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五行山下
我轻抚着洛柔略微苍白的脸，这些日子的海上生活，她也吃了不少苦吧，我心疼的对她道：“你先休息吧！我去巡视一下军营！” 洛柔轻依着我道：“我已经让何锐天布置好了警戒，毕竟我们是在异国他乡，防人之心不可失啊！” 我正是看到大军十分疲乏，害怕大家只顾着休息没有设防，所以才想去布置一下夜间的警戒。人心隔肚皮，虽然哲塔这人看起来不错，但这个国家是否真的欢迎我们呢？当时，我到前线头一夜便遇敌这袭营的一幕仍历历在目，现在我身为一军主帅，自然得打起十二分小心，决不能让这一万人遭受非必要的损失。既然洛柔已经想到我前头了，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洛柔心细如发，何锐天常年征战虽然脾气大了点，但行军作战经验极其丰富，有他们两人安排好了警戒，我自然是放心的。也不多说，倒在床上拥着洛柔轻吻一下她的额头阖上了眼。我自己也挺疲惫的，几乎沾枕即睡，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杆，这才醒来，伸了一下懒腰，这十余日的艰辛被一扫而空，只感觉精神头十足。洛柔似乎早就醒来了，看我醒来，向我甜甜一笑道：“你醒啦！”说罢低头研究起桌面上的东西。 我上前一看，原来是一张占城地图，地图很草，似乎是临时画制的。 “在研究行军路线吗？”我双手环着她纤细的腰枝道。 洛柔脸上微微一红，道：“随便看看，这是我让安博雅帮我画制的占城地图，十分简陋，如果用来打仗可是会坏事的！” 我毫不在意的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总不能指望占城人向我们提供一副自己的地图吧！那样别人还不得以为我们是要向别人开战啊！” 洛柔轻轻一笑：“我也知道，所以才让安博雅为我大致画了一幅！” “不管这些了，反正我们也不是来和他们开战的。走吧，吃草饭去！” “先梳洗一下，我去打水！”洛柔挣脱我的怀抱，掀帘走了出去，少时，她便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服侍我梳洗一番后，吃过早饭。命人将何锐天、吴天悦叫来。 我宣布的决定让两人十分不解。 吴天悦听完我的决定，立即反对道：“王将军，我接到的命令是将您送到土伦港，然后游弋在附近，一来是威慑占城，二来是在战斗时为你们提供支援，三来在战事不利时可以接应你们登船由海上撤离。现在您让全部水师返回国内，这大大有悖于亢大将军的命令，我难于从命！”他作为水师指挥，对我并不甚了解，或许他心里只把我当作一个靠嘴皮子讨了亢彦喜欢，这才谋了这样一个职位的无能之辈，而他可是靠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功绩做到这个职位的，因此他对也也就并无多少恭敬之意。 我道：“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作出这个决定的，绝非一时意气而为。你们一走我们面临的就是前面是敌人后面是大海的局面，我们几乎便成了瓮中之鳖……” 吴天悦立即打断了我的话：“是啊！背水布军可是兵家大忌！如果战斗有什么情况发生，大军处境堪忧啊！”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我就是要让大家有背水一战的决心，诚然，这个决定有些冒险，但我觉得这是值得的。我要让所有将士有这样一个信念，面对这样的环境，每个人只有一直进攻，直到攻破多邦我军才有生还的希望。我让水师离开就是要将大家心里‘就算打不赢我们也可以跑’的侥幸心理带走，留下只有害怕，害怕在生死存亡之即也会转变成无畏的勇气、果敢的决心，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没有退路，所有人报着必死的决心与敌死战，战斗力成倍增长，就算我们是一群瓮中之鳖，我们也要狠狠的咬上那抓来的敌人几口。” 吴天悦也表示同意我的看法，但他感觉这样太冒险了，万一出了意外，他负不起这个责。 我挥手道：“此战我是主帅，亢大将军有令，一切由我机断行事，就算出了事，也有我一力承担，绝对不会连累到吴将军。” 吴天悦只得从了。 午时，我和洛柔、何锐天到码头送水师离开。 码头上，吴天悦抱拳道：“希望一切如大人所愿，愿大人旗开得胜，马上成功！” “一定会的，路上保重！”