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赌约
由于黄山寨所在的南郡由于各县中时不时出现饥荒，叛乱等情况，加上郡王府在各县中安插的密探也不时有汇报官府中出现懒政，恶政等情况。 负责南郡一切事宜的郡王府一狠心，决定对部分不作为的官员开始整顿，导致南郡官场在一瞬间几乎来了一波大换血。 本来这官场中的事情与黄山寨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坏就坏在，与黄山寨接壤的三个县的官府中，几乎是从上到下的官员都换了一遍。 这也就使得原本黄山寨与三县官府原本那互不干扰的默契被打破了。 甚至还有传言，三县新上任的县令在郡王面前都拍胸脯打了包票，说要亲自解决黄山寨这个硬骨头。 毕竟在三县中等待解决的事务中，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占据整片山脉的黄山寨了，最大的问题也意味着最大的政绩，无论是谁，只能能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升官发财自不用说，还能得到郡王府的重视，升迁之路必然一路通畅。 而收到风的黄山寨，自然不少山贼心生惧意，有少部分人甚至都准备带着家底跑路了。 为了解决黄山寨近在眉睫的危机，寨中主事的三位当家和其他一些高层头目一同齐聚堂中议事。 李正走进堂中的时候，钱廉和李益正在积极建言献策，但是奈何两人总是不能统一谁也不服谁，你一句我一句眼看议事就快进行不下去了。 大当家严刚眼看着事态要开始恶化，顿时一拍桌子，便也学着三县官府那套方法，设下了一个赌局，让钱廉、李益和作为二当家派别的李正等一众亲信代表各自的一方带上各自的队伍，分别选择一个县做目标。谁能给新上任的官府一点颜色瞧瞧，能够把新上任的官府镇住，让他们对黄山寨有所忌惮，谁就赢得赌局的胜利，黄山寨将无条件答应他一个力所能及的要求。 大当家严刚此话一出，堂中众人特别是钱廉和李益心中顿时就开始活络起来了，李正倒是反应没有他们两人那般大，自己之所以被提及，不过是大当家为了平衡山寨中三位当家的存在罢了。 严刚这次许诺简直他们是天大的诱惑，黄山寨盘踞此地多年，宝库中搜罗的金银珠宝，奇珍异物不可谓不多，随便拿出一点，都足够一大家子人过好几辈子的富家翁生活。 动力有了，剩下的就要盘算怎么打，打哪个县的问题了，柿子都要挑软的捏，更何况是跟官府为敌，更要仔细斟酌。 黄山山脉三县，分别是位于北部的北麓县，东部的清湖县以及西部的西关县。 而在三县之中，北麓县由于紧邻南郡都城，使得它无论是经济和文化都比其他两县发展更好，很多南郡商人学子都会选择在北麓县定居生活。 越来越多人口流入和繁荣的经济所形成的良性循环，随着时间推移，北麓县已经有了力压南郡众县独树一帜的苗头了。 至于清湖县，由于县内河流众多，主要还是以务农为主，县内大大小小的粮商地主不计其数，也是官商勾结情况最严重的一个县。 别的不说，黄山寨中不少人都是在清湖县被欺压的没活路了才投靠过来的，可想而知，清湖县也是叛乱和平叛最多的地方。 而西关县，两个词就能概括一切。 很大、很穷。 西关县很大，甚至比清湖县和北麓县加起来还要大，但是大部分都是杳无人烟的深林沼泽，其中毒蛇猛兽数不胜数，除了部分猎户几乎无人敢踏足。 西关县也很穷，县内地形崎岖，高山众多，不适合居住，导致西关县人口在南郡也是最少的，在西关的一些村落里甚至还是以物换物的交易方式。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西关县处于武国边境上，对面就是和武国长年发生战争的楚国，因此武国在西关内部署了重兵，甚至让朝廷中立下赫赫战功的镇天将军前来坐镇。 西关县的官府和镇天将军府相距不过几里，但是地位官阶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在西关县，只要不招惹到将军府，一切都不是问题。 黄山寨堂中议事的众人心中都在打着小九九。 三县中，最容易得手的必然是清湖县，在那批地主富商的逼迫下，县内有的是被压迫的民众，在以往的时候，在清湖县对那些地主下手简直无往不利。 西关县，人穷地贫，更不用说还有可能招惹到边境驻军，黄山寨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想选那里。 至于北麓县，县内镖局众多，而且不乏一些强手，以往在北麓县的劫掠几乎一大半都是无功而返了，甚至还有出现被对方一锅端的情况。