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章 结发之情
“大哥你看,这山下之火代表李密。【】而他此时正是投靠了占据瓦岗的翟让,这说明什么问题?翟让好比占山为王,所以这火上的山便是代表的他!”袁紫烟言词肯定的说道。 妙啊!杨广一听袁紫烟如此说,心里暂时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皱起眉头,不解的问道:“火势燎山,这分明是对立之卦,李密如丧家之犬,正需依靠。而翟让苦无相衬之人,必定待李密为上宾,二人狼狈为jian,又怎会火并?” “此一时彼一时也!”袁紫烟不以为然,又问道:“大哥,冒昧的问个问题,在世人以及你本人眼中,你与翟让相比,如何?” 杨广有些不悦,怎么拿堂堂皇帝和一个匪首相提并论,也就是袁紫烟敢这么说,换作旁人早就拉出去咔嚓!杨广瓮声瓮气道:“这还用问,金玉败絮,麒麟驽马,霄壤之别!” 袁紫烟忍不住笑了,这个杨广还真是自恋的可以,把自己夸得一朵花似的,杨广忍不住又翻了袁紫烟一记白眼,说了句废话:“世人眼中亦是如此。” “这就对了,大哥你想,一方面是大好前程和求贤若渴的明主,一个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匪寇,一般人都会选择前者,而李密不憨不傻,却为何却偏偏选择后者?虽说成者可为王,但若是败了便是万劫不复,李家四世荣耀付之一炬。” “这……”杨广思索片刻,肯定的说道:“皆因其心怀不轨之心,妄想称王称霸!” 哎,三句不离初衷,袁紫烟有些无奈,说道:“这是其一,归根结底,李密不是甘于人下之辈,翟让遇事武断,刚愎自负,李密前去投奔那是权宜之计,久而久之便会生出反骨。到时候根本不用别人动手,他们窝里就得斗个你死我活。” 好像是这么个理,杨广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怎知他们必然会争斗?” “还是应了那句老话,一山容不得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呵呵,杨广终于露出了笑模样,点指着袁紫烟笑道:“你这张嘴啊,真真厉害!” “嘻嘻,跟在您身边混,还能差了吗?”袁紫烟不忘恭维一句。 杨广笑着又问道:“那他们何时能内斗?” 呃,卦象上看不出来,但袁紫烟可以打包票,这个李密绝对不会取皇帝而代之。 杨广虽然高兴了不少,但仍然是半信半疑,毕竟一个国家的运势不能靠着一个卦象来解答。虽然李密的叛逃让他十分不安,但眼下一个小小的瓦岗也成不了气候,只得派人盯紧,不得闪失。 等来年春暖花开,起兵瓦岗寨,一定将这些叛军一网打尽。 当然,如果这个时候杨广起兵攻打瓦岗寨的话,反倒是个大好机会,也许历史就此会被改写,杨广也不一定会成为亡国君。 当然,这些都不是袁紫烟一人之力可以扭转的,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古代的冬季是个十分安静的季节,百姓们并无田地可种,再者为节约粮食和灯油,往往天一黑就上床睡觉了。 大兴宫由于皇后不出面张罗安排,歌舞场少了许多,基本没什么娱乐活动。杨广烦了闷了,便自己叫乐工舞者热闹一番,但终究不如皇后亲自参与编排的有味道,久而久之也失去了兴趣。 杨广将作息时间改为每日早睡早起,自觉对身体有益,一直如此。只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天晚上,许庭辅再度端上后廷嫔妃的牌子,恭恭敬敬的站在杨广面前,说道:“陛下,恕奴才多嘴,您可有些日子没去永安宫了。” 杨广嗯了一声,微微叹息道:“朕每日为国事cao劳,皇后竟然丝毫不体谅,拒不出门,分明是给朕出难题,实在是让人为难!” “陛下言重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帝后和谐也是固国之本,皇后与您有结发之情,比起其他惧怕您的嫔妃而言,自然是说话随意了些。说到底,还是皇后太过挂牵陛下,所以词不达意,才有今日的小小误会。”许庭辅陪着笑说道。 杨广点点头,还给许庭辅一个赞许的眼光,皇后失宠,后廷之人莫不是落井下石,避之唯恐不及,难得许庭辅为皇后说上句话,“许庭辅,为何今日想起为皇后开脱,莫不是收了她的好处?” 杨广本是句戏言,许庭辅却吓坏了,噗通一声便跪下了,叩头不止,说道:“陛下明鉴,且不论奴才如何,皇后娘娘洁身自爱,威仪有加,怎会行此不屑之事?奴才之所以疼惜娘娘,皆因娘娘对奴才有救命之恩,王妃遇害,老奴受到牵连,侥幸脱死实属万幸,不想还能重回陛下身边服侍,真像是做梦一般。