我很肯定的道。 船队缓缓驶离了码头，慢慢消失在水天之际。 陆上，大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脸上不解、纠结、惶恐等等表情不一而足，心头也是五味杂阵。 我用内力裹着声音道：“是的，你们没有看错，水师兄弟们离开了，他们不会回来了！” 大军中发动“啊……”的一声惊呼，这正是我要的效果，我将大军召集起来，就是要让他们看着自己的希望变成绝望。 “是的，我知道，这和大家原本接到消息有些不同。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想问你们，想活命吗？” “想！”大军齐声道。 “拼命都想！”大军已然安静下来，牛哥的大嗓门却响起。 “是的，现在就是要我们拼命，想活命就得拼命！只有拼过了敌人，把所有敌人砍杀在我们的枪下，我们才有活命的机会。我现在不要你们的害怕，你们最好也把害怕心思给我扔到他妈的九天之外，要知道，胆小鬼在这一途是活不下来的。既然想活命，就都给我把吃奶的力气全部拿出来，人挡杀人、佛挡**。只要拿出一百倍的勇气，我们就是不可战胜的，我们一定可以打回国内，到时候每一个人都是英雄，金钱、权力、美力，我保证每一个都少了不你们的。” “杀，杀，杀！”大军的斗志被我激发出来，一时喊杀声四起，整个码头杀气浓烈。 到这里，我知道已经差不多了，下令让何锐天率军回营准备开拔。 不多时，大军准备就绪，缓缓开出了土伦港向北而去。随行的多了哲塔和他的二十名手下。一路上有着诸多占城关卡城池，有了他的带领会少去我们不少麻烦。 安博雅抬头看着不远处依次海岸线上的五座山峰道：“那里是土伦名胜五行山，五座山峰依次为金峰、木峰、水峰、火峰和土峰，故得名五行山！” 我笑道：“哦，不知道弼马温孙猴子当年是不是就是被压在这山下。” 安博雅对中原文化十化了解，唐僧取经的故事他自然是了解的，只见他笑了笑：“如果是就好了，那样一来这五行山可就更加出名了，恐怕每日间来此朝圣者将无法计算。只可惜那只是传说，而且这个地方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个五行山，唐僧当年远赴天竺是由中原西面的新疆出发，压根就没到过这里。但是，不管是占城还是我国安南，受佛法影响都颇为深远，佛教在我国更被尊为国教。而在占城，也只有波罗门教可以和佛教争一旦之长短，巧的是这两个教派都源自天竺。” 我道：“不只你们国家，连我国都深受佛教影响，现在道教势衰，佛教已隐然为我国第一大教，信众无可计数。” “佛教之所以兴盛，其实于他们所倡导的教义有关，佛教讲因果、重轮回，导人向善、清净不争，这极有利于统治者统御百姓，故而能够被诸国接纳、发扬。” 安博雅以前在安南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这些治国之术他自然精通。 “中原儒教的发展壮大其实和佛教颇有相似之处，儒生讲长幼尊卑、三纲五常，说白了就是让百姓习惯于被庙堂之远的人统治，忍气吞声、不要造皇帝的反。只有这样，帝国的统治才能千秋经万世而不倒。如果儒生提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教义，恐怕第二天就会再现当年始皇帝焚书坑儒的一幕了！” 不得不说，我对安博雅的言论十分赞同，但是我们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缠太多，这样的话题当众聊起来，如果那一天传到当权者耳中，恐怕我们都会有不小的麻烦，于是话题被扯回了不远处清幽雅致的五行山。 “水峰秀甲诸峰之上，峰间到处是山水有情的山洞，雄伟庄严的寺庙。既是文人雅士聚会的好去处，又是善男信女诚心朝拜佛教圣山。五行山还是占城最著名的玉石产地，每天来此采购玉器的商人亦不在少数。得来独厚的地利、丰富的玉矿、秀丽的景色使得五行山一带极其繁华富饶。” “可惜没有时间，不然一定上山游览一番！”我道。 “看着漂亮的景色行军也不错啊！至少不怎么感觉到累。”洛柔道。 我点了点头，赏心悦目的景色的确可以从心理将低大家的困泛，但望梅终解不了渴、画饼也并不能充饥，但是如果在山间休息一晚，恢复一下体力，相信大军会更加兴奋。 只是我们才离开土伦港三四里路，海水拍岸之声仍清晰可闻，如果现在就休息，那猴年马月能到占城首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