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之间
“醒醒” “嗯？” 莫无伤从泥地中醒来，雨水冲刺着他的脊梁，抹了把脸，站起来用充满血丝的眼珠寻找苏坦，张扬州。 “坦克！！！” “州长！！！！” 过了一会，他感到胸口刺疼火辡，扯开上衣，胸口的烂rou和泥粒，布料粘在一块，向外溢着浓。 他用手接了点雨水，大略清洗了伤口，随后指尖微微冒出寒气，将烂rou冻结后扯下。 做完这一切，强撑着昏厥着找到一处山洞，将口袋中的军用急救包拿出，为自己包扎。 山洞外大雨倾盆不断的冲刷着满是泥泞凹坑的地面，莫无伤靠着山洞的岩石，注视着下面的一切。 这回估计真的要完了。 莫无伤仰着头，听着山洞内钟乳石滴下来的水声。 林清风才刚进到裂缝中，便感觉到这里的不同，远处拥有座像模像样的寺庙。 他将降落伞收好，用折叠军工铲挖出一个坑将其掩埋。 随后将墨刀紧紧握在手中。 朝着那个寺庙出发。 林清风小心翼翼地潜入到寺庙下方，顺着石台一路向山上寺庙处爬去。透过窗纸上的小洞，林清风看见里面有三具人身狐相的身体。 而上空飘起三个打坐的狐狸与下面的身体一一对应。 突然坐于中间的那只狐狸睁开了眼睛，魂体回归身体。 “不要藏了，你刚进来我们就已经感应到了” 林清峰将门推开。 “我们派出了一队人员，想与你们谈判他们去哪了” 胡太爷撇了这面前这个男人一眼。 “放心吧，他们都没死，只不过是受了点重伤而已” “也就是说有谈和的可能性了？” “你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事实上，不是我们不想与你们谈判，而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不想让我们与你交谈，我们只不过是傀儡罢了” 顿了顿，胡太爷接着讲道。 “你可以把我们这样的裂缝叫做遗迹吧，我们呢，本来就是你们东北供奉的山神，没有必要去杀你们，可是问题在于是这个遗迹之内本就有的，或者说是他的意志将我们这些神抓过来，作为——说难听点是作为他的看门狗” “所以事实上我们也十分的不爽他” “那为什么你要将他们三人打伤？” “因为他们一上来就凭着要把我灭杀的决心对我们发起攻击” 林清风盘腿坐下。 “我需要见到他们。” “这是必然的” 胡三太爷大手一挥，一男一女便出现在林清风眼前 “你们。。” 正当林清风看向苏坦两人时，胡三太爷却又将他们藏起。 林清风面露不善 “要人可以，但你得先替我们杀了意志。” “要挟我？” “不是” 林清风盯着面前硕大的狐狸头 这就是仙里仙气的狐狸。 “行” “你的心跳很不寻常，可以说你也不是属于凡人，你应该达到了半人半神的进步，只不过你还需要成长，所以这对你绝非难事。” 胡太爷双眼微冒金光，看着林清风。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所谓的意志到底在哪？” 胡太爷沉默不语，低着头在思索着什么 半响 “从这儿往北走，有一个山洞，但是我警告你，我们赶到那里的话，从这里赶到那里的话需要大约三分钟而他在感应到危险之后，必然会强行控制我们去攻击你，所以说你也只有三分钟的时间能够杀掉他，不过，到那后会有人接应你” 林清风点点头，对着三位鞠了一躬之后转身离去。 三个老狐狸！ 林清风看着小庙，他明白，他们是用那俩人作人质，以此来让他心甘情愿的当个杀手，三个老狐狸算盘倒打的挺好！ 看着北方那座山峰，林清风马不停蹄的向北赶去。 “呼.....～” 一位少女跪坐着，轻抚手中的兔子，白纱将她青涩的身体笼罩，阳光穿过树叶，唯一轻薄的只有白纱衣。 林清风一路向北，终于来到山下。 用手将树叶拔开 少女掌中捧着的免子耳朵微动，瞬间跳离 少女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纯黑的曈孔放大，眨着眼睛。 林清风厌烦的将层层树叶斩开。 “沙。” 树叶摩擦的声音不断响起 少女转头望向他，神光普照，叶碎散落，将光线化为渔网，网住少女的睫毛，像跪坐的自然精灵和拔刀的勇士，如此美好梦幻，连时光都会为他们停滞。 而童话注定会回归现实 半响，叶碎落地。 