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橡祖
陈德有些担忧起来，因为，他看到过，这棵古树上，好多地方都有被雷电击中的痕迹，他藏身在这树洞里，万一大树又被雷电击中，该不会把他也给电了吧？！ 就这么着，陈德干脆不管了，直接入定，修炼起来。 风云激荡、雨雾纷飞、电闪雷鸣之时，天地间的元气显得分外活跃，修炼的效果显然好过平时。 修炼一阵后，陈德得到了这样的感悟。 因此，便沉下心来，彻底入定，进入波澜不惊、空明无我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可能是两个时辰，也可能只有一两刻钟。 忽然，惊雷阵阵，一道耀眼巨大的电光，贯穿天地，照彻四方。 这棵古树的高度，在这一片区域里，可谓鹤立鸡群、木秀于林，很自然地，这一道非同凡响的闪电的一道分支，就不偏不倚地落在古树的树冠上。 “噼啪！” 古树的一条巨大的树枝被雷电劈断，“哗啦啦”地往下落。 巨大的电流，沿着旁枝、巨大的树干、树根，“唰”一下，流归大地。 电流窜过的瞬间，树洞中的陈德不能幸免。这一过电，让陈德全身剧痛，继而酥麻，他一时有些晕眩。 陈德便自然而然地将念力放出，旋即进入了置身天地的状态。 忽然陈德似乎听到了一声呻吟，神魂层面的，非常微弱、似有非有。 这似有非有的呻吟，很像是在沉睡中被刺醒，是那么的不情愿，就在那儿嘟囔着。而且，这神魂波动非常微弱。 与神魂沟通、交流，陈德是有经验的，便是与苏云阁的沟通。 他运起意念往古树躯干里传去。 “嗯，熟悉的感觉。” 那神魂又像是嘟哝了一声。 古树躯干、根系庞大，那神魂的藏身之所，只要它不愿意，陈德便无从得知。 “喂！大个子，我们俩有缘啊。” 陈德的神魂波动里，传出的是这样的信息。 “有缘？什么叫有缘？” 对方传回的神魂波动，慢而悠长，这样的回应，显得很是呆萌。 这也难怪，因为，这参天古树，产生了意识后，从没有与人交流过。 只是在有了意识后的上千年的漫长岁月里，在那些极短的修士路过它身边时，他们的对话，能让他逐渐了解一些人类语言。 相对复杂和深奥的语汇，这古树神魂还真是不懂。 “缘嘛，就是人与人，或者人与物、与事件间的一种奇妙的联系。” 陈德耐心地回答道。 “奇妙的联系。” 古树之魂这样嘟哝着重复道。 看它如此呆萌，陈德一时童心泛起，便传去意念道： “看来好多人类的语汇，你都不知道，不如你就移居到我们人类经常出入的地方啦，好不好？” “你在耍弄我，我又走不动的。” 古树之魂并不笨，它如此答道。 “你走不动，我可以帮你呀。你这么大岁数了，应该见过人类移植树苗吧。” 陈德决定将玩笑开到底。 “小友，你开玩笑呢。我是树的祖宗啊，可不是小树苗。你看周围，还有这大山之中，有好多我的子孙啊。” 它的节奏慢而悠长，这么长一段意思，花了好长时间，才全部传达给陈德。 “祖宗，你也知道这个词！那么，你是什么树的祖宗啊？” 陈德带着笑意，问道。 “我听到有人叫我龙橡树，我可以叫自己橡祖。” 得到这个意念传送，陈德禁不住笑起来，传去意念：“你好啊，橡祖。” “小友，你好。” 这橡祖的意念里，满含兴奋。 看来它很愿意与陈德交流，这也是它等待了上千年的时刻。 “我说大个子，不如我帮你搬到我宗门那里去，那边的灵气，比这里要浓郁许多，对你应该是有好处的。” 陈德继续着前面的话题。 “你容我想一想。” 这橡祖回答后，好似陷入了沉思。 陈德在等它的思考结果，这一等，就等了好久，让陈德以为这家伙一不小心，陷入了沉睡中。 “小友，我看不好。” 等了这许久，就是这样的回答，陈德忍不住，立即问道： “大个子，为什么呢？” “宗门之中，神魂修为强的修者多，我已有神魂意识之事，定然瞒不过他们。接着，就会有好多人来探查研究，我神魂尚弱，可经不起折腾。” 橡祖的回答，陈德觉得很在理。 因为，树木花草产生灵智，在修真界里也绝对是稀罕的事情，知道橡祖有了灵智，届时，出于各种目的，前来对它进行探查和研究的修者，亦或是前来观赏的修士，绝对不少，而且可以说是延绵不绝。 从橡祖的角度，绝对是不胜其扰。 从与橡祖交流的这一段来看，它对于搬迁移居一点都不反对，这对一棵树而言，非同寻常，因为，俗话有云：人挪活，树挪死。 