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忧伤桃溪镇
“桃溪镇？”简易木屋内，姜小虾一边在烤熟的鸡腿上撒花椒等佐料，一边望向王少安，自己打听猎人的生平，王少安说了个“桃溪镇”。 “没错，桃溪镇有近百户人家，除了少数‘仙谷’创立时从琅琊郡跟随来的人外，绝大多数是为躲避战乱而逃难至此的，以妇孺老幼最多，猎人便是桃溪镇的守护人，他打的猎物大多分给村里，并且也无人敢欺凌桃溪镇里的人。”王少安眼睛盯着姜小虾烤的鸡腿，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么说，这个猎人倒也有正义感，王大哥你说我有多大机会拜他为师？”姜小虾把烤好刷上佐料的鸡腿递给王少安，心有不甘的问到。 王少安倒没急着回答，而是大口的吃着鸡腿，满口流油，毫无风范。 姜小虾也不在意，把水袋递给王少安，这么个吃法，当花椒是摆设啊。王少安连灌几大口，这才缓过气，用麻的不行的舌头回答道：“一成把握也没有，这个猎人是谷主捡的孤儿，从小又聋又哑，还不识字，除了谷主能和他沟通，其他人没办法。” “啊！那他怎么会是‘仙谷四怪’？箭法？”姜小虾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他天生双瞳，本就是为箭法而生了，谷主只是丢给他一副弓箭，他就开始自己琢磨，不是我吹牛，这天下，不，包括以往史书记载的神箭手，都没他厉害。”王少安边喘气边说，野花椒还是生的，吃一颗气都喘不过来。 “有那么厉害么？远的不说李广，就说这近的，瓦岗寨神射手王伯当，也比不上？”姜小虾觉得王少安纯粹是吹牛。 “明天你就知道了，再烤一个鸡腿给我！”王少安显然很满意姜小虾烤的鸡腿。 “总共就两只鸡腿！”姜小虾不满的看了眼王少安，心里却有些沮丧，又聋又哑，还不识字，这个真拜不了师。看来注意得打在那个“斜眼先生”身上了。我就不信了，我可是学霸哎，还玩转不了这个千年前的“鬼谷”分支。 第二天，姜小虾和王少安下了山，沿着路走了好久，终于看见一个村庄。桃花树相间，古朴的石板路，绿油的田地，耕作的农夫，玩耍的孩童，纳凉的老人，织布的女人，这不就是桃花源嘛。 姜小虾的到来也惊扰了这些村民，孩童躲在了树后面，老人们也离开了纳凉的大树，只有成年男子没有慌张。姜小虾停住了脚步，等待王少安和村里人对话，当然，要是拿着利器冲出来，姜小虾决定撒腿就跑。 几个成年男子拿着锄头叉子等物出来，与姜小虾对望，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猎人打扮的男子走了出来，手里握着弓箭。此人虎背熊腰，身材魁梧，豹子皮衣，皮裤，皮靴，面貌雄壮威武，双瞳。 如此英雄人物竟是聋哑之人，姜小虾不禁觉得有些伤感。 王少安上前去比划，似乎没有什么效果，村民们紧张的看着姜小虾，老人已经开始离去，孩子中胆大的躲在树背后，胆小的已经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 姜小虾满脸黑线，这个不能算到我头上吧。王少安回来说道：“不行，我们似乎打扰了村民，看来得像上次‘斜眼先生’的徒弟们一样，半夜三更蹑脚过村。” 姜小虾听了王少安的话，也没有挪步，先是看了看脸上都带着忧伤的村民们，这是些饱受战争之苦的可怜人们，在看了看王少安，低声问道：“王大哥，昨天晚上你没有带我过村子，为什么偏要今早走这么一遭？你还是有话直说吧。” “和你相处着短短的两天，发现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你，你看他们，就像没了魂一样，这不是什么考验，只是我的一个请求。求你帮帮他们吧，”王少安脸色凝重望着眼前惨景。 “是这样啊……。”姜小虾背着手，踱步，和猎人站在一起的成年村民抬着锄头，死盯着姜小虾看。 “有了，音乐可以治疗人内心的伤痛，我需要一把琴，王大哥。”姜小虾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主意。 “琴？村里就有，是原来村里一个老乐师的，只是他弹的曲子过于幽怨，村里人似乎都不爱听。”王少安说到。 “曲子有喜有哀，你取来，我有办法。”姜小虾不以为然，怪不得村民会忧伤，可能老乐师的曲子起到负面作用。 