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有财
就在丹羽赶往好梦旅社的时候，被困在那里的汉jian们，刚刚松了口气。 学生们闹了大概两个小时，军警终于姗姗来迟，将他们驱散了。 除了楼下贴满“汉jian不得好死”这种标语之外，并没有造成太多伤害。 但，这里显然不能继续呆下去了。 今天是过来贴标语，明天呢？ 于是，汉jian们一阵手忙脚乱，将堵在前后门的障碍物挪开。 然后一边收拾细软，一边派人出去，试图用楼下的电话联系伊藤。 一时间，场面非常混乱。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正悄悄溜向伊藤的房间。 他本该在学生闹事的时候行动的，可留守在此的汉jian头头吓破了胆。 命令所有人顶在障碍物后面，一步不得离开，生怕学生破门而入。 所以，直到现在，胖子才找到了机会。 他手中拈着一根铁丝，往锁眼里捅了几下，门就开了。 房内陈设简单，除了床榻书桌，只有一个上锁的文件柜，和挂在墙面上的地图。 那是张十万分之一比例尺的战略地图。 上面用不同的色块，标注着“远东、满洲国、支那联邦”等字样。 标题赫然写着：“大东亚共荣圈行政区域”。 胖子瞧了两眼，朝上面吐了口痰。 吐完痰，他侧耳听了听外头的动静，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文件柜前。 柜门上挂着把弹子锁，锁上刻着一串不认识的洋文。 胖子伸手摸了两下，面露不屑。 他掏出套开锁工具，选了个又薄又长的铁片。 然后左手拿住锁头，右手瞄准锁眼，快速往里一插。 咔哒！ 铁锁应声而开。 胖子一笑，慢慢拉开柜门。 柜子里是一叠厚厚的文件，瞧着足有上万页。 除了共荣会的资料，还有许多汇编的情报卷宗。 内容是华北的山川地势、风土民情，详细到村一级。 这是伊藤与同文书院的日本师生，耗费数年时间，实地勘察后，共同撰写的。 目的，当然是为了给日军的侵略行动，提供精准的支持。 不过这本手稿还未完成，因此尚未递交到日军司令部去，暂时存放在这里。 胖子翻了两页，发现正是自己要找的目标，便从兜里摸出个打火机，又浇了瓶火油上去。 啪嚓…… 一束火苗跃起。 他刚想将火苗凑近手稿，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橐橐的皮靴声。 谁来了？ 胖子将门推开条缝，偷眼朝外一看。 只见满面怒容的丹羽站在楼梯口，身后跟着一帮全副武装的属下。 “全部抓起来！仔细拷问！” “太、太君？” 没等汉jian们弄明白，这帮凶神恶煞的鬼子就冲了上来，将他们猪仔般捆倒在地。 然后，挥舞着枪托和皮鞭，卖力地拷打起来。 转眼间，哀嚎、惨叫和求饶声，响成一片。 胖子看得心脏狂跳。 他砸了咂嘴，悄悄将门锁好，一把火点燃了那堆文件。 然后迅速蹲下，掀开了写字台边上的地板。 地板下是個黑漆漆的通道，里头有条竖直向下的爬梯。 胖子敏捷地钻了进去，又伸手将地板盖好。 不过几秒功夫，已下到一楼。 这里是咖啡馆的仓库，就在吧台后面，里头堆着许多鼓囊囊的亚麻布袋子。 胖子匆匆走到门口，正要推门，忽听门外有人说话。 “你说的那个通道，在这里？” “对！太君，就在这里。” 这是咖啡馆老板的声音。 胖子一惊，连忙躲到了那堆布袋后，摸出手枪，瞄准了仓库的门。 二楼，丹羽拄刀而立。 他并不期待拷问的结果。 那四个支那杀手既已逃离，便绝不可能回到这里。 现在好梦旅社的汉jian们，多半是无辜的。 可，无辜又如何？ 作为帝国的顺民，帮自己发泄发泄心头的怒火，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因此，他静静聆听了片刻。 感觉心情好了一些，才穿过这些哀嚎，向伊藤的房间走去。 此时，房内火势变大，一股刺鼻的焦臭味，伴随着淡淡的烟雾，从门缝里散了出去 丹羽皱了皱鼻子，立刻拔刀在手。 “有人纵火！” 他早上刚刚经历过一场火灾，对这味道非常熟悉。 鬼子们齐齐一愣，然后扔下那些半死不活的汉jian，冲上来踹开房门. 但，还是迟了一步。 文件柜冒着浓烟，火焰噼噼啪啪作响，已经点着了床褥。 虽然这伙鬼子，已有一次扑救经验。 动作非常娴熟，配合也很流畅，三两下功夫就将火势扑灭。 可那一柜的资料已烧成灰烬，谁也别想恢复了。 丹羽看着那堆焦炭，手指都气得发抖。 啊！ 他发出一声怒吼，提着刀就向那些汉jian走去。 “谁干的？”丹羽冷冷道。 “太君……小人实在不知……” 嚓！人头滚落，鲜血冲上屋顶。 丹羽从血瀑中穿过，浑身猩红，如人型修罗。 “谁干的？”他问第二个人。 “饶恕……” 嚓！又是一颗。 “谁？” “我知道！是那个胖子！是王有财！” 那人哆嗦着，裤裆湿了一大片。 “除了王有财，大伙都在这，都在这！” “他在哪？”丹羽拄刀。 这问题明显超纲了。 那汉jian顿时抖若筛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正在他闭目等死的时候，忽然从楼下，传来了一声枪响！ 啪！ 三四分钟后，一个五花大绑的胖子，被守在楼下的鬼子搡了上来。 其中一个鬼子肩膀染血，看来方才中枪了。 “报告！此人持枪，出现在楼下暗道出口，想要逃跑！” 丹羽持刀走来。 “你干的？” “太君你说什么？小人听不懂。”王有财装傻。 “松开他。”丹羽命令道，“椅子。” 一张椅子，立刻就被鬼子搬了出来，放在王有财身后。 “坐！”丹羽挥手。 “太君……” 王有财咽了口唾沫，打算拍两句马屁。 但两个鬼子立刻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牢牢地按在椅子上。 “全部说出来，”丹羽擦着刀，一字一句地说着，“我会给你一切！财富、女人、权力！” “若是不说，我会在你身上切一千刀，保证切完最后一刀，你才咽气。”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非常非常平静，甚至算得上柔和。 一点也不像方才那样狂呼狂喊。 但，王有财反而打了个寒噤。 这家伙，不像是说着玩的啊…… 一股尿意立刻冲到心窝子里，手臂、身体还有脸颊，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