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双杏眼，单纯而又含情脉脉地对着人说：来吧，我很单纯，请爱我，伤我！ 以说她满足了男人少年时期对纯洁，灵动，淘气，美丽的所有幻想。 属于大自然诞生的精灵。 摆开思绪，林清风露出一个自以为和蔼可亲的笑容 “小姑娘” 女孩盯着他，满脸警惕。 “你知道遗迹意志在哪吗？我是他的远房亲戚。” 。。。 “你吓跑了我的宠物。” 女孩缓缓起身，发丝粘在诱人的粉色下唇上。 膝盖的部分因为底下的青苔变成了绿色。 这一切却又刚好使得她看起来像一颗青涩的果实，透着懵懂，透着未知。 她两三步跨到林清风面前，直视着他 “我要一只兔子” 一双大眼睛死盯着林清风 得！ 沉默半响，林清风妥协了 “行，抓完后带我去见遗迹意志。” 女孩没说话，算默认了。 “走吧” 女孩赤裸着脚走在前面，一对玉足踩过尖锐的碎石，树枝，脚底却异常光滑红润 林清风紧跟着 看着女孩光滑的脚底，林清风若有所思。 “所以” “你家大人呢” 。。。。 得 走着走着，林清风耳朵一动，锁定草丛，忽然弹射出去，一把将一只兔子抓住。 兔子不安的乱踹 “那” 女孩接过兔子 “这是公兔” 女孩举着兔子 林清风瞥了一眼 。。。腮帮子鼓得挺用力 “你只说要兔子” 女孩气愤地别过头，但还是抱着兔子，老实带路 “跟我来” 林清风摸摸鼻尖，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树林中穿梭着，高大茂盛的树枝甚至弯下地面。 许久 林清风看着眼前清澈的一汪潭水陷入沉思 “这就是——？” 扭头看向女孩 女孩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不知道什么遗迹意志，但你帮我抓了兔子，我就带你来看看我的小湖” 说完，一脸骄傲的看着林清风 “漂亮吧！” 好嘛，单纯少女，林清风自认倒霉 然后一脸神秘地招手，让林清风来到旁边和她一起蹲下。 无奈，林清风朝她走去 “嗯？” 潭水倒映着两人的面孔。 “神奇吧！” 少女指着湖面，看向林清风，单纯地让他有种负罪感。 。。。。。。。。 “哎。。。。。。。” “小朋友，别闹了，我找遗迹意志有事” 女孩不解的看着他 随后恍然大悟般，站起身来对着潭水大喊。 “阿湖！！！” 只见平静的潭面突然变得起伏不止，林清风将刀柄握紧 良久，从中跳出一个透明的人形生物。林清风刹那间斩出，人形生物被劈成了两半。 。。。。。。 湖灵默默将下半身重塑 。。。？！！ “这个人还要找遗迹意志，你知道他在哪吗？” 阿湖转头看向林清风随后他起他，将他拉到一边。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一颗水头，不知用什么原理发出厚重的低音炮。。。 林清风三观崩坏了 “我是他的远方亲戚” 林清风一脸正经的说着。 。。。。。 骗鬼啊？！！！意志会有亲戚？！ 看向他腰间的那把刀，阿胡突然明白了，平复心情，再次开口 “其实我也是被拐进来的，我原本不是属于这里的，我是外面的水灵，但是如果你要找什么意志的话，那估计就是那个女孩了。” 见林清风在沉思，水灵又补充了一句。 “证据？” 湖灵转身丢出水刺，水刺在无限接近少女时骤然破裂。 “有可能是你自己主动将水刺弄碎的” 。。。。。 湖灵强忍怒气，将山上的巨石推下，在距离少女头顶不到10米时，瞬间化成粉末。 。。。。。 得 “你真的能忍心杀掉她吗？” 林清风看着水灵，即便这个人头完全透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林清风仍然感觉他正在戏谑的笑自己。 “但是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是” 林清风看着远处的女孩 “是啊，所以我才说你能忍心杀掉她吗？” “你为什么不杀了她？” “因为我们是被召进来的，虽然说不知道是用什么方式，但是我们是动不了她的，好像是有某种禁制，只有你们这种纯粹外来的人才能把她给杀了” 。。。。。。。。 林清风，沉默了许久。 