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风骤起-泪流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 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确诊怀孕一个月之后，徐涛给何晴发过去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是一家私立医院的马院长，你明天和他联系一下，找个时间带木子去做个检查。” “木子平时检查不是安排在了妇幼医院吗？怎么要转到这个医院去。”何晴看着这个号码，对徐涛安排的事情，不无有些疑惑。 “你不需要问那么多，你带她过去就行了，你直接说你的名字，相关事情我都和他交待清楚了。” 何晴只能按照徐涛的要求和马院长通了电话，约在了下周一的早上过去，约定了马院长之后，就和木子通了电话，木子很疑惑，因为她上周刚做了检查，医生说妊娠反应后期会好一些，只是叮嘱了她一定要保证营养之外就没有说其他的事项了，是母亲发现哪里不对了吗？要找一个专家帮自己看看，心想着多一个医生看看多给点意见也是好的。也就很愉快的答应了也和学校请了假。 去的头一天晚上，徐涛和何晴叮嘱到：“你带着她去做完检查，马院长会告诉你孩子的性别，你不要多嘴多舌的和木子说什么，知道消息之后立刻给我电话。知道吗？” “马院长能说这样的事情。”何晴惊讶的问道。 “我自然是和他协商好了的，没有把握的事情我能会去做。” “哪你提前知道性别有什么乐趣，生下来的那一刻知道不是更加惊喜。” “我不想惊喜变成惊吓，我看木子的状态不像是个男胎，你那个时候怀孕的时候身体轻的很，什么都能吃，她怎么反应这么大，至今肚子都不见大。” “才四五个月，不显怀很正常，你你你是因为我怀的是男孩那个时候才那么重视我的。”何晴通过徐海的回复倒是明白了另一个事情。 “啰里八嗦些什么东西，知道结果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不喜欢猜。”徐涛的脸上已经出现不耐烦的状态，这种时候何晴知道，自己最好闭嘴。 何晴周一开车带着木子去了马院长的医院，这是一个四层楼高的私家医院，马院长矮胖矮胖的一看就是无比的精明，带着何晴亲自去了b超室，安排人给木子做了检查，检查完了之后，木子独自一人在院长办公室外面等着，何晴带着b超进了院长办公室，木子也想随着何晴进去听听院长怎么说，还是被何晴给制止住了，没有多会何晴就一脸忧郁的出来，木子看她的神情吓坏了，追问她是不是孩子有什么事情。 何晴只是白了她一眼，就找到一个角落里给徐涛打电话了，木子跟着她但又不敢追的太紧，只见她和对方说了几句话，就听到电话那头有咆哮的声音，木子追了过去，何晴赶紧把电话给挂了。 “mama，医生说了什么吗？是小孩不好吗？mama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木子满脸慌张，急切的问着何晴。 何晴叹了一口气看着木子：“医生说孩子没事，你一会自己回家吧，我一会还有点事情。” 木子拉着何晴：“不不，你的神情不对，你一定不要隐瞒我啊，mama，有什么不好的一定要告诉我，我能承受得住。” 何晴甩掉木子拉着她的手：“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自己叫个车回去吧，我先走了。真是不知所畏。” 木子呆呆的看着何晴离去的身影，转身往马院长办公室走去，何晴不告诉她，她可以自己去问马院长，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应答，又走到旁边的办公室，问有人有没有见到马院长，找了半天都没有遇到这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找累了坐在医院的休息区内只有给徐海打电话了：“海。”刚叫了一声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怎么了，你在哪呢？你先不要哭，你和我说什么事情。”听到木子的哭声，徐海也紧张起来。 木子带着哭腔：“海，你能不能给母亲去个电话，问问她孩子是有什么事情吗？无论如何都要告诉我。” “孩子怎么了，为啥要给我母亲去电话？你先冷静下来，先把事情和我详细描述一下。” “嗯今天，今天母亲带着我来一家医院检查，是个马院长给我做的检查，我想跟着母亲进去问问孩子是什么情况，母亲却不让我进去，只让我在外面等，我看到母亲脸色很不好就出来了，所以我非常担心，是不是孩子出什么事情了，我就问母亲，可母亲怎么都不肯告诉我，母亲是不是怕我承受不住，有什么话不敢和我说，你帮我和她说说，我很坚强的，我自己的孩子无论好坏我都能够照顾好的。不要让我不知道孩子的情况，海你一定要问问母亲，一定要问问啊。”木子在电话那头哀求着徐海。 “她在你旁边吗？你把电话给她，我来问她。搞什么啊？” “母亲说她有事就走了，我又去找马院长，我想找他问问为什么他和母亲说完之后，母亲就神色不好了，可是我找不到他，我在这找了有两个小时了，都见不到他的人影，我还想在等等，等到下午一点，他会不会过来，我想知道孩子是什么情况？” “别别，媳妇，你回来，我去接你，我来问老妈，是什么事情。你先回来。”听到木子要在哪里耗着，徐海心里也有点慌了。 “别，我想等他，你帮我问问老妈是什么情况。” “你把地址发过来，我问完老妈就去接你。” 木子在电话那头哭的梨花带雨的，有一个大爷在休息区等拿药的过程就做在木子的旁边：“姑娘啊，不要这么伤心，世上的事情只要能过去都不是大事，你要找马院长过两天再来吧，我刚听说他出差去了，参加什么学术研讨会去了，早就走了，你在这等是等不到的。过两天再来吧。” “走了，谢谢叔叔，感谢你。” “不用谢。有没有人跟着你啊，你自己能回去吗？早点回去吧。” “谢谢叔叔，我自己叫车回去。” 这是她和徐海结婚之后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大的争吵，木子回到家之后，不吃不喝的再床上蜷缩着身子等着徐海的回信，她从下午等到晚上，从晚上等到第二天，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木子抱着枕头无助的靠着床边，哭泪了就睡，睡醒了看看手机那头没有回音又哭，她不疑有他只是一味的以为孩子肯定有什么情况了大家才这个样子。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徐海才一生疲惫不堪的回来，木子听到开门声，立刻飞奔了过去：“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母亲说什么了吗？