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黎明
姜小虾站了一会，见“第五雪”没说话，心想自己已经说完了，于是转头就走了。 而此时第五雪提着食盒走向西厢房，自己也说不清楚对姜小虾的感情，可能只是欣赏吧，有意结识而已。至于姜小虾将要对自己拒婚，这只不过是必然要发生的事，随它。第五雪是这样想的，不过却穿了裙装，也做了吃的，这点第五雪并没有多想，并且还受着伤。 第五雪走着走着拍了一下脑门，“我怎么把筷子给忘记拿了”然后提着食盒又走回厨房。姜小虾是看见了第五雪，不过相隔甚远灯光昏暗，姜小虾见来人手提食盒又穿着窦府内丫鬟的服装，以为是个糊涂的小丫鬟，转了个方向，朝自己的厢房走去了。 于是，这一次错过，谁知道下一次，又是什么场景？ 当姜小虾回到屋内，李义府正在给翠儿讲自己与姜小虾是如何义释鱼飞，如何想到计策找赵弘安，又是如何逃脱两名赵弘安的侍卫的。事还是那些事，不过主角变成李义府，李义府机智勇敢义释鱼飞，李义府智斗赵弘安的侍卫，最后说剑被李义府说成热心的侠客，活脱脱的另外一个版本。 姜小虾是站在屋外，等李义府海吹胡夸完了，才走进屋子的，也没有戳穿李义府，既然认为他是朋友，那么只要不是做坏事，其他的大可不必较真，况且翠儿冰雪聪明，也未必会全信。 “姜小虾你来了，可是郡主做的鸡汤已经凉了！”翠儿很是不高兴的样子，郡主的心意，他还没体会到呢。 殊不知姜小虾在第五雪门外表白以后，心境变了。于是姜小虾提着陶罐就要往碗里倒凉透的鸡汤，被翠儿制止了，“姜小虾你要做什么！” “这是如烟的心意，莫说是碗鸡汤，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喝下去！”姜小虾抬起鸡汤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那纠结的表情被翠儿看个仔细。 “好了好了！就是碗鸡汤，不是毒药！凉了会拉肚子的！”翠儿一把夺过姜小虾手中的鸡汤，倒入陶罐中，收拾之后离开了。 “李义府，此等佳妻，是你的福气啊！”姜小虾偏头对着李义府夸赞。 “这得看明天的事了，……那北宸天……。”李义府面带难色吞吞吐吐。 “不管他，我姜小虾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你还是好好琢磨把翠儿带回家后，如何应对你老父吧！好了，夜深了，我得睡觉了，养精蓄锐，备战明天！”姜小虾打了个哈欠，此时应该是子夜凌晨了。 “要不一起睡？”李义府见姜小虾信心满满，心里反而不担心，打趣起来。 “滚！”姜小虾一脚揣在李义府屁股上，把这个家伙轰出房门，然后回床上倒头就睡。《后唐书》中记载李义府有“龙阳之好”，不过是政敌们杜撰的最低级的罪名罢了。 这天夜里，注定有很多人要失眠，不只是第五雪，比如崔秀与裴彦。二人收到情报时简直不敢相信，第五雪会回来，并且带着强力外援，北宸家族。韦云起讥讽到：“怎么样？你们又失算了，这次太子留给我的死士已经全部死完了，你们有什么要交代老夫的吗？还暴露了赵弘安！” “世叔，为今之计，我们只有谋划信相寺之事了，至于第五雪和第五雪家族，呵呵，已然没有威胁了，私自动用北宸家族，无论什么原因，都会引起皇帝猜忌，据我们所知，兰馨郡主可没有资格动用北宸家族，而北宸家族也会受到皇帝的指责！”裴彦看着手中的情报，心情马上平复，开始分析起来。 “此事我们只要把前因后果写明禀报太子和齐王，自会有人谋划！裴彦说得对，我们得谋划明天的事，决不能让信相师太收徒，这样窦夫人和李如烟徒劳无功，只能乖乖的和益州的官员周旋！”崔秀也似乎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二位贤侄似乎还有信心？”韦云起疑惑不解的问到。 “我们的老师‘斜眼先生’王之浩曾经教导我们，谋略便如下棋，丢了两三子，也要根据手中的棋继续谋划，寻找机会！”崔秀说到王之浩时眼神中带着不屑。 “只是暴露了赵弘安，有点可惜！”韦云起有些不甘心。 “那赵弘安一介儒士，又是益州名士，暴露了那窦轨能奈他何？反而有助提升世叔的声望。”