奴才愚钝,虽不明娘娘的心思,但娘娘宅心仁厚,一定有说不出的苦衷,也一定是为陛下着想所致。” 好了,杨广见许庭辅端着盘子还一边磕头,这个动作有点高难,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便让他起身。 冬季天寒,人的兴致也少了许多,杨广身体欠佳,每周临幸嫔妃次数已经勉强降到一次,每次提前都要吃些壮阳的补药,苦不堪言,宫中已有传言,但却让人无可奈何。 看着一盘子的牌子,杨广有些头大,今晚实在不想再宠幸哪位嫔妃。袁紫烟也看出了杨广的心思,上前说道:“陛下,许公公说的对,夫妻之间哪还有打不开的结,今夜月朗星稀,莫不如去皇后处说说话?” 说话?杨广眼睛亮了,是啊,自己和皇后老夫老妻,更不指望再生个皇子公主的,没必要非得像其他人一样行周公之礼啊。嘿嘿,其实说说话也挺好的。 “也罢,这就去永安宫吧,事先不要通知,朕要给皇后一个惊喜。”杨广说着便起身,许庭辅连忙给他披上外套。 “紫烟和朕一起去。”杨广突然回头说了一句,袁紫烟有些不痛快,明知道自己和皇后不和睦,也许是想借着机会缓和二人的关系。 只不过杨广太不了解女人了,当代心理学上说的很明白,念着旧情的往往都是男人,而心心念念诅咒仇家,恨不得其死的都是女人。 萧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威风惯了的,猛不丁在一个宫女身上栽了跟头,不管原因如何,她都没必要低头向袁紫烟求和,反而会令两人之间的仇恨加深。 然而,皇上的话不能不听,更不能拒绝,袁紫烟哦了一声,耷拉着脑袋跟在杨广身边,精神不振,知道少不了会发生些不快。 永安宫寂静无声,说的难听点死气沉沉的,杨广眉头不由皱紧,脚步也有些停滞。这大兴宫豪华宫殿很多,但萧皇后却偏偏选择生母独孤皇后生前住所,也许是想凸显自己的高贵地位。 只不过萧皇后也不太了解男人,不管是谁,任何形式的威胁都不是他们所喜欢的。身为皇帝的女人更该懂得谦让,不可步步紧逼。 杨广对其母亲十分敬畏,甚至还有些心理阴影,试想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他又怎会身心放松的与人交谈?只不过皇后都在这里住了许多年,一些毛病这辈子都难以改正。 刚进寝宫,斜着走来端着补汤的心莲,一见到皇帝,激动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刚想开口,杨广便制止了她,径直走了进去。 萧皇后素颜无妆,一头青墨色秀发随意披在肩上,正埋头作画,画的是锦绣江山,对于外面的动静丝毫不在意。 杨广等了一会儿,而萧皇后我行我素,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无奈之下,杨广便示意心莲先打个招呼,心莲笑吟吟的上前,说道:“娘娘,给皇上煲的补汤,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换了食材,您尝尝口感如何?” 切,袁紫烟一脸鄙夷,这心莲倒是个忠仆,时刻不忘给主子脸上抹金。杨广听到果然很满意,觉得有人关心他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哎,萧皇后微微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但仅仅是几秒钟而已,又开始作画,幽幽说道:“放一旁吧,就算把本宫的心熬了进去,陛下也未必可以体谅一二。” “呵呵,皇后与朕本为一体,你之心便是朕之心!”杨广笑着走上前去。 萧皇后猛然抬起头来,手中的画笔都掉落地上,连忙走上前,施礼道:“不知陛下来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皇后免礼,杨广笑呵呵的扶起萧皇后,看着画像问道:“不想皇后也有如此心胸,这张画气势恢宏,磅礴大气,堪称大作!” 萧皇后莞尔一笑,谦虚道:“臣妾一介女流,只想着相夫教子,这幅画无非是替陛下而作,希望陛下江山永固,千秋万代。” 好!杨广心花怒放,揽住萧皇后的肩头,谁也不提之前的过往,重归于好。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许庭辅赔笑上前道。 袁紫烟一阵咧嘴,不得已也上前施礼,“袁紫烟参见娘娘。” 果不其然,萧皇后一看到袁紫烟,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眼中带着恨意,甚至是,杀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