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五日
第二天，天色未亮已从梦中惊醒，看了看仍然在睡梦之中的两人，悄悄的起床，为两人悟好了被子轻轻的走出了箭楼。 来到箭楼外，魏大勇也从被子中爬起。为了不吵醒洛柔和雪儿，我将脚步放的很轻，可是魏大勇却第一时间知道我出来，难道他整夜都没有睡觉 “大人，您醒啦，我去给您打水！”魏大勇躬身道。 我点了点头：“辛苦了！” 洗涮后，到城墙上视察了一下，昨天轰塌的地方大多已经修善完毕，一些大的缺口也用沙袋填好，各种守城器械也补充到位，一句话，随时欢迎叛军到来。 不一会儿，洛柔和雪儿也先后醒来。 和士兵一同早早的吃过了早饭，大家便倚着城墙，等待迎接今天的战斗。 叛军没有让我们久等，半个多时辰后，便见黑鸦鸦的洪流往城池流动。 很快，铺天盖地的炮火又一次覆盖了城墙。 炮火肆虐了一个时辰后，步兵开始冲击。 我让蔡明波指挥守城，自己则提着弓箭，专门射杀敌军将领。 今天依然激烈，叛军前赴后继的攻击、满天的炮火，对我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这种不计后果的攻击，其自身也承受着巨大的代价。 待到收兵后，我军又阵亡了一千二百七十人，叛军的尸体则塞满了护城河，本来清澈的河水经过三天血战，已经变成暗黑色，一股腥味扑鼻而来。幸好此时已经秋日，如果这一战发生在早些时间，此刻护城河里恐怕满是涌动的蛆虫和难闻的恶臭。一天血战下来，护城河只有三分之一尚未被填塞，也许我猜错了吧，明天叛军可能就会填河成功，但我还是告诉自己，随着距离的逼近，叛军想要继续填河，困难将会越来越大，一定应该能坚持更久一些…… 其实今天的情况似乎也在印证我的想法，战斗的最后一个时辰，叛军的炮火明显减弱了许多，为了不伤到己方士兵，他们不得不用越来越多的时间去瞄准，他们将炮火微微向我军后方延伸，这样一来，便有许多弹丸飞过墙城，除了击毁一些已经空无一人的民居外，没有对城墙产生伤害。我相信到了明天，落到我军头上的炮火会越来越弱。还有一点，随着敌军逼近城墙，其堤坝因为宽度的限制，不能同时推进大量士兵，这样一来，除了必要的保护护壮丁填河的盾兵外，弓弩手、鸟铳兵等近距压制兵种的数量已被减到了最小，面对城墙上铺天盖地的箭雨，几乎一直处于被动之中，最后短短一个时辰的交锋对敌军造成的伤亡几乎是今天所有伤亡的一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随着距离越近，弓弩、鸟铳的威力会越来越大，守军又仗着地利，弓弩的杀伤效果极佳，而敌军没有地利，掩护压制的兵力又不足，虽然有对岸火力支援，但由于距离过远，又是仰攻，无论是弓弩还是鸟铳，威力都被无形的削弱了。 而我和洛柔、雪儿的定点射杀，叛军将领可说伤亡惨重，我一人便射杀了敌一名千户，百户以下将官不下十人。后来叛军发现这一情况，将领全都躲入了盾兵后面，龟缩不出，否则，我的战果绝对不只这一点。 …… 第四天，血战…… 第五天，血战…… 第六天—— 五天的血战，我部七千五百人已经所剩无几，第五天，我便不得不将预备队调了上来，始终将兵力保持七千人左右。统计五天的战损与战果，我军已经阵亡九千五百人以上，另有一千六百人永远失去战力，轻伤者更达一万五千左右；巨大的代价换来了更大的战果，五天下来，叛军阵亡约在四万左右，伤者无算。 从城墙开始——城下——护城河，一直到护城河对岸一百五十丈，可以说每一寸土地上都倒下过士兵的身体，如果将护城河中的尸首用来筑堤，像主攻方向这样的堤坝，至少可以筑成两三了。这块土地被他们的鲜血染红，腥臭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作呕，入秋后本应逐渐消息的蛆虫苍蝇开始兹生，或许再过几日，它们的数量便会超过整个帝国的人口数吧！而敌我双方来不及收敛的尸首将是它们最好的口粮。 昨天，收兵之前，叛军在付出了巨大代价后，终于填平了护城河，更不妙的是昨天敌收兵之后，守军亲眼目睹了叛军的援兵抵达。为此，我特意从军中挑了三个身手高强的士兵，利用黑夜将他们坠下城去，泅过护城河去打探消息。根据他们传回来的消息，此股援兵在三万人以上，随着援军而来的还有大批物质器械。为此，我连夜召集了各门主将商议御敌之策。让我稍微放心一些的是，由于其余各门均为助攻，因而填河进度十分缓慢，至少还可以抵抗四五日，方能填河成功。还有个好消息是，武库司晾晒火药终于取得了成绩。在会议时，我当众宣布，第一批五千斤火药将在会后分发到各门，让他们各自组织人手前来搬运，而且，以后每天都会有一定数量的火药供给。得知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大喜过望。要知道，在第四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手中的火炮都因为缺少火药而哑了火，零星发射的火炮别说杀伤，就连威慑都谈不上，顶多算是给守军一个飘渺的希望……叛军能在昨天填河成功，不得不说也是得了我军缺少火药的便宜，如果给守军足量的火药，至少可以继续抵抗五日才会让叛军攀上城头，可惜事情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