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六章 自认倒霉;这里只有一支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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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明余晖正文卷第四八六章自认倒霉;这里只有一支王牌话筒中尽是滋啦滋啦的杂音,敌人的炮弹连续不断的砸落,隆隆作响。 在这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想保持冷静可以说是在对抗身体的本能,何其难也,一秒钟仿佛比一分钟还要漫长。 观察到当面的明军大都进入了仅相距不足二百米的冲击出发阵地,美军开始使用曲射火力,企图在明军发起冲击前就将之瓦解。 60㎜和81㎜迫击炮弹在咻咻的啸叫中连续落下,迸发在处于卧倒状态的陆战一团官兵附近。 此刻绝大多数人都在进行近迫作业,用随身携带的工兵锹挖掘卧姿掩体。 战场上的意外情况太多了,说不准就会暂缓攻势,所以只要条件允许就应该竭尽所能的挖掘掩体。 从土地表面到卧姿掩体、再到跪姿掩体乃至立姿掩体,每一级迭代都能大大增加面对敌人来袭火力时的抵抗能力。 在前线指挥部往前看去,只见不停落下的炮弹掀起的硝烟和尘土几乎将整个冲击出发阵地都笼罩起来了。 因为并未处于行进间的状态,每一发炮弹实际上能造成的损失很小,仅有少量炮弹能取得杀伤,而且往往也只能杀伤一两人。 置身于这种境况,更多的是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直白来说就是够不够坚韧。 “什么?舰队还在等什么?我这边都他妈的上阵了……鬼扯淡!开炮!” 气吼吼的薛灿把丁字四十二分舰队的联络官骂的狗血淋头,责令他立马让舰队开始炮击一切暴露的美军阵地。 这其实是在强人所难,主导权终归是在舰队那边,他们怎么可能对一个海军陆战队中校百依百顺。 战机稍纵即逝,薛灿也顾不上太多了,立马下令发电向旅部报告情况。 得知前线情况以后,周长风很不爽的向舰队发去了质询电报,要求他们必须给出贻误战机的理由。 这时候在元兴号战列巡洋舰上,总兵官熊铸国也急得焦头烂额。 不同于昨晚只需要炮击机场,今晨还要炮击美军各处已暴露的目标,这就要复杂多了。 对岸火力支援是个细致活,讲究合理分配火力给对应目标,胡乱打一通的结果很可能出现次要目标被狂轰滥炸、主要目标却只挨了几炮的情况。 起先的规划是,火力规划以元兴号弹射的水上飞机所观察到的为准。 但是当参谋们制订完事收工的时候,从天市右垣号起飞的舰载机却声称发现了一系列之前没察觉的新目标。 于是大家就开始重新修改,可没过多久陆战一团也根据一线官兵反馈,连续发了两道电讯,指出几个地方疑似存在敌方预备阵地和观察所。 这就导致参谋们不得不再次去核实已经制订的火力规划方案里面包不包含这几个目标,又耽误了半刻钟。 6:31,太阳早已跃出地平线。 在延误了整整半个小时以后,犹如惊雷般的滚滚轰隆声终于从远方的海面上传来了。 周长风叹了口气,抽出一根香烟,递到嘴边又攥紧拳头把它揉成了团,然后摔到了地上。 这种事不少见,遇到以后只能自认倒霉。 刨除那些混日子的勋贵子弟,大明海军的条令与规章制度之严苛并不逊色于后世,甚至可以说除了指挥层以外的其他官兵都会逐渐被规训为按部就班的机器人。 舰长的任何一句指令都会由旁边的值更官一字一句地记录在航行日志上,这本日志是法律文件,每个字和标点符号都有规定,即便是笔误也不允许随便修改,整段整句的修改必须在旁边附注上修改人和日期。 官兵站必须站得笔挺、坐必须正襟危坐,稍有松懈就可能招致呵斥骂,负责的活不按时保质保量完成也会受惩罚。 