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下铲探墓

    曹队长和Shirley杨带着一大帮人，带着大量的各式各样的工具，浩浩荡荡的去挖墓去了，只留下十几个人留在营地看守帐篷、车辆和各种物资。

    随行的除了双方的队长、副队长、向导、小林和我以外，还有宁姐、胖子、黑眼镜、陈教授、张浩然等，基本上双方的重要人物都去了。

    我看他们带的装备也太全面了，不仅有洛阳铲、锹、镐、撬棍这些传统工具，甚至连水泵、电线、鼓风机、柴油发电机都带上了。我心说这些装备能用上吗。

    我们这一大帮人向面瘫男小林指的精绝王陵的方向走去，所有人可能都怀着各式各样的复杂心情。比如说有些人就对此表示怀疑，不太相信就凭小林的一己之力就能找到精绝王陵，毕竟沙漠中的古墓十分的不好找，地面上往往连个标志都没有，这无异于是在大海捞针。

    曹队长还问小林：“林先生，你有多少把握，确定精绝王陵就在那个位置？”

    “差不多吧。”小林回答的倒是简练。

    “林先生，这个墓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而你却在一上午的时间内找到了，不知道你是用的什么方法，能跟我们说说吗？”看来沈副队长对他如何找到这个墓也很好奇。

    “凭感觉。”

    小林就是这么回答的，既简练又不靠谱。我心说凭感觉？他是怎么感觉的精绝王陵就在那里？难道说是传说中的第六感？还是他根本就知道精绝王陵的准确位置？

    沈副队长当时就有点儿不高兴了，还以为小林这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随便敷衍她呢。这也不能怨她气量窄，我看换了谁谁都会不乐意。

    这时候宁姐说：“恐怕小林是根据风水上的知识找到的吧，我听说中国的古墓都是按风水学的原理建的，只要了解风水，就不难找到墓葬。我说的没错吧，何先生？你不是也是风水大师吗，对精绝王陵的位置，你怎么看？”

    我靠，不是在讨论面瘫男是怎么找到精绝王陵的吗，怎么把我也扯进去了？还我怎么看，我还想问问元芳怎么看呢。没想到宁姐居然话锋一转针对起我来了，她是何居心啊。我看我还是谦虚一下吧，我可不能像胖子那么高调。

    “我想宁姐误会了，我也就是大概的了解一些风水上的知识，跟我太爷爷没法比，不是一个级别的。我其实并不是什么大师。”

    没想到曹队长这时候也接了这个话茬，“小何啊，我听说你家祖上就是看风水的，你的太爷爷还给张作霖选过墓址？想必你对风水这门学问的了解，一定是我们这些外行比不了的了。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们这些外行就是看个热闹。不知道你对这里的风水有什么看法呢？”

    既然曹队长都这么问了，我也不好回避。而且其他人一听我还会看风水，就也想听听我的看法。没办法啊，看来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会什么说什么吧。

    “好吧，那我就说说。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刚到的时候，我就简单的看了看这里的风水。整个尼雅遗迹都是在干枯的尼雅河道上，两边都是沙丘，可以说是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可是据我观察，这两边的沙丘的形势并不是太好，白虎方大有压倒青龙之势，这在风水上是十分不利的。这里的尼雅河如果不干的话还好，可是现在早就干枯了，这正是风水上说的‘朱雀飞去’，这将对埋在这里的人十分不利，虽然北部的墓葬区是所谓的三吉门中的休门，但这也避免不了墓葬区后面的玄武据尸的不利影响。所以我认为，这一带的风水所造成的不利影响，可能就造成了精绝国的消亡。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能对精绝国的国运造成重大影响的，还要看精绝王陵的具体位置。哎，小林，这精绝王陵的具体位置在哪呀？听说你找到了。”

    我可是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暂时我也就能编这么多了。我这一套忽悠忽悠外行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如果遇到内行，我这套伎俩马上就会被看出来，因为有不少东西说的都是错的。而且悲剧的是我旁边就有一个风水大师，就是那个面瘫男。

    假设小林他不揭穿我，我看Shirley杨的人里也背不住还有其他的堪舆高手，他们会怎么想呢？在心里默认为我是一个傻逼？我心想看来搞不好我这回可就丢人现眼了，嘴上虽然这么说这，可是心里想这话题赶紧结束吧。于是我就赶紧转移了这个对我不利的话题，把大家的兴趣重新转移到精绝王陵在哪这个问题上来，把球踢给了小林，让他去接着说吧。

    没想到这时候张浩然说：“林先生，精绝王陵到底在哪啊？你不是找到了吗？跟我们说一说呗。”

