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方家新局面
一场欢迎宴后，众人开始自由活动，叶明洲陪着张小仙回家探亲，方渔不愿让张家三老误会什么，因此没有跟去。 于利钧和于家姐妹去找之前的同窗们聚会，临走要拉着方渔一起，被方渔婉言谢绝。 方子墨和白娴凤要回竹竿巷五号的家里去看看，方渔点头应下，跟他们一同前往。 家中陈设依旧，方渔有些记不清楚他在这里的最后一夜是哪一天。 但睹物思旧，他想起当初很多事情，自然也想到了曾经的许多人，然而，物是人非的变化，却让他在内心里不断回避着。 离开葫芦院，方子墨说想去拜访一些以前的朋友，白娴凤说她要去看看之前的老街坊。方渔便让方元虚和方元怀分别跟随保护，他自己则在青山城闲逛着。 藏芳园已经被修葺成为一个纯粹的花园，方渔神念扫过，只见其中亭台不断，却不见楼阁，唯有的几间房子还是一圈湖中心小岛上的密室，不过因为是小岛，密室也在不断渗水。 “这是一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所啊！”方渔心中不喜，更不愿踏足其中。 青山城北门的rou铺依然生意红火，尤其此时乃是冬日，吃烤rou的人越发多了起来。 食指大动的方渔忍不住点下大块烤rou，但他又不甘心熟悉的味道只吃一顿，老板也找不开他身上最小的货币，下品灵石，于是，他干脆照着一块灵石的量点下各种烧烤。 吃完烤rou，已经将近傍晚，他神念扫出，有人在城主府等他，也有人在无染居等他。 想了想，他还是先去无染居，此处主要是方家众人。 方德昌等人对他的现状并不十分清楚，只知他在天武联盟有些地位，好像还立了些军功，但现在依然还是一名学子也是不争的事实。 因此，一开口，方德昌习惯性的对方渔一通吹捧，然后就开始提出他的要求。 不曾想，方渔却打断道：“家主，你如果说让我把功劳捐献给家族的事情，那就免了吧！我可不是方子墨！” 话一出口，方德昌就是一愣，但他马上换了一副姿态来说当初是如何培养方渔。 这引得方渔冷笑连连，方德元忍不住说道：“家主，你的底线太低了，简直就是方家之耻！” 方德恒也道：“家主，想想当初你保护的立辰干的那些事情，这话还怎么说得出口啊！” 方立哲也道：“家主，我听方子台家里人说，当初让立辰家的人跑去广宇大长老府上，是你提醒的，是不是？” 闻言，方一山怒道：“特么，家主，这事儿是你干的？我的一林兄弟啊，我的一枫兄弟啊！” 方一岭叫道：“你这个方家我不在也罢，我要退出方家！” 方德元应和道：“是啊，方家现在的情况，让我说，也没留下的必要，当初先祖两兄弟创家，到了现在也应该要分开了！” 方德恒跟着也道：“德元大长老说的对啊！这样的家族我们留下做什么？” 方德元道：“德恒长老，我记得你也是家主一脉，咱俩这就退了，兄弟们再成立一个家族吧！一山、一岭，咱们一起离开吧！” 方一山道：“应当如此！少爷，你帮我们找一块地方，我们搬出去！” 方立哲突然道：“不能，我们是分家，我们要到城主府去告，让城主判下来，这家最少有一半是我们的！现在我们这里是家族所有的先天长老和他方德昌一个人，就让城主判，看家产大部分归我们还是归他方德昌一人！” 方一山马上道：“是啊，这一年多以来，方家有了大发展，跟你方德昌又有什么关系，你就是坐在家里白吃我们的功劳！” 方一岭怒道：“说起来，这一年以来，方家的新资源都是我们帮着弄来的，你又怎么好意思腆着脸都吞下来的？” 群情激愤下，方德昌慌了神，他忙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这家不能分！我们有家规在！” 方德元冷笑道：“家规大不过律法，我们这么多人联合状告你，合理合法！” 方德昌怒道：“你们……你们有什么想法，咱们可以谈！可以谈啊！” 方德恒趁机道：“那明天召开长老会，家族长老要聚在一起议事！” 方德昌咬牙道：“召开就召开，所有的长老族老都参加！广宇大长老也要来，让大家一起议一议！” 方渔点点头，冷笑道：“家主，你对我手里的功劳还不死心？可别自误啊！” 方德昌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跟在他身后的方立安无奈的冲众人抱拳。 