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里应外合
亢彦将三个步兵营和一个火器营的兵力打散，配置到了与安南接壤的几个城镇，以加强当地驻军的防御力量，同时，他又亲自派遣了千多人会说安南语的斥侯潜入安南打探情况。 接下来便是无何止的训练、训练，还是训练。这些军队隶属不同，平常没有在一起作过战，配合起来十分生涩，如果不经严格训练，将大家融为一体，上了战场往往互为制肘，于战事极为不利。 因为敌军偷营那一夜，我和洛柔临危不惧，亲自斩杀数十名敌军，亢彦力排众议，将我和洛柔升为卫指挥正、副使，拔一营骑兵为我和洛柔指挥。这个位置在军方已经是高级将领了，许多人一生征战、穷一生之功也达不到这个地位，无怪乎旁人会有异议了。 这几天，我和洛柔亦扑入我们那一营官兵之中，日夜训练不停。 原来的卫指挥使敌军偷营时居然畏战不前，躲在帐中拜佛，亢彦知道后，被调到南宁挂个闲差。如果不是这老兄畏战，或许我和洛柔还当不上将军呢。 原来的副指挥使名叫何锐天，三十余岁，胡须到有半尺来长，因为我和洛柔没有统兵的经验，所以他被留下来，仍做他的副指挥吏，协助我和洛柔。 何锐天是湖南人，可能是辣椒吃太多了，他的脾气可不怎么好，第一天就看我和洛柔不顺眼。我不消说了，一个瘦猴子，洛柔穿上男装后虽然英姿飒爽，却没有军人那种阳刚之美，怎么看怎么样小白脸，难怪他会看不起我们。当然，我怎么会让他失望了，在校场上和好切磋了两招后（其实是他被我和洛柔轮翻欺负了一遍），他立即老实了，对我们也没了老了天下第一谁也不服的气势，全力辅助我和洛柔。 后来，我才慢慢明白，他只是性格耿直了一些（大有湖南人宁折勿弯的个性），脾气不好但绝对是一条铮铮铁汉，深谙兵法、对士兵极为爱护、上战场不落人后，勇打敢拼。在士后心中他有着极大的威望，而上层也极为看重他，只是他以前的直属上司一直不喜欢性格耿直的他，外外刁难于他，现在好了，那个不靠谱的上司被撤了职，他出头的时间不会太晚了。 这一营骑兵满编为五千七百人，当夜一战小折五十，现在还有五千六百五十人。部队是从云南调拔的，士兵亦多为云南人，座下亦为滇地自产的滇马，虽然个头不大，但长力好、惯走山地。至于装备和别的骑兵一样，铁弓、大刀。 当这个卫指挥使，我和洛柔可说非常吃力，好在第一天便宜折服了何锐天，有了他从旁指点，我们才算没出大丑。 虽然何锐天被我和洛柔收服，但低下的士兵看着我和洛柔，虽然不敢说什么，但眼里还是忍不住露出少许不屑，在他们眼里，跟着这样的将军上阵杀死，只怕比跟着以前那名将军更不堪吧！不自禁的，大家都对自己的未来担起忧来。 不用多说，我和洛柔集合三军，当着五千多人，和洛柔比划起来。 从剑、到枪、从地上到马上，接连打了一个多时辰，五千多人那见过这样的功夫，一个个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其它的营的官兵听到消息也挤过来观看，连那亢彦等一众将军都被惊动，前来观看。 一翻比划后，全营这才算服了我们，看我们的眼神也变得炽烈起来，对于我们的命令自然不敢有异议，我不禁暗想：原来带兵都一个样，当初自己剿匪时不也这样吗？ 亢彦当夜将和我洛柔招去，希望我们当总教头，训练全军。拗不过他，我和洛柔自得应允，一连三天和洛柔躲在帐内将我们所学的功夫去芜存菁后，终于创出五招枪法（戟法相同），五招刀法，虽说是自创，但其实是脱胎于虎奔枪法和断水刀法。这十招异常简单，普通士兵很很容易就掌握，用于高手争锋自然不行，但上阵杀敌却很实用。 接下来，我和洛柔挑选了一批有些武功基础的、身材高大强壮的人，将十招教授给他们后，由他们到各营去传授。 亢彦见过这十招后，大为赞赏，说什么攻时如猛虎下山，守时如泰山之磐，立即下令全军练习不止。 别的将校也不再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和洛柔。 接下来几天，又不太安稳了，安南人派出了几股人马越境袭击我们的村落，好在边境的村民大多已经被我们转移到后方安置，没有对百姓造成太大伤亡，安南人烧毁几座空空如也的村子后退了回去。 