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番外一 晨曦徐徐,穿过枝叶缝隙,洒落在别墅区的繁茂绿植上,泛起点点光泽。 昏暗静谧的房间里逐渐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宋则之率先睁开双眸,他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八点没到。 他看了眼仍在熟睡的许时念,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她枕着的手臂,然后轻手轻脚地前往主卫洗漱。 宋则之离开不到十分钟,许时念也醒了。 她已经习惯了宋则之温热的怀抱,所以他一旦没在身旁,就像少了什么似的,意识自动苏醒。 许时念揉了揉惺忪睡眼,依然还是很困顿,像是中途被人强迫地叫醒般。 她躺了片刻,让混沌的意识稍微恢复了些许,懒洋洋地出声喊道:“之之。” 宋则之从衣帽间探出身子,低沉地说道:“醒了啊。” “你在干嘛?” 许时念缓缓地起身,又揉了揉双眼。 “我开灯了啊。” “嗯。” 宋则之按了按一旁的开关,偌大的房间瞬间亮了起来。 被子从许时念的肩膀滑落,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只是颈项跟锁骨旁深深浅浅的痕迹让整个画面看着有种说不出的性感颓落感。 她眼睑低垂着,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完全不设防,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宋则之的喉结滚动了两下,迈开长腿走到床边,然后拉起她柔软的手,低声说道:“我订了十二点的机票。” “机票? 去哪儿?” 许时念的意识有些迟钝,凌晨才睡下,现在她的脑袋像被什么千斤重的东西挤压着般,又疼又重。 “带你去滑雪。” 许时念慵懒地微抬下巴,半眯的双眸还有几分迷离,“滑雪? 为什么?” “给你补蜜月。” 简单的话要在许时念现在不算太清醒的脑子里过了几遍才能组织成她擅长的语言,她好像清醒了几分,微愕地发问:“怎么忽然想到这个?” “年前就开始计划了,没告诉你而已。” “那你说让我计划旅行方案全是假的?” “嗯。” “怪不得你就随便看了两眼,原来是敷衍应付我。” “既然醒了就起床吧,衣服我都整理好了,你把你需要的日用品带下就行了。” 许时念不满地嘟了嘟嘴:“你不能早点跟我说? 这么匆忙。” “惊喜。” “等一下。” 许时念像是想起了什么,“别人是求婚,然后婚礼,再是蜜月,你直接跳过了前两步?” 宋则之理所当然地回道:“你配偶一栏都已经是我的名字了,还需要什么求婚跟婚礼啊?” 许时念:“……”渣男。 许时念刚想下床,一阵酸痛顿时袭来,她的面色变了变,紧接着娇嗔地瞪向宋则之这个狗男人。 原来他以前算是节制的啊,自从和好后,回回让她吃尽苦头。 宋则之的手很自然地伸过去替她揉了揉,语调不紧不慢:“这回不能全怪我,你应该没忘自己缠着我要的样子吧? 轻了慢了还咬人。” 许时念的脸颊又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微哑的嗓音透着明显的娇媚:“抱我去洗漱。” 宋则之轻松地将人横抱起来,许时念又低喃了一句:“就我这样还滑什么雪?” 手脚不利索,过两天说不定还来大姨妈。 宋则之低眸看了她一眼:“那就看着我滑。” 许时念顿时不舒服了,平时这人就够招蜂引蝶了,要是滑雪姿态太帅,岂不是跟进了女儿国的唐僧一样? 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许时念:“不,我要跟你双人滑。” 杜绝别有居心的女性靠近他。 宋则之勾了勾唇:“好啊,期待。” “可我就滑过两次,技术不是很好。” 许时念有些颓败,早知道要跟宋则之去滑雪,她就勤快点练练了。 宋则之沉敛地低语:“放心,我会牢牢抱住你的。” 许时念眨了两下眼睛,脸颊有点娇羞的绯红,傲娇道:“那是必须的,你的职责。” 宋则之给许时念洗漱完,又在她的指挥下帮她整理出了一些日用品。 出发前,许时念的嘴上一直呢喃呜咽着,宋则之轻柔地给他按摩,疑惑地问道:“真这么不舒服?” “难道我还骗你?” “娇贵。” “你将人吃干抹净还说这种话,你自己说你渣不渣?” 许时念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充满控诉地指责道。 宋则之笑了笑。 —— 在飞机上辗转了十几个小时,两人终于到达了某知名滑雪胜地。 办理好酒店入住手续,许时念蹙紧了眉头耍小脾气:“我难受死了。” 宋则之的眼里露出心疼,柔声哄着她:“是我的错,今天我们就在房间里休整调时差。 你有没有想吃什么? 我吩咐人送来。” “没有胃口,你抱着我睡一会儿。” “吃完东西再睡。” 许时念委屈地眼眶都红了,“我都说了不舒服想睡觉,不想吃东西了,你听不懂?” 宋则之薄唇紧抿,平静地看着许时念。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许时念一股不适,她清楚自己像是无理取闹,可她还不能有点脾气了? 昨晚的放纵让她现在腰腿还酸疼得厉害,尤其是私密的那块,又坐了这么久的长途飞机,能好受吗? 一点都不会体贴人,木头人。 许时念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宋则之,眼不见为净。 