陈德依稀猜测到缘由，于是就通过神魂波动问道： “大个子，你是不是很想搬离此处啊？” “对啊，小友。” 这一次，橡祖的回应很快。 “为何？” “你可知道，你现在藏身的树洞，是怎么来的吗？” 橡祖却是如此问道。 陈德想了想，答道：“莫不是被雷击中后形成的？” “不错，小友真聪明。”橡祖答道。 “这么大的树洞，那得多大的雷啊！” 树洞中的陈德感叹道。 “正是一个惊天巨雷，劈中了我的躯干，在我的树干中，形成了一个几乎贯穿到地面的孔洞。中了这个惊天巨雷后，我是奄奄一息，几乎就完全枯萎了。” 橡祖悠悠地回忆着。 陈德听了，咂舌不已：真的是好厉害的雷啊。 “应该是持续的大雨，让我从燃烧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保存了我仅存的一线生机。而这个巨雷在我身上的肆虐，一边灭绝我的生机，一边又与我的庞大生机化合，让我在几乎死去的状态下，生成了第一缕意识。就从那以后，我就有了神魂。” 橡祖在回忆中，几乎是无喜无悲。 陈德也能想象得到，一颗曾经的参天巨树，在有了意识后，面对自己不堪的残躯，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世间的雷电，既是毁灭者，也是创造者。 也就是说，雷电的力量，在毁灭的同时，在一定的条件下，是会创造出另类生命来的。雷电的考验，有时就是否极泰来。一如修士的渡劫。 “或许这就是你的生魂雷劫。” 陈德自顾自地嘟哝着。 “自从我有了意识，就知道，每当风雨交加之时，多半会有雷电，有雷电之时，我十有**会被雷击。” 橡祖与陈德的神魂交流，越发流利起来，不再是慢吞吞、磕磕绊绊的。它又传来这样的意念。 “那你可是真惨啊！” 陈德表示同情。也理解，因为，橡祖的身躯在这一带，最为挺拔高耸，可谓鹤立鸡群，一有雷击发生，它多半躲不掉。 “雷击对我的身躯，还有我的神魂，都有伤害。我如果能生长在一个雷击很少，或者没有雷击的地方，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橡祖感叹着，意念中满是沧桑的感觉。 这一人一树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橡祖的感叹和沧桑，让陈德很想帮它，能找到一个安逸的安身立命的所在。所以，他在思索。 而橡祖此时，似在回忆它有了记忆后的过往。 陈德思来想去，不由得就想到了，自己前段时间，在宝雲别院附近的那块巨石旁，曾经产生过的，关于橡祖与他融魂机缘的感慨。 他脑中灵光一闪： 宝雲别院所处的那个盆地，就其地形而言，一颗参天巨树挺立在那里，与周围的山峰、山脊相比，相对地就不显得突兀。 或者说，盆地边沿的山峰、山脊，对生长于盆地中的参天大树，能起到拱卫的作用，也就是，每有风雨雷击之时，雷电只会往盆地边沿的山峰、山脊上的树木身上肆虐。 心中有了这个主意后，陈德便通过意念，将那个盆地的地形、地貌，还有那块巨石所处的位置的影像，传给橡祖。 橡祖得到这些信息后，陷入了沉思中。 一会之后，它向陈德传来意念： “小友，以我对空间、地形走势的理解，这个位置极好，难得你能想到这样的地方。不过，我有一个疑问。就是那个盆地的灵气浓度怎样？如果灵气浓度比这里差得远，对我就没有益处。” 听闻橡祖此言，陈德心里转起了念头。 如果，橡祖答应搬迁到那巨石所处位置，以它根系的发达，可以说，它能将附近地下的一切，全都看得一清二楚，那个灵植园，以及空间法阵，它也是能发现端倪的。 不如，就将自己的这个极重要的秘密，与它分享吧！ 心念至此，陈德不再犹豫。将意念传输过去道： “橡祖，如果你能答应保守秘密，不将我接下来告诉你的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精怪、灵兽、妖兽，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然后，你再定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