其实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有所怀疑，一个女孩子生存在四周无人荒郊野岭的地方，总是光着脚，一直长到现在，脚上不可能还那么光滑，甚至也不可能如此干净整洁。 再就是兔子，对于陌生生物是非常害怕的，然而在她怀里的一瞬间竟然安稳的打起呼来。 宁可错杀。。。。。 林清风握紧刀柄，手心不自觉的分泌汗液 “你最好别骗我” 撇了水灵一眼 “干嘛骗你？” 林清风缓步走向玩着水的少女。 林清风走到女孩身后，将刀高高挥起，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正当他要挥刀砍下时。 “等等！！！！！” 莫无伤踉跄着从山洞中走了出来。 “莫无伤？” 莫无伤一把将他扯到一旁，少女满脸疑惑的看着两人。 “你听我说，她是无辜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意志，而且与其说他是意志，更不如说是意志附在了她的躯壳中” “可是杀了她就能把这个裂缝给解决掉了，不是吗？” 莫无伤哑口无言。 正当两人沉默时，水灵开了口。 “等到三天之后，意志会夺回身体的主动权，那时候她才是意志，在那三天之前，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少女” “如果你们都不想当坏人的话，可以选择到那的时候再把她给杀了” 水灵早就看出来，就算没有莫无伤，他林清风也不会真的劈下去。 呸！圣母。 “可是” 莫无伤还想说些什么 “不用再商讨了，这已经是一个折中的方法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杀了她，如果不杀了她到时候遭殃的是我们” “你如果再敢反对的话，连你一同杀了。” 林清风冷冷的看着莫无伤。 “还有一件事情，你队友？” 莫无伤低下头。 “三位大神那” “所以你明白了吗？这是一场交易，他们要靠我们杀掉意志” “不要再做无所谓的傻事” 水灵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切。 林清风来到女孩面前，蹲下身对着她 “三天过后我们会带你去一个很美丽的地方，现在在这里有什么愿望你可以对我们讲” “真的？！” 女孩十分惊喜。 “可是真的有比这个潭还要漂亮的地方吗？” “有的，你看这个潭水仅仅是这么小的一块地，我们那儿有三峡大坝，有桂林山水，有山啊，鸟啊，猴啊，水质也比这里要好得多，你见过猴子吗？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去看金丝猴，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面一闪一闪的........” 女孩看着林青风绘声绘色的比划着 “那我有了第1个愿望，你雕一个金丝猴出来给我看看” 林清风愣住了。 随后为难的看着面前的朽木，按照脑中的印象进行雕刻。 此后短短几天时间内，木雕作品摆满了整个山谷。 “无伤，我跟你爹是好兄弟对吧？” “他是你的上司，你是他的部下” 莫无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这样雕刻的任务就交给你来了，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没日没夜的刻那个木雕，你看我的眼圈” 林清风将他那张刀刻般的脸贴近，眼袋厚重深沉。 看着一点憔悴的林清风，莫无伤出于心中的人道主义接过了他手中的刻刀。 “对了，她只剩下半天时间了” 莫无伤愣了一下。 “她是无辜的” 林清风，皱了皱眉 “但是事关人类，不，应该说我国本地区人民安全，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看着慢慢走去的莫无伤。 林清风很明白，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只可惜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们善良。 “林大哥呢？” 