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哈、哈、哈、哈、哈
那群闲汉反了天了。 他们居然在自家酒坊门口开起了评书会!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乞丐坐在闲汉中间,拿起快板,口舌伶俐地说起了书。 名字从《不让说名字酒坊老板的小妾与管家的二三事》到《爱是一道光,指引老板夫人追寻自由》、《不能说名字的酒坊老板致妻书:不能怪你爱上了他,是我给你满足太少了》、《男人不可不说的难言之隐,不让说名字的酒坊老板:我苦了三十年》。 又唱又评。 细节逼真。 仿佛她真的身临其境,看到了那不堪的一幕幕似的。 因这少年的说书,一圈又一圈的人把酒坊门口围得严严实实。 “话说这男人啊,一旦那啥不振后,就是一辈子的抬不起头,尊严扫地,重则还会心理变态,这不让说名字的酒坊老板,也是个可怜人了……” 那少年哀声叹气。 一群人哈哈大笑,挤眉弄眼,皆是你懂我也懂的表情。 严庆真一回来,就看见了这一幕。他太阳穴直突突,一口血呕到了心口,恨不得过去把那少年给抓到,狠狠打死在当场。 他目光严厉地找着自家员工,怎么会让这群人在门口胡闹:“人呢,人都死哪儿去了!” 还想不想要工钱了。 找了一圈,待看见几个员工的身影,他又是气了个倒仰。 那几个没出息的正蹲在最里头,跟着咧着嘴,哈哈哈笑得最大声呢! 严庆真心肝肺都气得发疼,脑袋嗡嗡嗡的响,大步走入人群,将自家员工拽了回来,伸手朝少年抓了过去,顺便驱赶着人群。 “滚,再不走我让官府的人来抓你们了。” “滚滚滚!“ “都给我滚啊!” …… 少年机灵得很,见势不好,就游鱼似的钻进了人群,左钻右窜地跑了。 严庆真连他衣角都拽不住,气得太阳穴突突的。 闲汉们见严庆真这么生气,也都不敢再留,偷偷地跑了。 一群围观的人也都散了。 门口顷刻间变得干干净净。 但关于‘板胡酒坊’老板头顶绿油油的传闻,是彻底随着人群散开了。 严庆真让人去追几个闲汉,想偷偷教训一顿,也没追上,只好恶狠狠地瞪着自家员工。 “一人罚半年工钱。” 一群员工皆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严庆真这才对一个跑堂小二道:“你去‘浴春酒肆’一趟,就说传我的话,请他们老板明日到春风酒楼雅间一叙。” 跑堂小二迟疑:“大掌柜的,要是她不愿意来怎么办?” 严庆真冷笑:“告诉她,她可以不来,只要别后悔就是。” 那小丫头片子恨他入骨,绝不会放弃这机会。 跑堂小二一溜烟跑了。 得到这消息时,蒋明娇与严颐都在铺子里。 严颐果然选择了要去。 蒋明娇沉思了半晌,根据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交代了严颐两句。 翌日。 严颐去了春风酒楼。 春风酒楼的雅间布置的非常讲究,进门一个苍翠的松树盆栽,墙上悬着两幅意蕴高深的深山古庙和尚挑水图,另有一面屏风绘着赏松图。 严颐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前的严庆真。 严庆真面黑如锅底。 尽管早就知道严颐身份,但看见把京城的‘板胡酒坊’挤得无立足之地的人是严颐,他仍气得说不出话。 早知道当时也应弄死这丫头片子的。 严颐冷冷地看他。 严庆真记着陈王的吩咐,不敢和这丫头片子多计较,强压下怒气:“我今日寻你是有事与你商议。” 严颐讥诮勾唇。 严庆真看严颐这模样就气闷,却只能生生忍耐:“是有关于陈王的事。他看中了你,欲纳你为妾。今天晚上,你就可以进陈王府了。” 说这话时,他内心在嫉妒得滴血。 多好的机会啊。 偏偏轮不上他安排的人,竟便宜了这小丫头片子。 严颐忽然觉得好笑极了:“陈王欲纳我为妾?” 严庆真重重地重复了一遍:“是,准备一下,你今晚就进陈王府吧。” 屏风后。 陈王百般聊赖地把玩着一杯酒,等着严颐的答复。 无趣的人。 无趣的对话。 若非担心‘浴春酒’出了岔子,他才懒得走这一趟。 郑管家面无表情地侍立一旁。 屏风外。 严颐笑得更冷漠,眸光锐利地望着严庆真:“陈王可是个瘸子,不能行走?” 严庆真:??? 屏风后,陈王把玩酒杯的手亦是一顿,挑起了一边眉毛。 他是瘸子? 郑管家面无表情道:“王爷,您好像是被嫌弃了。” 陈王:…… 严庆真背后冒起了汗,呵斥:“当然不是,你这丫头片子说什么呢!” 严颐冷笑道:“那就是他是个瞎子,目不能视了?” 严庆真高声喝道:“严颐,你说什么呢!” 屏风后。 郑管家面瘫脸:“王爷,您好像又被嫌弃了。” 陈王嘴角抽·动:……“滚!” 严颐又继续问道:“不是瞎子不是瘸子,那他和你一样,是个银样镴枪头,只能让二婶给你戴绿帽子咯?” 严庆真太阳穴直突突,恨不得破口大骂,却奈何屏风后的陈王,只能生生忍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肝都气疼了:“严颐,你别在胡说八道了,陈王好得很!” 屏风后。 陈王的脸已经黑了,无声怒气在发酵,生生捏碎了一个杯子。 好嚣张的女人。 好伶俐的嘴。 郑管家眼疾手快,塞了个新杯子到陈王手里,随即当无事发生般,一本正经提醒道:“王爷,您又又被嫌……” 陈王:……“闭嘴!” 郑管家乖巧闭嘴了。 半晌。 陈王道:“想笑就笑吧,别憋着。我看着更难受。” 郑管家面无表情,无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 陈王冷漠凝视着他。 郑管家一秒闭嘴:“王爷,您喝水吗?我去给您倒水。” 屏风外。 严颐轻笑一声:“是吗?这样一个好生生的王爷却愿意纳我一个破家的商户女做妾?” 严庆真太阳穴青筋暴起,刚要说什么。 严颐似笑非笑道:“既然前面的原因都不是。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这陈王定然是得了脑疾,觉得自己是金子,全天下女人都该喜欢他,把一切奉上去捧他的臭狗*屎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