方渔哈哈一笑，这一番演练之下，看起来方立哲加上方一山和方一岭的攻击力不弱，最少转天无需他再亲自出面。 他笑道：“德元大长老，我就不陪你们了，我准备辞去家族荣誉大长老的职位，让给德恒长老，立哲长老恢复家族大长老，一山、一岭做二长老和三长老，大茂来做家族荣誉二长老，你看如何？” 方德元赶忙点头，说道：“明天长老里面应该问题不大，但族老里，可能会有闹的！” 方渔点点头，说道：“没关系，我来解决，实在不行灭门也行，把这个话给我传出去！” 说着，方渔转身离去，家里交给了刚回来的方子墨，他计划出来五日，来回各半日，还要在七曜宗半日，所以，只能抓紧时间了。 城主府，除了丘山子和叶明钦之外，还多出了黄耀铭、朱三恕、唐一剑、辛子都等人，众人见面自然亲热无比，一番热闹，各人所求也不可能放在这一见面就说出。 或者说白了，这就是个纯粹美酒美食的场合，但前提是美食不能吃多，吃多了人就想吃的更多，美酒不能醉人，喝醉也想喝的更多。 终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大家都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好在，在座各位都是海量之人，虽然喝多了，胆子大了些，却也不敢说的过分。 朱三恕说方渔太偏心于仁福，对他这个和于仁福同时期投奔的人视而不见。方渔答曰人有先后，度有轻重，总要有看家的人，如于家也有于海潮这样留下看家的。 辛子都说辛子信郁闷，本想一战后有所提升，未曾想先遭罪责，后又被断供丹药，方渔答曰，辛子信已然是最轻罪责，岂不见黄参军仍然没有好的安排。 唐一剑说想去名剑堂进修，方渔答曰可，但不再负责安排师傅，要看自己努力，相信有“剑疯子”之称的唐家人肯定没问题。 黄耀铭自然要为自己儿子道歉，黄参军的事情已经被周围这些朋友熟知，他不仅没有承情，却在关键时刻驳了面子，实在是不会做人。方渔答曰，只此一次，人情已经还完。 总之，醉酒者喜欢袅袅缠绵，总想多说几句，却被方渔一言以蔽之，更多的则是唯恐惹得方渔不快，适可而止。 人纵有贪心，习惯欲求不满，但也多有自知之明，纵有一时被迷惑，也能及时反应，及时收手。对此，在面对过更加无耻的其它人之后，方渔对于这些小心思也不是不能听上一听。 贪心都有，不过分就好！ 众人饮至深夜方才散去。 对于这些曾经真的，或假的对他有恩的人，他希望做到完美，但世事总不会那么如意。 比如黄参军，他破着规矩主动相帮，最后却没有落到一个好结果；而辛子信虽然勉强有了一个尚可接受的结果，却无意中得罪了王平山，还让他欠上康梦锡、罗蔚尊等不少人的人情。 深夜，探查到方子墨还在与方德元、方立哲喝酒，方渔只好留宿在于海潮的城主府。 翌日清晨，方家家族议事厅中。 众人尚未说话，方德昌先是对方渔一通表扬，而后一阵痛斥，在他看来，没有方渔前来，他不至于如此被动。 对此，方渔也不否认，直接辞去荣誉大长老的职位，并宣布退出方家，从此与方家无关。 方渔这一手惊呆了当场，当时就有方家中立的族老和长老跳出来反对，对方德昌破口大骂。 方德昌也彻底傻眼，在他的剧本中，他要先痛斥方渔，而后方渔向他认错，乞求原谅，再将他从外面获得的功劳上交方家，最好再能亲自出手，将方立星的身体调理好，甚至直接认下方立星做干爷爷他才放心。 现在方渔这一手，岂不是相当于他亲手将方家自创家以来最天才的人物逼出家门，他岂能当这样的家族罪人。 于是，方德昌为首，不少人上演了一把鼻滴一把泪的挽留戏码。 不过，剧本仍然没有按照他们所想发展，接下来，方德恒和方德元为首的一批长老族老也宣布离家，同时宣布将向城主府状告方德昌随意私用家族资源。 一时间家族议事大厅吵闹的沸反盈天。 终于，有人将城主于海潮请来，作为和事佬，于海潮帮助调解。 最终方家定下，家主仍为方德昌，族老大长老为方德元，荣誉大长老为方德恒，大长老为方立哲，二长老为方一山，三长老为方一岭。家主一人拥有三票投票权，三位大长老拥有两票投票权，二长老和三长老拥有一票投票权，这十一票用来决定方家的一切大事，包括动用家中的任何一分钱。 这样的众议决策制度，比起“长老辅助家主做事，族老辅助家主决策”的制度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最少不会让方德昌这样的糊涂家主直接把方家带进沟里。 