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讲解
崇祯听完杨永明的话后呷了一口茶，好半天后才说道：“永明说的可是真的？这西方日后当真如此强大。” 不等杨永明回答，崇祯继续说道：“不过不管是不是真的，永名所说的确实有理，我们应该如此去做。 还有那日本果然如太祖所说，从上至下全都卑劣不堪，无一好人。” 杨永明回答道：“确实如此陛下，我们现在正与那西方各国处在一个分水岭，因此，我们还有机会，但如若……” 杨永明没有说完，但崇祯明白，他也想通了，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祖宗之法不还是人定下的。 再说了，太祖所说的只是针对于他那个时候，现在时代都在变了，那些祖言早就不适用于现在了。 而且他相信，如果太祖在这个时候也一定会进行改变的，所以一定要改，一定要进行变法。 还要大改，要追随世界的潮流，全部都打倒重来。 崇祯虽然下定了决心，但还是头疼道：“永明啊，朕也觉得要变，甚至进行大变。 可那些官员们，唉。 总不可能把官员都杀了呀，要真那样的话，恐怕整个朝廷都得崩溃呀。” 杨永明点头道：“陛下所忧确实，但是陛下，如今的大明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了。 想要让他重回健康，就必须要经历刮苦之痛，把那些烂掉的腐rou全部挖掉，只有这样，新rou才能长出来。” 杨永明见崇祯还是脸露优色，继续道：“陛下可曾想过，江南为何反对开海？ 又为什么要废除商税？难道万历天启年间的抗税，真的是因为百姓活不下去了吗？ 陛下可曾有好好想过这其中的问题？” “这……”崇祯预感不妙，他回想了以前的种种，前几朝的皇帝虽然被朝臣骂做昏君，但是却国库充盈。 而他自登基以来虽然被称之为圣君，可这税收却一年不如一年，到如今更是连军饷都凑不齐。 你要说如今的官员比前几朝的要清廉，他宁可相信黄河的水能够倒流。 崇祯深深的吐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对杨永明道：“永明，你说吧。” 杨永明叹了口气道：“陛下，我还是那句话，大明其实并不缺白银，确实，如今大明境内的银矿基本都被开采殆尽了。 就算还有一些，我们如今也开采不了。 但就算如此，我大明依旧不缺白银，甚至每一年白银的数量都在增加，陛下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其实这个时候，世界上大部分的白银都流入了大明，他们需要大量的茶叶，瓷器之类的。 而这些东西，只有大明才有啊，但每年西洋从我大明拿走如此多的东西，官方却没有记录，更别说税收了。 这是为什么？” “莫非……”崇祯有些惊讶。 杨永明点头道：“陛下想的不错，这些都是江南豪绅们私下贩卖的。 陛下应该知道嘉靖年间的倭寇横行吧，其实大部分倭寇都和那些江南大族们有所关系，甚至很多江南大族都牵涉其中。 另外，陛下对郑芝龙可有印象？” 崇祯想了半天后说道：“有所印象，崇祯元年郑芝龙表示以“剪除夷寇、剿平诸盗”为己任，诏授海防游击，任“五虎游击将军”，此人说到底，只是一个海贼而已。” 杨永明听后摇头笑道：“陛下你可知道，你口中的这个海贼，不但是福建的土皇帝，在海上，尤其是近海更是当之无愧的霸主啊。 他在被招降之后，便以朝廷的名义兼并了其他海盗，在崇祯六年更是打败了有海上马车夫之称的荷兰人，也就是人们说的红毛。 从此以后其威名更是远传，西洋人想要来此做生意，就要花钱从他这里买一只旗子，确保航行的安全。 也就是保护费，他一年下来的收入，有三千万两白银啊，而这只是海上的收入，还有土地，贿赂等等。” 众人听后顿时目瞪口呆，崇祯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三千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 大明一年的税收是四百万两白银，加上一些实物税，总计大概是两千万两左右。 而这些是在太平年间才会有，现在可是崇祯朝，天灾人祸不断，能收上来个五六分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然而现在杨永明确告诉他，福建一个小小的总兵，每年的年收入就有三千万两，别说现在，就是在太平盛世都比朝廷的赋税还要多。 这让他怎么敢相信，怎么不震惊？ 只见崇祯脱口而出道：“这，他马，朕。” 杨永明见此连忙继续说道：“陛下想想，郑芝龙每艘船要收三千两银子，这一年下来就是一万艘船。 这一万艘船来大明做生意，和谁做？谁又有那么大的本事做？江南的官场贵勋哪一个不需要打点？ 谁又有如此多的钱来做这些事情，打点就需要如此多的钱银，那利润又是多少？ 如此看来，恐怕整个江南的贵勋官绅都卷入其中了。” 杨永明停顿了下继续说：“当年太祖皇帝禁海其实并没有什么错，因为那个时候大明刚刚建立，百废待兴。 根本没有精力再去对付海上的危机，然而现在和那时候已经不同了，要知道当年成祖皇帝让郑和七下西洋。 不知道从西洋带回来多少奇珍异宝啊。” 崇祯还是有些不信道：“永明，百官们都说下西洋耗损国库，加重了百姓的负担，才被新君终止。 如若真的如此挣钱，为何历朝历代都没有人再提出下西洋？” 杨永明叹了口气道：“陛下，如若不这样，那些人怎么挣钱呢？ 我大明对外是用朝贡外交，看似是用一些我们值钱的去换别人一些不值钱。 但实际上，这定价权可是在我们手中，我们说这个东西多少钱，那就是多少钱。 说他的宝物不值钱，那就是不值钱，他能有议义？ 陛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以成祖皇帝不吃亏的性格，如若下西洋真的不挣钱，他还会七下西洋吗？ 有一句话叫做闷声发大财，我们挣了钱能够到处去说吗？成祖皇帝早就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呀。 至于那些百官贵勋他们能不知道？他们更加是知道其中的暴力呀。” 崇祯听后一脸的复杂，仿佛在说，这其中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