    张浩然这一说倒是帮了我的大忙了，紧接着还有几个人也问了同样的问题，这叫做成功转移了公众的注意力。

    “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我只知道它的大概位置。一会儿还要用洛阳铲才能找到具体位置。”原来小林只是找到个大概位置啊，具体在哪还要用洛阳铲探。这个特纳不是告诉我们找到精绝王陵了吗，是我理解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众人一听也难免有些失望，尤其是考古队和Shirley杨的那帮负责下铲探xue的队员，他们这回可有活干了，在这茫茫沙漠之中慢慢找吧。

    队伍跟着小林走了一段路程，因为正值一天中最热的下午，沙漠中高的离谱的气温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所以大部分人都有点儿不爱走了，甚至有些人开始了抱怨。当然，我早就受不了了，甚至多次提议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走，可是不幸的是，我的人性化提议都被Shirley杨给拒绝了。

    也不知道我们走了多长时间，反正我都已经昏昏沉沉的了，恐怕再走下去我就要中暑了。这时候突然看到小林停了下来，对我们说：“就是这里了，精绝王陵就在这附近。”

    我心说终于走到地方了，我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了。曹队长回过头来冲所有人喊道：“大家停下来原地休息20分钟。”这句话我想是我们此时此刻最爱听的，我们高兴的就差给曹队长鼓掌了。

    胖子累的气喘吁吁，坐地上就不起来了，抱怨道：“累死胖爷我了，这精绝王陵怎么离我们的营地这么*远呢？”

    我看我们大多数人都在休息了，只有Shirley杨队伍里的王医生和考古队里的几个医生在忙前忙后的，我想恐怕是有人中暑了吧。这么热的天，而且还是在沙漠里，有人中暑并不奇怪，如果没人中暑那才叫奇怪呢。

    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沙子，正琢磨着我到底要不要装中暑呢。这时我突然发现，我周围的阳光被一片阴影挡住了。我抬头一看竟然是Shirley杨。

    “累坏了吧。”Shirley杨还关心我一下。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因为我现在又累又热，差不多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心说你看我这个样子还看不出来吗，我现在何止是累坏了啊，简直都要累死了。

    “想不到你还多才多艺呢，真不知道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学来的，难道你们心理学系除了学心理学以外，还学风水？”

    我小声说：“哪有的事啊，北大什么时候开设风水这门课了？这都是我以前自学的，蒙他们的。”

    Shirley杨笑笑说：“我想也是，看你这个样子，就不像是什么有真才实学的人。”Shirley杨这是什么时候也不忘诋毁我一下，诋毁我差不多是她每日必备的娱乐活动之一。

    我说：“什么叫看我这样就不像有真才实学的人啊？我要是没有真才实学，能是心理学系高材生吗？”

    Shirley杨说：“你总是以北大心理学高材生自居。你是学心理学的，应该知道一个人炫耀什么，内心就缺乏什么吧。”

    这个Shirley杨，真是可恶，总是能说到痛处。不过我也不示弱，反驳她道：“你说的这种理论没错，不过你不是学心理学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条理论只适用于一部分人，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是用的，比如说对我这种人来说就不适用。我这并不是炫耀，而是对此感到自豪。自豪你懂吗，pride。”

    “好吧，何先生，带着你的自豪，继续享受这夏日沙漠中的阳光吧。”

    Shirley杨跟我闲聊了几句之后，她又忙别的去了。队长就是不容易啊，别人休息，他们还要忙。我看着Shirley杨瘦弱的身影，心想就她那弱不禁风的小体格，能受得了这么折腾吗。

    休息了20多分钟后，我们就要起来开始干活了。胖子拍拍屁股起来大吼了一声：“弟兄们都起来干活儿了！都拿好洛阳铲，给我一米一的探！”

    宁姐和张浩然也在招呼着大家起来干活儿，大喊大叫的来回走动。不过最为野蛮的还是黑眼镜，走来走去的叫大家起来。他也不管是考古队的还是Shirley杨的人，看谁起来得慢了或是还没起来，就在他的后背或者是屁股上狠狠的来一脚。那可真是要多野蛮有多野蛮，跟劳改营里看守对待劳改犯似的。听胖子说他以前蹲过监狱，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服刑期间跟狱警学来的。

    宁姐、胖子、张浩然他们几个人集结好了队伍，都走到了Shirley杨、曹队长、陈教授、小林他们那些人那里，宁姐首先说了：“人和装备都已经OK了，随时都可以干活。”

    Shirley杨说：“根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情报，精绝王陵的入口处有一个黑色祭坛，是用一整块黑色玄武岩做成的。只要挖到那个祭坛，我们就找到精绝王陵的入口了。”