王少安不一会拿来一架古朴的古琴，递给姜小虾，姜小虾调试了一下，对王少安说到：“你和猎人沟通一下，我要弹琴帮村民们快乐起来。” 王少安跑过去和猎人比划，那些成年村民压根不同意，唯有猎人看了看姜小虾，点头了，看来猎人在村里极有威望。 姜小虾指了指村口老人们纳凉的大树，说到：“随我来，你们都不许说话。” 大树下满是凉席，在家用床榻，出外就用凉席了。姜小虾来到一块凉席旁，把琴先放上面。然后姜小虾整理了一下仪容，故意整理得很滑稽的样子，帽子歪带着。走到一群哭泣的小孩面前，故意大声问到：“这村里谁是最勇敢的孩子，我最崇拜最勇敢的孩子了？” 成年村民有人想呵斥姜小虾，被猎人阻止了，看来猎人在村里很有声望。 孩童们有两三岁的，也有四五岁的，没人站出来。有的咬着手指，好奇的看着这个滑稽的大哥哥。 “没有吗？这个村没有勇敢的孩子吗？哎，其他村连小女孩都站出来了，受到我的夸奖。”姜小虾夸张的摇摇头，表情也极其夸张。 “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这句话对姜小虾来说太及时了，哄小孩么，不互动怎么个哄法。 姜小虾面带笑容，亲切的问到：“就一个吗？我太失望了，其他孩子都不勇敢，其他孩子都比不上你。这个送给你，这是勇者之冠。”姜小虾笑眯眯的把头上的方巾解下来，递给那个还在颤抖的小男孩，眼神柔和，笑的就像邻家大哥哥，姜小虾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小男孩。小男孩走出两步，姜小虾慢慢仔细的帮他把方巾带上，虽然有点大，姜小虾折了一下。系完以后姜小虾拉着小男孩的手，问到：“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小毛。”小男孩不在害怕这个滑稽的大哥哥了。 “这个村子最勇敢的孩子是，小毛，我送给他了勇士之冠，将来他会成为大英雄！”姜小虾大声说到。 “他不是最勇敢的”“对他不是”“我才是”男孩们冷静不下来了，这个小毛平时胆子特别小。 “认为自己勇敢的，站出来！”姜小虾面容保持微笑。几个男孩站了出来。 “啊？就这么几个，其他村子的男孩都站出来了，怎么就这么几个，难道咱们村的男孩不如其他村的？”姜小虾继续引导，于是男孩们都站出来了。 “可是其他村连女孩都全部站出来了，那个村的孩子都很勇敢。”姜小虾又开始夸张的表演，很快，小女孩们全部都站出来了。 “王少安，哪来的其他村，不行，我得戳穿他。”一个成年男子问王少安。 “不要去，要想改变这个村子，非这个少年不可。”王少安制止了村民。 “可是勇者之冠只有一顶呀。”姜小虾故意夸张的说到。 “怎么办呀”“是呀”“要不小毛拿下来”孩子们脸上带着失望。 “勇者之冠大哥哥已经送给小毛了。你们看，那是什么？”姜小虾指着琴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哥，那是琴！”一个小女孩激动的回答。 ”对，是琴，你真聪明。”姜小虾竖起了大拇指，虽然小女孩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姜小虾的表情充满鼓励，小女孩笑了。 “我也知道”“那是琴，我也知道，大哥哥。”其他孩子都争先恐后的回答。 “你们又聪明，又勇敢，大哥哥要送你们一件宝贝，跟我来。”姜小虾拉着两个年纪较小的孩子，俨然一个孩子王，带着孩子们来到树下。大人们只有傻傻的跟着。 姜小虾让孩子们安坐好，嘴角一咧。 欢快的音乐从古琴中飘出，传遍村庄。若是此时有懂乐曲的人在场，必然会夸姜小虾标新立异，别具一格，可惜都是些孩子和拿锄头的村民。 姜小虾边弹边冲孩子们做脸，孩子们热情的回应。吐舌、眨眼、嘟嘴、剪刀手，姜小虾发挥浑身解数，孩子们模仿能力超强，一会都会了，姜小虾心中暗喜，有几个人能看古人摆剪刀手。 猎人虽然聋哑，完全听不出姜小虾弹的什么，但是却能看出孩子们是真心的在与姜小虾玩耍，表情是真的，脸上的欢乐是真的。而这，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了。 王少安瞪大了眼睛，不住赞叹：“果然这世间会有如此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