你快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啊，我真的快要急死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一天没有回来的徐海没有看她的眼睛，只是拎起带回来的餐盒：“你肯定没有吃饭吧，我带了海鲜粥回来了，木子你能不能改变这个一生气就不吃不喝的毛病，对你自己不好，对孩子也不好啊。” “我吃我吃，我现在就吃，你告诉我孩子怎么样了？” 看着木子满脸的泪痕，如水的眼神充满着忧虑，徐海的心一颤，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沉默了一会。 “你先吃完我们再沟通。”徐海哑着声音回答着。 “好好好。我立刻就吃。”木子把徐海带的粥拿到餐桌上，也不怕烫着自己赶紧把粥给喝了。 徐海站在门边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木子很快的吃完了粥，再次走到徐海身边，满脸期待的问道：“海，我吃完了，我有力气了，你告诉我。究竟什么事情。” 徐海努力扯了一下嘴角，让自己脸上有一点笑意，握起木子的手，轻轻的拉着她走回了房间，扶着她坐在床上，摩挲着她的手背：“母亲和我说了，孩子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你不要多想。” 木子听到他这么说立刻站了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孩子没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都是这个样子。” 木子反抓起徐海的手：“海啊，海，我们是夫妻啊，我们要共同承担的，你不要把事情一个人隐藏起来，我是孩子的母亲，我能承受啊，海求求你了，你告诉我好不好啊。” 徐海看着声泪俱下的木子也红了眼眶，犹豫了半晌才把木子拉到自己的身边：“媳妇，你要相信我啊，孩子真的没有事情，你现在怀着孕呢？你这样的脾气首先影响的就是我们的孩子。” “不，你还是不肯说吗？我们的孩子已经受到影响了，是我不好，是我的身体太差了，气血不足，那个中药有好几剂我都没有喝，是因为我懒惰了，我才影响到孩子的，我真的该死啊，我为什么不考虑会影响到孩子我居然没有喝完，我怎么能这样……”木子一味的责怪自己。 “不是、不是，木子你听我说，孩子真的很好，木子啊，不是你的原因，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徐海停了一会，话到了嘴边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木子一脸的懊恼，还在责怪自己，不想让木子多想：“木子啊，你一定要正面去看待我，看待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媳妇这件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哪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我真的被蒙在鼓里真的害怕了。” 徐海用力的握着木子的手：“木子啊，孩子很好，只是她是个女孩。医生检查了没有问题，我们家里人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他们找了医生检查出孩子是个女孩。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们以后还可以生男孩的。” 木子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徐海，就因为自己怀的是个女孩，就闹出这么大个动静，女孩就不是人了吗？ 这是什么道理，木子猛的抽回自己的手，她突然间想到，徐海整晚没有接电话，也没有回来，也仅仅是因为她肚子里面是女孩吗？ “你也是因为她是个女孩，你就昨晚不回来了，你也，你也觉得女孩没有男孩重要，你也是这么想的。”木子看着徐海的眼睛，希望从帅气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希望看到他的心里写满了不是。 徐海没有想到木子居然会这么问他，他迟疑了，这个迟疑让木子的心骤降，眼睛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木子木讷的离开了房间。 “不，不是。你听我说，媳妇，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那是我们家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徐海跟着她的后面，看着她离开了卧室走向次卧，关上门锁上门，无论徐海怎么敲门都不回应。 徐海内心的火一阵接一阵的往上涌，他不知道该向谁发泄，他该说什么，他该做什么，气愤的他走向客厅见到杯子摔杯子，见到碗摔碗。 徐海接到木子的电话之后，立刻就给何晴去了电话，何晴此刻正和她的姐妹团吃着午饭，而他的媳妇正一个人坐在医院里面到处寻人，他听到电话那头的欢声笑语，他能说什么。他的母亲见他追问之前还搪塞着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媳妇多想了，见他后面言辞激励才躲开她的姐妹走到一个角落里和他说：“是你父亲想早些了解孩子的性别，就带着她去了一家私人医院，就这么个事情，孩子是个女孩，你也知道你父亲多么重视家族传统。不过我们也知道这个生孩子哪是一击即中的是吧，现在又不是生不了二胎的年代，她又年轻，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总会生个男孩的。” 徐海被这一番言语惊呆了，他本想发火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想到何晴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他知道和母亲说什么都没有用，一切都是父亲的主意，他给徐涛打了电话，希望他能够尊重自己，不要做一些没必要的事情。 “什么是没必要的事情，传种接代就是最要紧的，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为子要孝。你们好好准备准备，后面继续生，你才不要做一些无谓的事情。挂了。” 他没有说通自己的父母，反而被他们说了一通，徐海气的把手机都摔了出去，现在的手机质量太好了，怎么摔都没有摔坏。看着躺在地上的手机不停的响起，是木子在找他，可是他怎么能够告诉木子，自己的父母只是检查了一下孩子的性别。木子又会怎么看他的父母。在父母眼中的真理但是在他们看来已经为人所不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