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策

    翌日，早早洗漱的林羡来到了正厅给师傅见礼，此时，厅中除师傅周文外，还有一名男子。此人便是周致远了，年近三十的周致远长的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待到林羡向师傅行了礼，周致远才不情不愿向林羡行礼到：“见过小师叔。”林羡黝黑的脸色泛起笑意，得意的到：“免礼了。”

    周致远与林羡幼年相识，还大着林羡六七岁，从小被爷爷逼着唤林羡为小师叔，自然是不服气的，两人因此没少打架，无奈家规甚严，再加上林羡的武功与日俱进，周致远几年前便早不是林羡的对手了，因此为了不吃苦头，只得认了。不过这也就是在周老爷子跟前做做样子罢了，平日间二人称兄道弟早已习以为常。

    周致远幼时，周老爷子给定了个娃娃亲，可惜女方短命，还未得出阁便病逝了，因此现在的周致远还未婚，算是大龄男青年了。林羡谋了个捕头的差事，周致远却是文武双全，谋了个师爷的差事，算是在一个锅里吃饭。

    早年间周老爷子只顾着行侠仗义，行走江湖，冷落了发妻和独子，发妻数十年前病逝。老爷子心里有愧，终生未再娶。独子身子骨不好，一年倒是有小半年在病床上卧着，娶亲生子不久后，也终于撒手人寰。其妻姚氏每日深居简出，少见其面。目前家中也就仅有几人了，反倒是仆役丫鬟比主人多些。

    三人见过礼，由丫鬟仆役伺候着吃罢早饭，林羡与周致远便相伴着去点卯上差了。

    “听说昨日你们抓了两条大鱼？”周致远出了门就没大没小了，敬语都没有了。

    “消息挺灵通啊，不错，昨晚把凶榜第二十名和三十二名的刘一手、胡定岩抓了！”

    “刘知县这回可得高兴坏了，今年咱仓县的指标又超额完成了。”

    “那是，俺老林出马，一个顶二十个，这两年俺老林给他抓了多少功劳了，考评该是上等了吧，离升官可不远了。”

    “拿了赏钱你可得请哥哥我吃顿大餐哈，玲珑阁，必须玲珑阁，上回去那吃都已经是三个月前了，想起来那个水晶肘子，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没大没小，我可是你师叔，叫声师叔我就带你吃！哈哈哈哈”两人一路没有正行的打闹着去了。

    一日无话，下了差的二人，与周老爷子一起吃过晚饭，在周老爷子的招呼下一起去了书房。屏退了下人后，老爷子拿出了水灵诀、木灵诀。

    “这是？”周致远不知木灵诀的来路，疑惑道。

    林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解释了一遍，周致远才恍然大悟。

    “你拿这本《木灵诀》的事，还有谁知道？不！还有，这两个凶犯持有仙诀的事，还有谁知道？”周致远不愧是师爷，想的比较多些：“那两个凶犯目前还关押在牢中，怎么能让他们闭嘴不提此书，不然将来终是有些风险。而且，这等凶犯，为了以儆效尤，多半都是要运往京里处决的，这一路，变数太大了！”

    嘶！周老爷子和林羡同时吸气，他们显然没想这么远，现在不自觉有些后怕，看来拿回来的不是什么宝贝，反倒是个烫手的山芋啊。这是仙人秘籍，若是先天高手知道了风声，肯定坐不住，到时凭他们三个，能守住这个家么？

    “审是小六跟我一起审的，他还是靠得住的，仙书是我自己拿的，没人知道。要不，抄一份上交朝廷？”林羡多少有点年轻，见识还是少了点，喃喃道。

    “不行！”周家爷孙倒是异口同声。

    “事到如今，便只有两条路了，一是咱们一家带着仙书隐姓埋名跑路，二是斩草除根，两个凶犯闭嘴了也便不会走漏风声了！以他们犯下的累累罪行，死有余辜！”周老爷子一脸杀气，右手化拳为掌，从上往下一砍。倒也不是没有第三条路，那便是将仙书原本上交，可是这等宝贝，谁又舍得放弃呢。

    “不能杀，他们虽然该死，却不应由我们杀，自应由皇上御笔勾决后刽子手行刑处决！”周致远搁到现在就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四好青年，大局上拒不退让。

    “迂腐！”周老爷子杀气凌冽，毕竟是闯荡江湖大半生的江湖人，杀气较重。

    “仙诀，是书重要还是诀重要？”林羡此时也回过神了，仿佛有了决定一般。

    “书？诀？”周家爷孙疑惑了。

    “不如我们把内容抄写一份，把原本上交朝廷如何？”林羡说的很慢，好像生怕周家爷孙听不清。

    周老爷子的杀气慢慢消散，离开了椅子的背又渐渐靠了上去，若有所思。

    “此事可行！”周致远道，有了拓本，正本是否在手倒真的可有可无。

    一家人商议完毕，决定由文化水平最高的周致远拓印副本。虽心有不甘，但为了万无一失，还是选择了委屈求全。按理说一家两个后天高手，已经可以叱咤江湖了，但一山还有一山高，上面还有先天高手这个档次在，终究做不到无敌于天下。先天虽少，毕竟不是没有，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