如此决策保住了方德昌的位置和面子，却着实让方德元和方德恒得到了里子。 调解之下，方渔也不再坚持退出方家，他要求成为方家的普通成员之一，至于这个普通成员是嫡系还是非嫡系，已经不重要。 方子墨也跟着退出，同样成为方家普通成员。 对于方渔来说，自重生以来，就一直在和“嫡系”二字纠缠不清，但转来转去，最终他还是选择退去，迎来一身轻松。 对方子墨来说，或许他也如方渔一般看清楚了这些，又或者他心目中一开始就没看上方家的嫡系身份，但最终，他也脱身离去，如同方渔一样。 翌日清晨，方立君墓前，方子墨说道：“脱身易，脱身难，但我们终究是要脱身而去的！” 方渔点点头，说道：“或许，祖父当年就是这样的心态，才从高级学堂离去的吧！” 方子墨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个我是不知道的！我只记得，他临走之前，跟我说道，恩怨纠缠是一生，委曲求全也是一生，他说他这一生恩怨纠缠的太累，想轻松一些也不行，委屈求全的太窝心，只想找个没人地方自己过。” 方渔默默的点头，看来昨天方子墨退出方家嫡系之后，或许后悔了，因为他当时只是盲从，此时又感觉对不起祖先。 想了想，方渔说道：“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把这里的墓葬迁去天武联盟，长老院的墓地。又或者，我去要一块封地，给你建立一个家族！” 方子墨轻轻抹去泪水，吸了一下鼻子，轻笑道：“不用了，我就是伤春悲秋一下，你要理解一个老文艺青年的！” 白娴凤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道：“小鱼儿，我跟你埋一起，让你爹自己埋这破地方！” 方子墨脸色一变，斥责道：“别乱说，在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 “嘿嘿！”方渔心中暗笑，这样打岔，老文艺青年不哭了。 这一日，原本就要出发回返，却在无染居遇到了上门拜访的范家、张家众人，方渔无奈，只得安排下另一桌酒席招待。 席间，范志鲁说起购买丹药的事情，方渔爽快同意帮忙，他顺便写下一张手条，让他们年后到七曜城丹道协会找彭应福购买，在标准价之下会有八折优惠。 张兆阳见状提出索要丹药，方渔言明已经不再炼药，范家是购买而已。 好在这次张宜川不在，而张兆阳心中有分寸，不会说出额外让人厌烦的话语，更有明白事儿的张兆光在一旁看着。 此外，另有不太熟悉的人听闻方渔回归，欲要求见，方渔要么甩给方子墨，要么干脆躲起来不见面。 说起此次回来，方渔想见的人里，少了孔直虎三兄弟和封护卫，他们都是趁着过年的时间回家探亲，尤其是封护卫，自从丘山子走后，他就一直忙碌，此次回家也是请下长假。 回程，多了于海潮一家人，而唐家的东南西北四位护卫则向方渔请了假，准备过年之后自行返回。翎星翎月以妾室自我要求，自然要和方渔一同过年，而唐雪仪和唐雪蓉二女和白娴凤相处甚笃，居然是不舍得分开。 路上，于海潮说道：“广宇，大茂这边你怎么想的？” 方渔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怎么想的？” 于海潮道：“他和张家走的挺近的！” 方渔点点头，说道：“他之前是张兆光手下的侦缉长。” 于海潮点点头，不再继续说。 方子墨忍不住说道：“我想于城主的意思是说尹大茂的立场问题，张家二老现在和德恒大长老他们可不是一个立场的！要不你看任命的时候，大茂没被人家提一句吗？” 方渔眉毛一挑，说道：“大茂的事情任由于城主处理，最后留下一命就好！” 于海潮向方子墨点点头，方子墨呵呵笑笑。 叶明洲也说道：“我也听人说了！” 方渔说道：“大茂那边我不欠他的，当初来我这里做管家，虽然是在帮我，我历来对他的薪水都是高高的给着，而且他的先天还是我亲手冲刷出来的，若说是欠，也是他欠我的！” 叶明洲点头道：“其实家里的这些管家，都欠少爷的，包括侯先生在内，这是侯先生亲自跟我说的！” 方渔对于海潮说道：“所以，不要有压力，如果为难，我这里有府治司可以处理，不过府治司一插手，就很难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