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一次看到鬼蛇在我的大学,那会儿E病毒已经开始在世界各个地方兴风作浪了。那种宛如漫画里的场景让我天天做噩梦。我想起了曾在图书馆看过的一本书,题目叫《人类灭绝的9种方案》。 其中一条提到了超级病毒。 人类历史上发生过许多恐怖的瘟疫事件。14世纪20年代在欧洲泛滥的黑死病,导致全世界7500万人死亡。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鼠疫,导致共1200万人死亡。令人闻风丧胆天花病毒,自公元前一万年到被人类消灭以来至少杀害了全球3亿人。 E病毒的出现,在短短半年内造成了这三种瘟疫杀害的人数之和还要多。人类对这种来自太空的细菌毫无抵抗。即使我们有再强大的科技,再灿烂的文明,可作为有机生命的个体,每个人都是脆弱的。我们不得不承认,在这场侵略斗争中,我们失败了。 这种被称为“E病毒”的外太空细菌会侵入人体,吞噬正常细胞,并将它们同化。因此,这种细菌在有机生命的体内繁殖特别迅速。 在我遇到道格尔教授之前,我一直以为这种细菌只会降低人体抵抗力,使人生病,或者造成局部病变。形如触手的鬼蛇只是E病毒的变异体,因为地球环境的原因所以才长成这种模样。 在外太空的另一颗星球,他们的模样可以是一棵树,也可以像人这样,或者还可以像只虫子。就像Proxy那样,那些被我称作飞虫的怪物 E病毒就是这一切的起源。 道格尔教授还猜测说,Proxy是E病毒诱导后成型的。换句话说,它们是被创造出来的,而不是自然成长的。 就这点来说,马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就是关于这个猜想可行的最有利证明。 坎贝尔韩研究的E病毒强化及E病毒成型诱导,他们在弱化的E病毒中掺杂各种能导致其诱变的因素,然后将它们植入人体观察结果。 我在他们的档案室看到过一打高达十米的观察记录,里面有成功的案例,但多数都已失败告终。其中最失败的就要数一种能破坏人类脑区,只保留脑干的E病毒变异,它被安吉尔观察员记录为E-T变异菌体。正如它的名字,这种细菌的感染者会死后复生,像著名电影《生化危机》中的T病毒把死人变成丧尸那样。 这些丧尸都有同一个特点,他们身上都长着红色触手的鬼蛇。而且E-T变异菌体繁殖迅速,传播更容易,因为他们的寄生体,是活的。 实验失败的有,成功的也有。在那打观察记录里,我发现了这么一封密封的档案,上面记录了一个被称为“E病毒癌噬体”的变异细菌。里面说,这种细菌在进入人体后只会吞噬人体内的癌变细胞,将它们同化。 可惜,那个被试验的癌症患者命不该绝,试验成功后就被虫子杀害了。安吉尔保留了这份资料,没有公开于众。 这种试验就像坎贝尔韩说那样,是个概率事件,要么成为英雄,要么只是个实验鼠。 发生在我身上的诱变,并不能说太成功,也不是彻底的失败。在经历了一番痛苦后,我的身体恢复了平静。更夸张的是,我发现自己胸口原本那条丑陋的疤痕,正以rou眼可观的速度消退下去。这种能力可以说是“自我修复”,就像壁虎断了尾巴可以再生,螃蟹的腿丢了可以再长,海参的内脏没了可以重生一样。诱变的E病毒这次尽然能在同化我的细胞后修复伤口,以夸张的速度。 这种修复能力来自暗峰基地时,蔡卓给我打了那针所谓的“新型药剂”。也是那针药,让我在严重的贯穿创伤中活了下来,并在二十多天内康复。同样是那针药剂,在我体内和坎贝尔韩研制的E病毒合剂发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 这种反应如此迅速,以至于我的身体承受了每个细胞在短时间内新陈代谢,更新换代的疼痛。虽然它能修复我的身体,却不能修复我的大脑,这就是为什么我的身体很糟糕,脑袋却能正常思考的原因。 当时,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甚至是一直监视我的坎贝尔韩。我装着痛苦的样子在地上打滚,然后思量着怎么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这个玻璃房是四周透明的,就连天花板和地板都是玻璃的,一旦我离开,针孔摄像头和在天桥来回巡逻的士兵一定能看到。 我一方面担心王勇,一方面觉得,既然我在万难中存活下来,还在死亡轮盘赌中赢得了头名,一定是上天在庇护我。我必须做点什么。 当初的计划——把安吉尔黑暗的一面公布于众,令他们受到正义的制裁。另外,我要把王勇救出去。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隔壁装着鬼蛇人的房间突然有了动静。我看到从房间的四个角落喷出浓烈的白色雾气,喷头如同一把枪,对着鬼蛇人发射出最致命的化学武器。那是氢氟酸和一氧化二氮的混合体,能把人的皮肤的器官烧成焦炭。当然,变异的红色鬼蛇也活不下来。 那个可怜人把惨白的脸帖在玻璃上惊恐地看着我,在雾气中胡乱敲打。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皮肤渐渐脱落,各种内脏从肚子里面滑落到地上,原本的人性逐渐便成一幅白森森的骨架,最后隐在浓烈的雾气之中。 接着,吊住房间的绳索松开了,那个充满强烈腐蚀气体的房间没有了作用力,成了自由落体。在C区的底下是个漏斗状,在其很深很深的地方,是片红艳艳的岩浆。 他们消灭了失败的试验品。 他们对人性的摧残使我无法忍受,善良的我从心底泛出最原始的愤怒。 当我从这里出去后,定要让你们也享受被当做试验品的滋味儿。我心里想。 眼下,我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从这里逃出去。有什么办法能在玻璃房里凭空消失,而不被摄像头和巡逻人员发现呢? 就这样,我在玻璃房里打了一天滚,能想到的办法都想过了。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关着我的“实验玻璃箱”开始震动起来,接着,我听到滚轮在轨道上摩擦的刺耳声。隔壁的一条玻璃房开始整体移动起来,随着哐当一声,一位新的实验患者成了我的邻居。 他侧身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头发雪白,同样雪白而消瘦的脸上,两只眼睛直瞪瞪地盯着玻璃房外。 我看到他的脸后咽了口唾沫,这不是别人,正是给我打了那针“新型药剂”,使我获得再生能力的蔡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