坤轮回盘就在你身前那块大石头上。" “什么！”墨无锋看着这个近乎有些恐怖的人疑惑道 “我败了，你不杀我，阻止我的计划？” “这些都是注定要发生的东西，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墨无锋有点不敢相信，不应该啊，在他心中天下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胜利者竟然不向失败者索取。 他动了动脚，朝那块巨石移了一步... 烛夜没动。 他又挪了一步，离那块石头又近了一步。 烛夜还是没动。 这下他放心了，缓缓走到了那块石头前面，巨石上果然有一个脸盆大小的盘子，通体黄色，绘有魔兽纹。 “这就是——乾坤轮回盘？” 古书上记载，冥界的十八层，每一层都有一个轮回之井，那是生灵转世超生的地方，前三层是昆虫，牲畜。 从第四层到第十八层，转世的人一个比一个生猛。 而第十九层没有轮回之井，只有一个脸盆大小的东西，能在那个地方轮回的灵魂，只有四个字能够评价——受命于天。 受命于天，那个轮回盘的正上方，这四个字闪闪发亮。 墨无锋拿出那两颗珠子，看了烛夜一眼，不再犹豫，放了进去。 两颗珠子，一红一粉，掉落在那个闪烁着蓝色光彩的轮回盘中。 点点粉色星光闪烁，跳出轮回盘外。 那些，是她今生的记忆。 两颗珠子旋转一阵，消失在这个世界。 明日，苍之大陆两户人家各会听到一声啼哭。 粉尘，消逝了她所有的记忆，从今以后她再也记不起那个一直与他并肩望月的人了。 黑鳞，泯灭了他的戾气，下一世他将带着正义的面孔出现在那个世界上。 而墨无锋心里有些怅然，终于完成了这一步，只是以他未曾想过的方式——被人施舍下完成的。 可是无论如何，从两颗珠子幽幽坠入轮回的那一刻开始，苍之大陆的新纪元就已经开始了。 墨无锋，足以自傲了，他是打开这个新纪元的人。 “陪老夫下完这局棋你就可以去了。” 墨无锋，并不搭理他，拖着受重伤的身子走向了插着他的剑。 “我墨无锋只能战死，从来不会受人要挟。”这是他的回答。 不得不承认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是一个枭雄。 “我是说，你可以走了，我不杀你。” 墨无锋尴尬呆立在那个小丘下面，这个人原来不是要杀自己。 “你...不要我的命？” “这盘棋显示你不是死在我的手中，杀你的人还没来呢。” “可是我得告诉你，你弄不死我，我就会弄死你。“ “悉听尊便，来吧。”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下一盘棋就能换回自己的性命，何乐而不为呢。 墨无锋纵身一跃，跳上了小丘，坐在了烛夜的对面。 这时候烛夜却没有下棋的意思，盯着墨无锋里看了一眼：乾坤轮回盘完成使命后就会消失，知道为什么它现在不消失么？ “为何？” “他在等一个迟到的人。” “迟到的人？”墨无锋还没追问下去烛夜又说了另外一句话。 “知道为什么要你下这一盘棋么？” 这正是墨无锋一直疑惑的东西，这个人从开始就说要请自己下棋，打败自己却不伤自己性命，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为什么？” 两个字从烛夜嘴里轻飘飘地蹦出来：渡你... “渡我？”墨无锋听到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都要笑了：烛夜，实话告诉你，就算你可以渡魔渡鬼你就是渡不了我。 “谁说是我要渡你了。渡你者另有其人...” “谁”墨无锋四下打量了一遍，没有一人。 “你师父，封魔之战时的苍之大陆第一高手——鸿蒙。” 一听这两个字，墨无锋触电一样站起，指着面前那人。 “烛老鬼，你少装神弄鬼，鸿蒙几十年前就被我偷袭致死。” “他早知道有那么一天的，也从来没怪过你，因此留下这个残局渡你，要你放下执念，从此向善。” “哼，他算什么东西杀我爱妻，凭什么渡我。” “给我坐下...”墨无锋突然感觉一股大力压着自己的肩膀，纵然运起残力反抗，还是被迫做回了石凳上。 棋台边是一棵梧桐树，一片半青半黄的叶子飘飘落下，正巧落在那棋盘上。 于是，天下第一高手鸿蒙留给弟子的棋局开始了。 与此同时星月森林里”迟到的人”的故事还在继续。 通体玄黑，一身煞气。 “是黑玄，师父要不要灭了他。”伏念低吟一声祭出他的仙剑，只听一声龙吟，一柄色如青水的仙剑悬在了他的面前。 围着萤火虫的灵魂见势力不住哀鸣，缓缓向后飘去。 “放肆，念儿还不向红秘道友行礼。” “红秘？啊，师父你是说这个是日后在苍之大陆力挽狂澜的红秘？” “正是。” “可是师父，你不是说灵魂只要离开寄体不出一时三刻就会死么？怎么...” “萤火虫自生到死都是在荒坟野冢中度过的，时日久了身上自然就会有一股阴气，而这团阴气一直保护着他，让他灵魂不至于涣散，看来墨无锋纵然是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那么纵然是墨无锋夺走了他体内的麝丸，给黑鳞调换了位子，墨无锋也没必要多此一举，再给他安上啊。” 话说到这儿。 玄叶若有所思地看了伏念一眼——如今夜般明月当空他好像看到了当时的画面。 天上只有一轮孤月，地下星月森林鬼气森森。 古梦之井依旧闪烁着蓝色妖魅的光彩，照亮了惨死的云封尸体。 云封尸体旁边，一个被萤火虫环绕的将要透明的魂魄瑟瑟发抖。 鬼魂从来都是喜欢这种阴气极重的地方，他不应该是害怕。 那他是——哭泣。对是哭泣。 这个哭泣的灵魂正是被墨无锋掉了包的红秘。 爱我的女孩不记得我了，一个邪恶的人将带着我的面具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是一个可怜的被萤火虫保护的小小灵魂。不是被躲藏在这个森林的灵怪吃掉，就是躲躲藏藏畏畏缩缩度过一辈子...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会死在这样一个地方，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我还没有亲口用人话对那个女孩说——我喜欢她，我还没有用剑砍下代替我的那人的头颅，我还没有尝到我仇人的鲜血——我不能死。 给我一个机会我能征服大陆，他有如此强大的自信。 小小的灵魂眼睛里迸发出了希望，我得强大，我得变强。 他停下了哭声，站起了身子。 机会在哪儿？ 他看向了那颗黑色的麝丸。 那个曾经被墨无锋在自己面前用脚踩在地下黑鳞的麝丸。 但是现在那颗散发着黑色邪气的麝丸对他来说叫做希望。 我不要死，失去的东西我都会拿来，即使是以我不希望的方式。 小小灵魂，努力向那颗黑丸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