除了不给吃饭这种不值一提的以外,比较文雅的惩罚是关禁闭,把人塞进狭小且黑暗的锚链舱,定时给食物和水,短则一天长则几天;类似的惩罚在美国海军中也较多见,被称作“面包和水”。 另外更严酷的惩罚是把人拴上绳子,然后扔进海里拖行一阵子,通常用于胆敢顶撞长官、以下犯上的案例。 身为穿越者的周长风很清楚这其中的通用逻辑——海军比陆军更为极端,海军官兵只是驾驭战舰这一战争兵器的组成部分,唯有舰长才是cao纵者。 所有人必须严格执行舰长的指令,确保其指令得到切实执行,只有这样,舰长才能省心省力,将他的体力、脑力、精力全都用于思考和决策,从而在有限的时间里给出最优解。 周长风站在旁观者视角,本想埋怨元兴号的参谋们太死板,不会抓主要矛盾——甭管更新的情况是啥样子,先按一开始的计划来打几轮啊。 但很可惜,海军对岸支援条令不存在这种灵活变通——只要情况有变,就必须从头到尾仔细修改校对分配方案。 因为曾经出现过己方部队攻占了敌军阵地,结果舰队仍在按照初始方案炮击的教训。 这时,赵寒枫忽然开口提醒道:“佯攻开始了。” 【配图】 陆战二团四营和浮游战车营在昨天下午渡过了瓜岛机场西边的马坦尼考河,期间遭到了美军的炮击,但损失不大。 现在,两个队三百余官兵在三十多辆两栖坦克的掩护下展开了佯攻,进攻正面宽约七百米。 唯一及时就位的压制火炮单位是旅属炮团二营,其所属的18门80㎜榴弹炮也开始轰鸣,将一发发杀爆弹砸向防守机场西边的第39团级战斗队。 从天空中观察,瓜岛机场的周围完全称得上遍地开花,炮火连天,烟尘蔽日,仿佛在地上点了几挂大地红似的。 在艾德森高地,眼见己方舰队已经开始猛轰美军,薛灿随即下达了进攻开始的命令。 两发红色的信号弹从二线阵地窜上了天,顿时,前沿的冲击出发阵地上传出了锐利的哨子声。 “哔哔哔哔——” 下一秒,众多身影从才将挖掘好的卧姿掩体中爬了起来。 在此忍耐了许久的炮击,士兵们打定主意要把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发泄到当面之敌身上。 排山倒海的呐喊声中,一个班接一个班的陆战队步兵拉开了散兵线,像涌浪似的朝二百米外的美军阵地去快步冲去。 在初升朝阳的照耀下,整个山岭下闪烁着数不清的刺刀反光。 “哒哒—哒哒哒——” 美军的迫击炮仍在开火,重机枪和自动步枪扫射出的子弹织成了炽热的火网,每前进一步就有人被击中。 子弹咻咻咻的擦肩而过,但明军士兵们对身旁被打倒的同袍毫不理会,依然大步流星地向前猛冲。 直到伴随冲击的军官吹响了哨子,发号施令要求卧倒中止冲击,那汹涌而来的浪潮才为之一滞。 “轰!!!” 一发炮弹迎面飞来,喷吐着火舌的一挺勃朗宁水冷式重机枪在猛烈的爆炸中化作扭曲的废铁。 美军陆战队员的残肢断臂像树枝一样旋转着落下,老旧的汤米盔则跟飞盘似的飞出去几十米远。 大明陆军也好、海军陆战队也罢,步兵团重火器营步兵炮队有4门三七式112㎜步兵炮。 这种火炮为了尽可能的轻便而采取了剑走偏锋的极端设计——加长摇架长度、增加后座行程、减少后座冲击,这样就不需要把炮身结构制造的太坚固厚实,从而减轻整体重量。缺点是在大仰角射击时容易发生弹跳,甚至自己把自己掀翻。 全重737㎏,射程仅有4700m,身管倍径8.2倍。 因为身管很短,不需要承受高膛压,所以其112㎜杀爆弹是一种薄壳弹,竟然填充了足足3.03㎏韩氏炸药。 明军刻意深藏不露的几门步兵炮给予美军防线沉痛打击,土木工事哪能经得起这玩意的轰击? 让美军官兵惊诧的是,明军进攻出发阵地和冲击出发之间的地方有几个掩体,起先无人注意,但现在却不断有大团烟尘从那儿喷涌出来。 紧接着就有炮弹飞来爆炸,任何机枪掩体都遭到了轰击,甚至连勃朗宁自动步枪也挨了炸。 面对陆战一团一营的凶悍进攻,陆战5团二营的阵地摇摇欲坠、险象环生,两个连队的阵地接合部被冲过来的明军撕开一个大口子。
