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好像鬼影飘过

    进入S.M公司，丁浩宇有些兴奋。

    这种兴奋罗纪很熟悉，就好像多年前他刚刚进入MIT时的感觉。因为上了心仪的学校，所以内心激动。

    只记得那是一个午后，罗纪就站在学校的基里安方庭。方庭的草坪有些颓败。风卷起残草碎屑，悄悄的扬在空气里，阳光照耀之后让人恍惚间以为是金色沙尘在飘浮着。

    站在方庭往前看，就是必须仰视才能看到的麦克劳伦楼，原本纯白色大理石修建的大穹顶与罗马廊柱，因为岁月的冲刷显得有些旧。麦克劳伦楼大理石面上，用罗马字母刻着亚里士多德、牛顿、富兰克林、巴斯德、拉瓦锡等人的名字。学校里的人通常将这里称为“宇宙中心”。

    真是令人怀念，罗纪当时很开心，但身边的丁浩宇却显得无比淡定。

    而此时此刻，身份调转。当丁浩宇如此兴奋的时候，罗纪只是觉得他有些吵闹。

    可能从头到尾，丁浩宇的志向都不是学业吧。虽然无法理解追星族的感受，但罗纪还是很给面子，没有进行语言攻击。

    虽然真的很想语言攻击一下，这个志向一点都不远大的混蛋。

    “放松心态吧，好好发挥。”罗纪安慰了一句。

    丁浩宇点点头，然后开始在心里重复着旋律。这首歌节奏感强，所以很容易记下来。

    事到如此，丁浩宇紧张是有的，但是一点都不怯场。总结一下大概就是有钱人的自信吧。对于绝大多数练习生来说，这都是改变命运的机会。但对于丁浩宇来说，还真的就是一个兼职而已。

    “你在这好好练习，我去一下洗手间。”

    罗纪拿出纸巾，打算去洗个手。他微微有一点手部洁癖，不是说非要洗不可，但是洗一洗手会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

    洗手间的人不是很多，这是临时开放给面试者的。罗纪仔仔细细的洗手，洗完之后又用纸巾擦干净，随后就感觉身后有个鬼影横着就飘过去了。

    即使是大白天也有点吓人，罗纪虽然是无神论者，但架不住这么一惊一乍的，猛地转头：“谁？”

    “呀！”那個飘过来的鬼影吓一跳。

    好，误会解除，是人。

    应该是一个女生，但是披头散发，而且低着头。可以看到头发是湿的，而且很僵硬又散乱的披在脑袋上，似乎是发胶抹多了，还反光呢！

    什么鬼啊？

    罗纪用韩语问道：“你好，你也是面试练习生的吗？”

    对方弯着腰，低着头，似乎有些尴尬，但还是答道：“不是，我就是练习生。那个，麻烦先让我用一下水。”

    罗纪躲开一点，看着女孩开始放水，并且用水往自己头上淋。

    不像是发胶抹多了，而且这洗手间是开放给面试者的，既然都已经是练习生了，怎么跑到这来了？

    罗纪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他想为丁浩宇打探一下练习生面试的消息，眼前有一个现成的，肯定要多问几句。但直接问似乎不太好，所以罗纪打算先套套近乎。

    女孩有些狼狈，因为洗手池的水是触控的，所以她想洗头的话，必须要不停按着水龙头。

    “需要帮忙吗？我的意思是，我帮你按着触控的位置。”罗纪虽然这么说，但已经走上前了。

    “那......谢谢。”女孩显然是想拒绝的，但现在估计是真的很难受，所以最后答应了。

    罗纪伸出手帮着女孩按着触控位置，此时才看到女孩的头发似乎被很黏的东西给黏住了，洗起来也很麻烦。肯定不是发胶，因为没有什么味道。

    “冒昧问一下，你头发上面的是发胶吗？”罗纪故意问道。

    “不是，是......”女孩又犹豫了一下，问道：“听你的韩语，是外国人对吧？”

    罗纪点点头：“没错，我陪着我朋友来面试。”

    “练习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美好，特别是外国人。”女孩大概是因为罗纪的善意帮助，所以开口说道：“我头发上的不是发胶，是糖水。”

    “糖水？”罗纪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是被欺负了吗？”

    女孩此时把头发洗的差不多了，拿着随身携带的毛巾擦一擦，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说道：“是。”

    挺倔强的样子。

    早就听闻韩国的前后辈文化，还有各种欺负的事情，没想到刚来韩国就遇见了。

    罗纪说道：“所以有人换了你的水，或者是换了洗发乳，又不让你用练习生的洗手间，逼着你到这边来出糗？”

    女孩不咸不淡的说道：“你很厉害，猜的很准。还有，谢谢你的帮忙，我叫涩琪。”

    “伱好，我叫罗纪。”罗纪递出了自己剩余的纸巾，说道：“用纸巾擦脸吧，你毛巾已经湿了。”

    涩琪接过纸巾，也接受了罗纪的善意，说道：“谢谢你。”

    “不用客气。”罗纪笑道：“我朋友也是面试练习生，将心比心，我也不希望的朋友被欺负。话说远了，对了，你已经是练习生了，这面试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一下？”

    涩琪看了看罗纪，问道：“你呢？你不是来面试练习生吗？”

    罗纪摇摇头：“我不是，我只是陪着朋友来而已。”

    “那倒是可惜。”涩琪感觉罗纪长相不错，有点明星底子，竟然不是来面试的。随后又想到罗纪刚刚的话，说道：“面试其实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要真说有，那就是自信吧。实力是其后，有些人能不能当练习生，不用看实力，看脸就知道了。但即使当了练习生，也只是第一步。练习生能出道的，又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说到这，涩琪其实都有些不自信了。她已经当练习生好多年了，去年是她距离出道最近的一次，S.M公司最新组合函数，涩琪已经跟随组合把出道歌曲都练好了，最后却被淘汰了。

    这种一步之遥，又被打回原形的经历，基本上能摧毁百分之九十的练习生。瞬间从A班掉到后面的班级。

    涩琪就是这样，整个人失去自信，无法专心，从A班掉到C班，也因为到了C班，所以遇见了欺负人的事情。

    在练习生的分组里，只有A班是没有排挤欺负这种事的。因为A班是出道预备队，同班的未来可能是自己队友，所以不能闹的太僵。

    涩琪现在自己的情况都不太理想，完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所以罗纪想请教她，那还真的是屎壳郎遇见便秘的——白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