难受死了,不仅身体难受,心里也堵得慌,还说蜜月呢,没开始就想哭了。 宋则之起身离开床铺,感觉到旁边的动静,许时念更忍不住奔涌而出的眼泪了。 还甩脸色给她看? 好气。 亏她昨晚牺牲这么大,又穿那种没底线的衣服给他看,又跳艳舞主动勾他,床笫之间还热情奔放,结果这个拔吊无情的狗男人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了? 不离留着过清明吗? 等她休整一下,立刻和他分道扬镳。 许时念擦了擦沿着眼角流下的泪水,委屈得要命,连呼吸都喘不顺了。 过了半晌,床的另一边再次下陷,许时念憋着一口气,可还是泄露了抽噎声。 宋则之的身躯蓦地一僵,溢出来的声音有几分急迫:“宝宝,怎么哭了? 真这么难受的话我们去看医生。”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将她的身躯给转过来,可许时念也犟得很,紧绷着不动,嘴上断断续续地说道:“不用你假好心。” 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像锋利的爪子刺进宋则之的心里,他强势地将她的身躯翻转过来,只见许时念的眼睛通红湿润,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沙哑地问道:“我下次一定克制点好不好?” “你不是不理我吗? 还有什么下次,没有了!” “谁说我不理你?” “你一句话也不说就离开了,不就是信号? 我很识趣的,不会缠着你的,你放心,等我身体舒服点就走。” 宋则之啼笑皆非道:“这都哪儿跟哪儿?” 他俯首,薄唇贴上她白嫩柔软的脸颊,轻轻地吻去她的眼泪,低哑地道歉:“我只是想着该如何让你舒服点而已,刚才是去打电话让前台送个暖水袋过来,以及去行李箱里拿药给你擦。” 许时念的睫毛颤了颤,泪珠还凝结在上面,透着几分楚楚可怜,“你不是因为受不了我的脾气?” “你发脾气了吗?” 宋则之的口吻透着不解。 许时念低喃道:“发了。” “没感觉到。 再说就算你朝我发脾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我说过我喜欢你在我面前展示最真实的一面。” 许时念慢慢地收了眼泪,小声嘀咕道:“我又没来大姨妈,你拿暖水袋来干嘛?” “不是酸疼吗? 敷一下应该会舒服点。” “药呢?” 这回许时念的声音更低了,轻得都快听不见,但她好像知道是擦哪里的。 宋则之掀开被子的一角,沉哑地出声:“昨天给你擦了一遍了,现在我看下情况要不要再擦。” “你什么时候擦的? 我怎么不知道?” 宋则之伏低身躯,浅淡地开口:“自然是你睡着的时候,不然你肯?” “我怎么不肯了? 这伤就是你造成的,你给我擦药是本分。” “行。 现在再给你擦。” 一顿捣弄后,许时念的脸上浮着一层潮红,手法好像还挺熟练,于是她出声问道:“你给我擦过几次药?” “没记。” 没记? 那不是意味着数不清? 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宋则之收拾完,然后也躺进被窝抱住她,不紧不慢地出声道:“刚才哭得那么伤心,很担心我不理你?” “谁担心了? 不理正好,我在这里跟十八个外国小哥共度良宵。” “刚擦完药就想着共度良宵了? 看来也不是那么难受啊。” 宋则之的语调寡淡森冷。 许时念的底气弱了一点:“前提是你不理我的话。” “呵。” 许时念的手谄媚地勾住宋则之的脖颈,额头抵上他的,放软了声音哄道:“是不是这么小气啊? 我不能逞逞口舌之快?” “那是不是担心我不理你?” “是哪是哪,担心死了,深怕你不要我。” 这种掺着明显塑料味的话轻易就哄得狗男人笑开了脸,宋则之的手指托起许时念的下巴,低眸看着她泛红且氤氲着水雾的眼睛,“这么爱哭。 我怎么会不理你啊?” 许时念被他这种要溺毙人的温柔搞得心跳紊乱了好几拍,羞赧地轻避开来,嘴上逞强道:“我是因为身体难受才哭的,你别想多。” 宋则之淡笑道:“许老师哭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他高挺的鼻梁轻轻地蹭着她的脸颊,濡湿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许时念感觉脸上的温度又烫了几许,鼻间萦绕的全是他的男性气息。 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只是嘴角挺翘,语气也是显而易见的开心:“你陪我睡觉。” 宋则之收紧了圈着她腰身的手,“睡一会儿,在飞机上就没怎么吃东西,待会儿一定要吃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跟老妈子似的,整天盯着我吃什么,你摸摸我的腰,快成水桶腰了。” 宋则之的指尖轻轻地划了下,从喉咙里溢出笑意,“不,我说它是水蛇腰。” 许时念不其然就想到了昨晚给他跳舞的自己,而且她敢肯定宋则之脑子里也绝对是跟她一样的画面。 扭动摇曳,勾魂摄魄。 许时念:“睡觉,不许瞎想一些已经过去的画面。” 宋则之:“那未来呢?” “我怎么知道?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 “你肯,就什么都有可能。” “好吧,看你对我好不好。” 宋则之刮了刮许时念的鼻尖,笑得纵容宠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