女孩一脸纯洁的望着，莫无伤，他的怀中抱着那个耗时两天完成的三峡大坝以及桂林山水的微缩木刻 莫无伤看着木雕，每一个都栩栩如生，看得出来尽管时间赶，但是他仍然在用心的为女孩展现着外面的世界，这也许是他们能留给女孩最后一点善良和温柔了吧。 “你再给我刻个五岳吧！” 女孩一脸欣喜的将三座巨大的木头推到他的面前。 “好” 莫无伤盘腿坐下，开始雕刻 “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女孩荡着脚，看着手中的木雕。 纯真的眼睛中闪烁着对于外面世界对于自由的向往。 “想请你和林大哥一起吃一顿饭” 莫无殇愣住了 “是，是吗？为什么呢？” 月光洒进山洞内，将少女纯白的长裙照耀的熠熠生光，仿佛九天玄女下凡。 “因为你们是我的朋友” 顿了顿，仿佛若有所思一般看着莫无伤。 “但我更觉得你们是我的亲人” 莫无殇闻言低下了头，强烈的愧疚感，使得他满脸通红。 山洞外 林清风一支又一支的抽着烟。 大脑中不断有个声音在提醒着他。 那还只是一个孩子.......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泪水无声划过脸颊。 林清风的左手紧握山洞壁外的岩石 生生将岩石抓碎。 “对不起.....” 将眼泪抹掉，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现在已经快要到凌晨了。 林清风神色冷峻，将刀缓缓藏在风衣后。 “你可以出去了，接下来就由我来看着她” 林清风语气不容置疑，将莫无伤直接赶了出去。 随后转头看向女孩。 “快点睡吧，姑娘，等到明天我们就把你接到外面去” 女孩微微点头，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盯着林清风。 “我想说谢谢你们” “嗯” 林清风面无表情的说道。 女孩自讨没趣，转身生闷气 。。。。。。 “我认为你们很无趣，很伪善，直接杀了不就完了，何必要留个念想，让他沉浸在幻想的中，然后再将美好的希望破碎” 水灵趴在山檐上，在远处盯着山洞。 “我们也知道这是伪善，但实际上我们都心知肚明，这只是我们的自我赎罪罢了，为了让我们心中的罪恶感少一点” “切！” “我活了那么多年，见过的人不在少数，你们这样的做法往往伤害的是两方” “如果你们只在乎利益的话，只伤害一方不就好了。” 莫无伤不想回话 也许这就是神和人的区别，神更接近真实人更接近幻想中的虚伪。 —— 看着熟睡的女孩 林清风咬咬牙，将刀从后背抽出。 一步两步的走向女孩。 林清风双手颤抖，刀高举过头顶。 秒针在不停的转着，凌晨到了。 肌肤碎裂，血滴四溅，林清风半张脸被鲜血喷洒。 他跪倒在地，木雕也被撒上了血红。 “叩！叩！” 刀掉落在地上，林清风双手，紧按头部，蜷缩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听到山洞内的嘶吼，急忙跑进了进去。 莫无伤刚踏入山洞，便觉得一阵的反胃，眼前一幕幕熟悉的景色，此时都染上了那纯洁少女的鲜血。 “呕！！！” 水灵看着地上抱头痛哭的男人，心中莫名感到一丝恐惧，在他的眼中，男人的身体是透明的，只剩下一颗心跳在不断的迸发。 恍惚间，水灵往前踏进一步，而就在这时他的身体也被切开。 “别过来！！！！” 林清风血红着眼，心中巨大的负罪感就像一座山，几尽要将他压溃。 水灵往后退了几步 “听着，你先冷静，这件事情不是我们的错，要怪就只能怪命运的安排。” “狗屁！！！！才刚刚长到花荣岁月正茂的年纪，才刚刚知道外面有个美好的世界，什么都不知道，只因为身份，我们就杀了她！！！杀了她！！！！” 林清风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可是是你动的手不是吗？” 水灵淡淡的补充了一句。 林清风狰狞的脸逐渐扭曲放松，随后到呆滞。 “扑通” 林清风无力的跪倒在地，眼泪和鼻涕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大脑几近空白。 是的，是他下的手，他是一个刽子手，要下地狱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