裴彦习惯的摸了摸鼻子，说到。 “二位自行谋划吧，老夫明天还有要务，如需老夫出面，那尚书郭行方替老夫出面便可！”韦云起对崔秀与裴彦已经失去了信心，拂袖而去。 “看来世叔已经失去了耐心，成大事者哪有一蹴而就的？”崔秀冷笑道。 “世叔手底下并无能兵强将，这次我们一下把他的底牌消耗了，他之所以不恼羞成怒，是看在世家的面子上了！”裴彦也是冷笑不已，在他们看来，这个韦云起做个尚书马马虎虎。 “明天信相寺的事了结后，无论成败，我们都要启程前往京都辅助太子和齐王了，你说我们临走前，给我们的姜奉茶留点什么难题好？也不要太难！呵呵。”崔秀兴奋的看着裴彦，对付姜小虾在他们看来就是猫与鼠戏般，不过是人生中的一点笑料罢了。 “此次让第五雪逃脱，我们的朋友怕是也憋着一口气吧，他可是以游戏人间为乐的，不如我们修书一封，让他在益州道学子比考上敲打敲打我们的姜奉茶，可别忘了，姜奉茶可是”文翁三杰”之一，哼哼！”裴彦笑到。 “妙！妙不可言！哈哈，真想看看‘文翁石室’由郡学变为县学时，窦轨的老脸往哪搁，哈哈！”崔秀拍掌叫好。如果是由那位骗的第五雪团团转的朋友出面，“文翁石室”真是不够看的。 “我们回了长安，再拜访一下太学主薄，呵呵，这样一来，‘文翁石室’衰败成定局矣！我们要让那什么杨不名，李义府，永远止步于益州。”裴彦提出更加狠毒的招数。唐承隋制，国子监下设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书学、算学，皆是大唐最高学府，其中国子学只收贵族，杨不名和李义府奋斗的目标是太学，太学主薄恰好管辖学子的学籍，他不点头，进不了太学的门。 翌日清晨，李如烟起的很早，梳洗打扮过后精神非常好，昨天夜里姜小虾表明心迹后，李如烟睡觉都是笑醒的。 李义府一大早就来找翠儿，没想到遇到郡主李如烟，立马站在一侧行礼问好。 “哼！”李如烟给了李义府一个冷眼，很失礼的离开了。 李义府摸不着头脑，压根不知道姜小虾昨晚把他卖了，夸第五雪国之美人。 李如烟朝姜小虾的厢房走去，恰好遇见林飞羽和王少安。王少安也是个机灵人，也站在一旁行礼问好，而林飞羽则是冷傲惯了，除了在姜小虾面前有所改变外，对着谁都是板着脸。 “郡主，早安，看上去气色不错啊！”王少安很客气的打招呼。 “林飞羽大哥，早上好！劳烦林大哥帮我把姜小虾叫出来，我有话和他说！”李如烟直接无视了王少安，反而是很亲昵的和林飞羽打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好朋友呢。而事实是，二人压根没说过话。 “哦！”林飞羽冷梆梆的哦了一声，就算是回答了，然后朝姜小虾住处走去。 王少安顿时感觉气氛降到了冰点，这个郡主似乎对自己有偏见啊。没错，昨天夜里还是姜小虾，把这位王大哥卖了。 姜小虾匆忙跑了出来，昨天没有和李如烟说上话，莫非今天一早她是来兴师问罪的？昨天拜访了第五雪，却没有拜访李如烟，也难怪她多想，可是姜小虾还没有勇气面对李如烟。昨晚是对着第五雪，他敢这么说，要是对着李如烟，魂先丢了一半，还能想起说什么。 “郡主，你找我？”姜小虾小心翼翼的问到。 “陪我走走！”李如烟说完就调头走了，心里却有一丝不悦，怎么今天又称呼“郡主”了，却不料到这是姜小虾心有愧疚，心虚的表现。 “哦！”姜小虾很茫然的与李如烟并排，二人一言不发的走到后院荷塘中央的凉亭里。 李如烟望着水里的荷叶和悠闲的鲤鱼，一言不发，清风袭来，三千青丝随风而摆。姜小虾站在后面看个清楚，简直就是美翻了，这真是画中仙子呀。 “我……。”姜小虾欲言又止，不知道李如烟的心里想什么，姜小虾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说话，就这样陪我一会！”李如烟说完慢慢把自己与姜小虾的画面回忆一遍，感触很多。不过这回李如烟很清醒的意识到，翠儿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自己与姜小虾终究是难成一对。想着想着，李如烟嘤嘤啜泣，黯然神伤，让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