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单恋
秦悦之知道自己和韩旭哲有了婚约，可她却不敢去学校里找他。其实他们从认识到现在，统共也就讲了几句话。 他喜欢吃什么呢，又或者喜欢看什么电影？秦悦之比较直白，她喜欢看喜剧电影，那些夸张的动作还有奇怪地妆容，每每都能把她逗得捧腹大笑。 那韩旭哲呢，他会喜欢吗？ 秦悦之有些怕了，她害怕他们以后会相处不好。她记得上次韩教授让她回答一个问题，结果她答完了，别人都笑话她了。也不知道韩旭哲，会不会嫌她笨。她恍恍惚惚，后知后觉的发现突然答应结婚，是多么不好的事情。 秦悦之打算去学校找小凡，毕竟她是她的学生，应该能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到了学校，秦悦之给林依凡打电话，意外的是，对方没有接。秦悦之也没有在意，林依凡要是上课的话，电话都是打不通的。 她打算在学校里等她一会，这次她没有敢到处乱转，而是坐在路边的椅子上耐心地等。等的无聊了，她就用脚蹭地玩。蹭着蹭着，秦悦之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假山旁，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林依凡将手里的一叠纸递给韩旭哲后，就把手垂在两边。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她两只手紧紧地拽着两边的衣角，脸也涨得通红。 韩旭哲接过林依凡手上的东西，翻了好几页，然后点点头，跟她说了几句话。林依凡的精神立刻好了不少，仰起头跟韩旭哲说着什么。。 秦悦之呆呆地看着两人，她攥了攥胸口的衣服，想让那不舒服的感觉散开。然后，韩旭哲把东西还给她就走了，林依凡望着他走的方向，好一会儿都没有动。 等她转身的时候，就看到十几步外站着的秦悦之。她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伤心。林依凡嘴巴张了张，身上涌出了一阵无力感。她下意识的想转身走开，却不想秦悦之追了过来。 “小凡！！！”秦悦之见她神色冷淡，拉上她的手时，动作格外的小心翼翼。林依凡身体一僵，却也没推开她。 “你是生我的气了吗，是我做错了什么？” 林依凡抿抿嘴，然后偏过头，质问道：“你是不是在你爷爷面前闹了，要嫁给韩教授？” 秦悦之一怔，然后猛地摇头：“是爷爷问我要不要嫁的，我就同意了！” 林依凡仿佛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韩旭哲那样的人，那样的人竟然这么儿戏的就被定了终生。林依凡一直觉得，韩旭哲不是平凡的人，他的另一半一定要有着有趣的灵魂，能跟韩旭哲有精神上的共鸣。他们应该像是神仙眷侣一样，有自己的小世界，外头的人都不能窥视半分。 她记得去年冬天，她到他办公室交材料。就看到他坐在窗边，身形微侧，手支着头，桌上放了一本散文集。窗台旁边是一盆水仙，风一吹，水仙的花瓣微微颤动。韩旭哲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侧目一瞥，神情冷淡中带着倦意。只那一眼，林依凡觉得心脏被什么重重地一撞。 他真的是没有一点烟火气，她脑海里不由得蹦出仙人之姿这个词。 这样的人，要娶的居然是秦悦之。 所以，他以后要天天围着她问今天晚上吃什么口味的蛋糕吗？林依凡一直是把秦悦之当成是最亲密的朋友，她希望她能快乐，能被呵护一辈子。 可不应该是韩旭哲的。 最让她痛心的是，韩旭哲居然就答应了。她父亲那得来的消息，秦悦之的陪嫁，是城东的一块地，韩家一直想要造本市最大的购物中心，所以双方就达成了协议。 韩旭哲似乎反抗都没有反抗。 林依凡有种信仰崩塌的感觉。她握了握手里的论文，这是她好几个不眠之夜，奋笔疾书出来的。刚开始开题时，韩旭哲说她这题目太大了，不好写。林依凡告诉他，自己会努力试试，写出让人满意的毕业论文。 她就是想得到韩旭哲的认可。 结果这人，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不理俗事，居然那么现实。 秦悦之看着好友的表情，有点像生气，又有点像伤心。她想了又想，然后问：“小凡，是我和韩教授结婚让你不高兴了吗？你喜欢他对不对？” 林依凡身体绷了绷，然后嘴角向上勾了勾：“之之，这么直接的话你对我说说就算了，跟别人可别这样。别人会觉得你故意挑衅的。”说完，林依凡觉得累极了，她甩了甩手，对秦悦之道：“之之我今天累了，我们改天再见面吧。” 秦悦之认定了她为了韩旭哲的事不高兴，就伸手拦她：“小凡你别生我的气啊，我马上去跟爷爷说，就说我不嫁韩教授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说不嫁就不嫁的？”消息都放出去了，要是现在作罢，那两家人都成了笑话。秦悦之真是不谙世事到极致，天真的她，世界里只有她自己，从不会考虑事情的后果的。 但林依凡也不能跟她计较，她一直是这样的人，还能怎么办呢？ “可你不高兴啊，我不想你不高兴！”秦悦之真挚地说着。在她眼里，小凡比韩旭哲重要好多好多倍，韩旭哲再好也比不过她。 她如此这般，林依凡也不由地动容了。 “你…真是…让我没辙。”！林依凡摸摸她的头发，问：“肚子饿了吧，我带你去食堂吃糖醋小排。” 秦悦之晃了晃她的手：“小凡你不生气了啊！” “我没生气。”其实，大概是对自己一直的信仰失望了吧。那虚无缥缈的迷恋被打破了，其实回味起来也并没有那么难过。林依凡捏了捏手中的论文，洒脱一笑。 她林依凡自认有很多要紧的人和事，那区区的暗恋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饭桌上，秦悦之看着碗里的糖醋小排，戳了几戳后，小心翼翼地看林依凡的脸。 林依凡胃口倒是不错，一口气吃了好几块肉。见秦悦之不动筷子，她问她：“怎么，今天不想吃了啊！” 她摇摇头，说：“小凡啊，我刚刚说的都是认真的，你相信我啊！” 对方摇头：“哪有那么简单啊！你爷爷地都让出去了，你说不嫁就不嫁，你让你爷爷怎么办？” 秦悦之瘪瘪嘴，她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见她茫然的样子，林依凡语重心长地说：“之之，你爷爷一直在为你操心，他怕以后没人照顾你，才做这个决定的。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任性，以后好好和韩教授相处吧。” 说到韩旭哲，秦悦之又茫然了，她手撑着下巴，哭丧着脸：“怎么相处啊，我连他喜欢干什么都不知道。” “首先是和他多接触。”林依凡敲了敲桌子，然后示意秦悦之往后看。 她看到韩旭哲端着餐盘，坐在后几排的位置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坐过去？” “我…我不敢啊！”秦悦之当场就怂了，林依凡气的恨不得给她脑门一巴掌：“不敢什么啊，你们都有婚约了，你是他未婚妻，一起吃饭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秦悦之被骂的抖了抖，然后端起餐盘，一步一挪地走到韩旭哲旁边。 韩旭哲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了秦悦之。那次吃饭后，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不过身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秦悦之看着韩旭哲，她觉得他的眼神看上去好冷，不像小凡和爷爷那样，眼里都是笑意。 想着小凡的话，秦悦之还是鼓起勇气，道：“我们能一起吃饭吗？” 韩旭哲没说什么，点点头。秦悦之欣喜地坐下去，看到对方餐盘里就几样炒时蔬，唯一的荤腥就是小段清蒸鱼，她抄起筷子就想把碗里的糖醋小排夹给他。 韩旭哲看出她的意向，出声道：“你自己吃吧，我不喜欢吃太荤腥的东西。” “还有，我不习惯吃别人盘里的东西。” “啊.....哦，这样呀.....”秦悦之讪讪地点点头，把筷子缩回去了。 她看了一眼对面的林依凡，对方指指嘴巴，暗示她说话。可秦悦之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压根不知道说些什么。 饭吃完后，秦悦之很沮丧。她手指头攥着衣裙，看着正在收餐盘的韩旭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韩旭哲放好餐盘，见秦悦之站在原地不动，他上前敲了敲桌子，出声：“要我帮你收吗？” 语气冷淡，听得她脑子一抽一抽的。 “我自己来。”她怯生生地说着，然后手忙脚乱地收拾。由于紧张，险些把盘子扔飞了。 放好后，秦悦之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她左右张望着，韩旭哲突然出现在她旁边。 “手机和包都没拿。”他把东西递过来，秦悦之接过。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笑容，可秦悦之突然觉得他好相处多了，冲着他笑了：“谢谢你。” 事后，林依凡还跟她说，她笑得实在是太不矜持了，要不是她眼睛大，保准要眯成一条缝。她说她应该和穆容容学学，什么叫莞尔一笑，大方得体。 那笑容有些晃眼，韩旭哲怔了一怔，然后目光稍稍游移到了别处，等回过神，他对她说：“我送你回家吧。” “可以吗？你不要上课？” “我两点过后才有课。”韩旭哲尽量耐着心跟她解释。他看了一眼手表，就径直朝前走，秦悦之赶忙小跑着跟上。韩旭哲步子并没有放慢，直到秦悦之哎哟一声，显些摔倒，他才慢慢停下来。韩旭哲慢慢转身，见她穿着高跟鞋，不适地一步一挪，模样十分狼狈。他深吸一口气，将有些失控的情绪收敛住。秦悦之来到他跟前，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呀，穿这鞋我走不快。” 韩旭哲没接话，就跟她并肩一块走着，这次他走得并不快。 到了他车边，韩旭哲对侧过头，说：“副驾驶位上有东西，你坐在后边吧。”秦悦之失落地盯着他看，她其实挺想坐在他旁边的。 ※※※※※※※※※※※※※※※※※※※※ 韩教授，今天你装的高冷，就是以后流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