    说着大家也都行动起来了，无论是考古队的还是Shirley杨的人，都拿着洛阳铲、螺纹钢管、绳子、锤子这些工具，一百好几十号人就在这片沙漠中开始下铲探墓了。

    当然，这帮人用的洛阳铲不是普通的洛阳铲，而是专门在沙漠中使用的淘沙铲。这种洛阳铲形状特殊，是专门为在沙漠中使用而设计出来的。因为沙子的流动性大，所以一般的洛阳铲头在这里是用不了的，而这种淘沙铲的铲头不仅能够在沙子中打出很深的洞，而且还能把地下的沙子带上来，所以这种铲子就成为了沙漠中考古或者盗墓的必备道具。

    这用洛阳铲探墓很显然是盗墓贼的方法，据说民国的时候就已经普及了。如今洛阳铲不仅是盗墓贼的装备，也是考古队的必备装备了。如何使用洛阳铲，成了每一位考古队员必须会的技能。以洛阳铲的名气和作用价值，我想它一定是中国近代最重要的一项发明了。试想，如果没有洛阳铲，那要少出土多少文物啊，那对于考古界和历史界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说不定某些写在书上的历史都会因此而有所不同。

    在小林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前边一片沙丘的下边。小林说精绝王陵应该就在这附近，于是曹队长、Shirley杨、宁姐、胖子这些人就开始组织人员干活儿了。一百好几十号人拿着洛阳铲等盗墓工具，漫山遍野的打探洞，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像是盗墓，一点儿都不像考古。

    可是我又一想，这考古和盗墓虽然性质不一样，但是干的活儿其实还是差不多的。考古队也一样用的是洛阳铲，一样打探洞。

    我虽然没有参与到下铲的工作当中去，但是我一直跟在Shirley杨后面看着他们干活了。就这么戴着墨镜瞎转悠了好几个小时，我发现他们几乎所有人都特别有干劲儿。我心说这帮人这么敬业啊，不知道Shirley杨和曹队长付他们多少工资，打探洞打好了有没有提成。

    我问胖子他们干活怎么都这么卖力啊，结果胖子从地上刚挖出来的那堆沙子里拣起来了一颗红色带有花纹的珠子，继续说道，“就是因为这个。”

    我说：“这是什么？玻璃球？”

    胖子说：“什么玻璃球，这是玛瑙，正宗的当年精绝国留下的古董。在这里满地都是这种东西，刚才下的这一铲子带出来了好几个，有玛瑙的，也有玻璃的。这帮人还以为这种东西挺值钱呢，挖出来了都偷摸的往自己身上藏，看都看不住。”

    我说：“他们就为了这个所以才干得这么卖力？”

    “你以为他们都跟胖爷我似的，都是活雷锋啊，这年头谁给你星期六义务劳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是没有点儿好处，人家肯给你好好干么。你胖爷我是见过世面的人，卖古董也卖了这么多年了，什么东西值钱，什么东西不值钱，胖爷我一打眼就能看个*不离十，心里都有数。知道这点儿玩意儿值不了几个钱，所以就没拣。你看看你喜欢不，要不给你几个拿回去留作纪念？”

    我说：“不用了，还是你拿回家给你大侄子玩儿吧。小爷我不缺这点儿零花钱，再说了我也对古这些小孩儿玩儿的东西没兴趣。”

    我跟胖子简单的聊了两句就走了，我心说难怪这帮人干得这么卖力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来之前我还特意上网百度了一下，说尼雅遗迹古代文物丰富，沙漠下边埋着很多东西，每次考察队进入都会有所收获。我心说今天我总算是见识到了，网上说的果然不假，这里真是遍地都能拣到好东西。

    我跟着Shirley杨和特纳一边走一边跟他们聊天，心理则琢磨着这群人今天能拣多少这种玛瑙珠子呢。这个时候突然有个Shirley杨队伍里的小伙跑了过来，跟我们说刚才他在那边下铲的时候，铲头好像是撞到了什么特别硬的东西，再往下打就怎么打都打不下去了，听声音下边应该是石头。

    Shirley杨马上招呼大家一起过去看看，等我们到那的时候，曹队长、沈女士、小林他们也几乎是同时赶到了。那个小伙给我们指了指他打出来的那个洞，洛阳铲还留在里面没有被拉上来。在确定了就是这个探洞之后，Shirley杨让小林过去看看。

    小林走了过去，看了看这个直径大约10厘米的、黑漆漆的洞，左手握着露在探洞上边的螺纹钢管，右手拿着锤子往螺纹钢管上用力敲了一下，只听“当”的一声，螺纹钢管纹丝未动，也就是说洞里面的洛阳铲头是顶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了。

    小林很淡定的说：“没错，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