亢彦没有下令主动出击，在他看来，各军没有经过两到三个月的配合练习，上了战场就和一盘散沙差不远。所以对于安南的人进扰，我们也坦然了，你来吧，反正你什么也得不到，进攻村子吧，十个村子有九个是空的，进攻城池吧，各城都加强了驻军，人人枕戈待旦等着你来呢！你打村子那种小打小闹的，是懒得理你，进攻城池可就是大型战役了，那时可不会再跟你玩什么乌龟战术了。他们兵力本就不极我军，又离开自己的地方，人地两生，凶险极大，相信他们领兵的军官不会做这种事情。 当然，如那一夜的偷袭战术也是可以的，但现在到处都加强了戒备，想偷袭难了。 偏偏对方就不信这个邪，在崇左待了月余后，这天，亢彦突然将各卫指挥使叫到帅帐听令。 大家坐定后，亢彦道：“今日斥侯传回消息，安南主帅阮兆骐见数次袭扰我军，我军皆未作理会后，以为我军怯战，得意非凡，决定在明日晚间派其手下大将胡顺领兵三万进攻龙州。” 左将军蒋松立即道：“终于忍不住了吗？那咱们好好准备一下，千万不要让阮兆骐失望才是！” 右将军郑浩梁也道：“咱们得好好招待人家一番才是，不然会坠了天朝上国、礼仪之邦的名声！” 余人也纷纷表示要好好教训一下安南人，出一口鸟气。一个个口气壮的不行，完全没把安南人放在眼里。 亢彦挥手道：“大家静一下，大家不惧怕敌人，这很好，但是千万不要小看对手，安南人也不是纸糊的，月前一战，历历在目，希望大家不要妄自尊大。” 众将点头称是，但依然请战不止。 “我已经下令龙州城内的孙景伟，让加强戒备，但要做到外松内紧，敌人在我国境内必亦安排了哨探，如果被人探出不对，敌军的进攻一定会更改甚或取消。” “不错，正该如此！”众人皆称是。 “同样，崇左亦不能做出特别的举动，决不能让敌人侦知我军有任何异动！” “大将军请下令吧！”广西都指挥使这些日子可是受够了安南人的鸟气，忙道。 众人皆知亢彦已沉竹在胸，人人静听他的计划。 亢彦点了点头，道：“龙州距离五十余里，我们事先又不能做出调动。而敌军进攻受措后很可能在天亮之前撤退，所以援军必须在夜间出发，天明前抵达……” 宁远铁骑指挥使段雍岗大声道：“长途奔袭正是我宁远铁骑的长项，请大将军将救援的任务交由我军完成，保证一个时辰之内，从崇左冲到龙州城下，给安南人来个里应外合！哼，北方异族如此凶悍亦被我们打的狼奔豕突，小小安南何足挂齿。” 吴瑞林连忙道：“别看我军是步兵，照样一夜之间冲到龙州，大将军，请将任务交给我军。” 段雍岗脸带不屑的道：“就算让你们跑到了，你们还有力气再打吗？一个个累的半死，不是送rou到人口中吗？” 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实话，吴瑞林也知道这点，脸色通红，眼带不甘，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亢彦却道：“段将军另有要务，支援一事……” “不如就交给小将！”我突然道：“在下虽然初次领军，但杀敌报国之心却不比诸位将军少，请大将军给小将一个机会！” 虽然大家对我已经有了些尊重，但只是佩服我的武功，带兵打仗在他们眼里我还是太嫩，反对声自然不小。 段雍岗叫的最响，他看不出有什么比救援龙州，在城下与敌决战更重要了。 亢彦看起来是早就打算让我带兵去救援龙州了，我的机智，在鲁西剿匪时他已经知晓，对我他是有着强烈有信心的，不用说，又是力排众议，我当上这个援军先头部队司令。 “龙州城内有八千精兵，合王将军五千余人，不过一万三千人，敌军两倍于已，兵力太单薄了，吴瑞林！” “在！”吴瑞林知道有他的事情了，高声应道。 “你统领手下两营士兵，随后支援。” “是！”吴瑞林的脸上开始浮起微笑。 “段雍岗段将军，你带领宁远铁骑与王将军同时出发，你的目的地——上降！上降为敌军败退必经之路，你领兵在此设伏，待败兵退走到此，立即率军掩杀。” 段雍岗原本有些不快，但得知有这样重要的一个任务后，兴奋的大声道：“是，小将决不敢辱命！” “其余各部仍各安本职！” “得令！”所有人躬身应道。 战术就这样定下，计议一番细节后，众将纷纷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