但是只要有一次能够得手，抢得的战利品绝对算得上丰厚。 众人的选择不外乎就是清湖县以及北麓县两地做抉择罢了，至于鸡肋一般的西关县，谁爱去就去，反正他们自己不打算去。 而在这时，李益在三当家李寻鹰的悄悄示意下率先打破了沉寂的局面，开口道： “既然没人选的话，那我就先一步选定清湖县了，我一定会给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县令一点颜色看看的。” 看着李益舍下面子，抢先将最容易得手的清湖县归到自己怀中，钱廉这会也有点坐不住了。 马上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抢在李正之前出言道： “益兄，清湖县我之前倒是也想选那边来着，不过既然益兄已经开口了，那我就委屈一点，选择北麓县好了。” 话音刚落，眼角余光看到李正开口仿佛想要说什么，钱廉马上接着说道： “不过大当家，我这边有个请求。” “钱师爷，你有事尽管说就是，只要不过分，我们三位当家的都是可以满足你的。”严刚也毫不客气的代表了三人做出许诺。 “多谢三位当家，我的条件很简单，我们这次行事，必然需要山寨的弟兄们帮忙，但是要同时对三县下手，还要留下部分弟兄留守黄山寨，人手难免不足。”说到这，钱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我想在赌约上新加一点条件，我们在这次劫掠中抢到的战利品，谁的队伍抢到的东西就归队伍里的弟兄，其他两支队伍不参加分配，这样也能调动底下兄弟的积极性，你们看这样可好？” 此话一出，刚刚还在洋洋自得的李益，马上就兴奋不起来了，谁不知道北麓县肥的流油，其他两县穷的叮当响，钱廉这条件一立，那到时候山寨的人手都聚到他那去了，自己一个光杆司令别说去抢劫了，连人家大门能不能冲进去都是个问题。 但是自己之前已经占了便宜了，此刻又不好再出言反驳，只好看向李正，希望他能够带头抗议一下这个条件。 看到李益投射过来那殷切的目光，李正自然是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李益的问题与自己何干，直接就无视掉了。 钱廉、李益两人无非是仗着来到黄山寨的时间最久、资历够老，想着欺压一下自己，巩固他们地位罢了，李正这会心里可谓是亮堂着呢。 恰好此刻，严刚三人也看了过来，想看看自己要提什么意见，李正也不再磨蹭了，起身表态道： “既然弟兄们都选好了，那剩下的西关县也只能由我过去了。至于钱师爷所言战利品分成的条件，三位当家的都应允了，我自然也不再反对。” 说到这，李正话锋一转。 “不过，我也有个请求，在这段时间内我要离开黄山寨下山先去做下准备，不然我孤家寡人一个想要在西关县那么大的地方做点事也太难了。” 严刚三人听到这条件，顿时面面相觑，这……实在跟自己等人想的条件差的有点多了，这李正李师爷不会是想着趁机逃跑吧。 三人低声商量了一会，最后由二当家张虎出面表态道： “你的要求我们同意了，那么赌注就由今日开始到下个月同一天结束，在这一个月时间内谁能让那群狂妄的官府见识到我们的厉害，让他们对山寨乖乖低头，谁就获得胜利。” 李正三人在众人面前签了字，画了押之后，对赌就算开始了。 之后随着大当家喊了一声‘解散’，大家都三三两两离开了。 李正也跟着人群准备往外走，这时二当家急急忙忙冲上前来，把李正拉到一边，悄声说道： “李师爷，你这着实有点鲁莽了呀，西关县那地方纯粹就是吃力不讨好的地，刚刚你应该跟钱廉李益他们争执一下，这样我才好出言干预啊。” “二当家你说的这什么话，我自然明白西关县是什么地，但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总得来说还是为了黄山寨的威名，我资历少，山寨的弟兄们对我都不一定服气，我就算选了其他县也不一定有能力办成，还不如让与他们呢。”李正知道张虎这话里表演给自己看的成分居多，顿时摆出一副谦虚诚恳的模样对着张虎表忠心。 张虎叹了一口气：“师爷还是您看的长远，张某实在自愧不如。” 像是想起了什么，张虎接着从身后唤来一个精炼汉子，说道：“为表歉意，也为了你此次外出的安全，我就派韩秋保护你吧。” 戒指回过头向韩秋吩咐道：“韩秋，在这一个月期间，你就负责保护李师爷了，听他吩咐行事即可。” “是，二当家！”一直站在二当家身后的精炼汉子朝着张虎抱拳回道。 李正对于安排韩秋给自己的意图多少也有点了解，但实在不好拒绝热情的二当家，只好向张虎感谢道：“二当家如此仗义，李正实在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