这个突破口从一开始的六十米迅速撕扯到一百五十米,明军官兵以班为单位向左、前、右扩大战果,用密集的自动火力压制前来增援的美军。 二队三排三班的八名士兵甚至都顺着电话线摸到了C连的迫击炮分队阵地前。 双方在只相距二十几米的距离上突然遭遇,立刻发生了短促的交火。 左边那个圆形迫击炮掩体被扔进去了两枚手榴弹,两声爆炸和惨叫后就蔫了。 右边却不一样,进去的手榴弹被反扔回来,在半空中爆炸,波及了几名试图冲过去的明军士兵。 紧接着,那掩体中逼急眼了的陆战队员拔掉了60㎜迫击炮弹的保险丝,拿起来重重一敲,然后用力扔了出去。 “轰!” 连续扔了好几发炮弹,这才炸退了这小股明军的突袭。 可在战场正面,80高地西侧的美军阵地已经趋于崩溃。 许多困守在堑壕或散兵坑中的陆战队员发现附近全都是听不懂的语言,惊恐之下跳出战壕向后退却。 这时,陆战5团一营A连赶来增援,撞见了慌忙撤下来的散兵游勇。 连长贾斯汀上尉怒不可遏,一脚踹倒了一名士兵,拔出M7911手枪咆哮道:“你们还有子弹,那就继续战斗,世界上没有活着的胆小鬼陆战队员!” 一名满身血污和泥土的少尉走了过来,“上尉,中國人已经占领了主要阵地。” “那就重新拿回来!你听到了吗?少尉,集结你的人跟着我们反击。” “是!长官!” 不断有二营A连和C连从前边退却下来,然后在此重新集结,而一营A连的一百多人则跟随贾斯汀上尉发起了反冲锋 这时候,参战的两个队的明军陆战队步兵才刚刚夺下了80高地西侧的阵地,立足未稳,甚至都还没肃清残敌,但百余敌人却已经杀了过来。 几分钟后,在非常短暂的对射后,双方士兵在这片坎坷的原野间展开了残酷的白刃战。 这是太平洋两岸两支海军陆战队的首次交锋,亦是血与火的碰撞! 许多陆战一团官兵忽然想到了周长风在开拔前的训示——美国海军陆战队是使用二流武器装备的王牌部队。 现在,大家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周待诏会将使用老旧武器的一支敌军部队冠以王牌。 雷辛冲锋枪、三四式冲锋枪、斯普林菲尔德步枪、二一式步枪、勃朗宁自动步枪、三三式轻机枪,宽度不过二百米的地域上充斥着各种枪声。 【配图】 两种语言的喊杀声和叫骂声交错在一块,伴随着滚滚浓烟直入云霄。 “兄弟们!跟老子上!全都杀光,一个不留!” “万岁!” “特娘的,一山不容二虎!” 血腥厮杀的战场一片混乱,前面的士兵中弹倒下,旁边的立马就冲过来接替,枪声、惨叫声、嘶吼声、碰撞声组成了一曲战火交响乐。 一营一队二排排副余建淮端着二十式自动枪扫射了一梭子,撂倒了一个十几米开外的敌兵。 就在他换弹匣的时候,一名手里握着刺刀的美军陆战队员凌空飞扑将他推倒在地滚了两圈,紧接着刺刀就深深地捅进了胸口。 余建淮拼尽全力从腰间抽出了左轮手枪,顶着这敌兵的肚子砰砰两开两枪,他感到那具身体无力地趴了下来,然后滚到旁边。 他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正逐渐被四周的黑色侵染,痛倒是不痛,只是呼吸困难,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自知性命到头的余建淮偏头看向旁边,只见有个敌兵用工兵锹砍倒了跟他扭打在一起的下士,但马上就被一名怒吼着的瘦弱列兵用刺刀捅穿了肚子。 刺刀的剑格都没入了躯体,拔出来时拉扯出一条血淋淋的肠子…… 再远些,余建淮的视线已经模糊发黑了,他依稀看见有个身影像投标枪似的扔出去了一根管子,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猛烈爆炸。 王牌?今天这瓜岛上只有一支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