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夜探
夜色再一次笼罩了张家壕村子,犇娃告诉九土,一百两银子会在天黑前由全村乡亲们凑齐交给村长张大福,张大福会亲自将银两放在法台上,于是九土和犇娃在月亮挂在天空中央的时候,走向了村子的空地。 两个人并肩而行,这是一个无风的夜晚,月光异常的明亮,大地被一片银色的光芒照耀着,九土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等到无苍子前往法台盗取贡银,就当场和犇娃将他抓获,然后交给村长处置,之后详细了解村子出现怪虫的始末后,在想办法为村子除虫。 两个人走在乡间的土路上,犇娃问九土:“我听村里人说你叫九土和尚,你经过我们村子要去哪里?” 九土笑了笑说:“贫僧在寻找一个人。” 犇娃说:“什么人?他在哪里?” 九土道:“一个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犇娃踢着脚下的石头说:“你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怎么能找到他,你岂不是在大海捞针。” 九土说:“有些人,虽然你见不到他,但是他一直在你的生命里,一直伴随着你,即使见不到他,哪怕是在寻找他的路上,你也会获得内心的平静,他是你力量的源泉。” 犇娃似懂非懂的低语道:“只可惜我想见到的人已经不在世上了,就算我再怎么寻找,也知道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他们。” 九土知道犇娃想起了自己去世的父母,不禁对犇娃再起起了怜悯之心。 九土问犇娃:“你是在哪里找到无苍子的?” 犇娃说:“自从我受村长的嘱托,离开村子去寻找高人,就下决心一定要找到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才回来,因为本来乡亲们都觉得我太年轻,不应该派我出去,可是村长爷念我坚持要去,就满足了我的要求,我不能辜负村长爷和乡亲们对我的期望,于是我离开村子,决定去寺庙寻访高僧。我决定先去离村子最近的法显寺,谁知道我走了一天多的时间到了寺里,连门都没进去就被看门的和尚赶了出来,我下决心不见到主持方丈就不走,于是长跪在寺庙门口,我还没跪满一天,就遇到了无苍子。” 九土问:“无苍子怎么会在那里?” 犇娃说:“当时他只是路过法显寺,看到我跪在门口,就上前询问,我看到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还以为是神仙显灵,于是便将事情的大概告知于他。” “无苍子听后哈哈大笑,我问他笑什么,他说这种事情,当找他们道家解决,还说这些每天只会念经的和尚根本不会什么降妖除魔的本领,只会躲在庙里敲木鱼,说我何必浪费时间跪在这里。” “于是我就求他来村里帮忙,他开始不答应,后来我极力恳求,他才说看在于我有缘的份上,先到村里来看明情况再做打算,于是他就随我一同回到了村里。” 九土听完笑着说道:“可是到头来你还是和我这个只会念经的和尚并肩而行了。” 犇娃骂道:“呸!我可不是相信你能帮我们什么忙,只是不服气你大言不惭而已!” 九土笑而不语,两个人一路无话,朝村里的空地走去。 两个人走到快到空地的时候,犇娃停下脚步说:“法师,你看那法台上的箱子。” 九土远远望去,依稀看到在白天无苍子做法的台上,放着一个木箱子。 犇娃说:“看来全村人的银子,已经放在那里祭神了,我们不能太靠近了。” 九土看了看四周,看到在空地的边上,有几堆高过人的柴禾堆,于是指了指柴禾堆,对犇娃说:“我们躲在那里。” 两个人悄悄地走到柴禾堆后面,探出头就刚好可以清楚的看见法台。犇娃你走到柴禾堆后,便探出脑袋死死的盯着法台,眼睛眨也不眨。 九土用法杖轻轻敲了一下犇娃的后脑勺,犇娃马上回头,盯着九土道:“干什么?有人来了吗?” 九土说:“犇少爷,你这架势死盯着法台,法台会不好意思的,放松些,不然过不了多久,你的眼窝子就要充血啦!” 犇娃摆了摆手,继续看着法台说:“你别捣乱,我可一点都不能放松,全村人的银两和安危可都掌握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万一一个没留神,被人盗走了银两,后悔都来不及!” 九土无可奈何,靠在柴禾堆上拿起葫芦喝了一口,问犇娃:“犇少爷,喝水吗?我的葫芦里没剩多少水了,待会被我喝完的话这慢慢长夜口渴难耐可不好受。” 犇娃没有理会九土,仍然死死的盯着法台。 九土道:“既然你精神头如此好,那贫僧我可要小憩片刻,你要是支撑不住,就叫醒我。” 犇娃还是没有理会他,于是九土靠在柴禾堆上睡起了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土醒来了,看天色,月亮已将快要落下去,九土转头看到犇娃还趴在地上望着法台。九土暗自佩服,这孩子的确不简单,为了村里的乡亲们,拥有异于常人的毅力。 九土打了个哈欠,问犇娃:“你怎么不叫醒我,想必已经很困了吧,你先睡一会,让贫僧我来继续盯着。”谁知道犇娃没有反应,九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喂!你不会睡着了吧?” 这时犇娃才转过头来对九土做了一个安静地手势说:“嘘!” 然后继续盯着法台,九土凑上前去,在黑暗中,隐约看到一个黑影在慢慢的向法台走去。 九土低声对犇娃说:“这下事情已见分晓了罢。” 犇娃却低声说:“不对!” 九土问:“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倔强,你也看到了,这老道夜最深,天未亮的时候来盗取银两,难道他是骗子的事还有假么?” 犇娃说:“你仔细看,那人似乎不是无苍子。” 九土急忙才定睛瞧去,仔细看了看,那个身影矮胖笨拙,完全不是无苍子的样子,无苍子身材瘦弱,个头也高,看来的确不是无苍子,九土低声自语道:“难道这个老道还有同伙?” 犇娃说:“不是同伙。” 九土问:“你如何知道。” 犇娃说:“我好像认得这个人。” 九土仔细看了看着人,似乎也有一些眼熟,但是这个时间正是夜晚最黑的时候,实在看不清面目,于是问犇娃:“他是谁?” 犇娃说:“村长的儿子,张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