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舍弃需要勇气
微光闪耀在迪奥指尖，他的身前，是怀表与冠冕。欧尔比雅站在他身旁，似乎期待着迪奥的选择。据她所知，千百年来还没有几个人能够走到这一步。 “你只需要用你的手轻抚它，就可以得到它的力量。” 她更加倾向于迪奥会选择怀表，毕竟是直接掌控时间的力量，这就是突破命运的关键。但欧尔比雅无法多说什么，这份选择还需要交给迪奥。 古树外的阴云在靠拢，暴雨刚刚停息，海风吹来一阵潮湿的空气。风的声音，像是激昂的战场。迪奥听见了巍峨的山峰浩荡，还有如战鼓般的心跳。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择什么？不用考虑太多，说说你的想法就行。” 迪奥看向树旁的欧尔比雅，他早就让瓦尼拉艾斯回到船舱，去照顾昏睡的两个孩子了。或许迪奥心中有了一个决定，或许只是猜测，他需要验证自己的想法。 欧尔比雅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想了想，从浅棕色的大衣间翻找着什么。她从一本古书的夹层里拿出一张纸页，递给迪奥。 “在此之前，海贼王哥尔多罗杰…应该是哥尔D罗杰和神之谷殒命的洛克斯D吉贝克。据说这棵巨树也在他们身旁出现过，不是『全知之树』的样子。” “只不过留下的记载太少，我也没有那个资格从『全知之树』中寻求答案。但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的选择似乎并没有打破命运……洛克斯死于神之谷，罗杰死于11年前。” 她摇了摇头，即使获得了『全知之树』的部分智慧加成，欧尔比雅也不清楚怎样打破命运的cao控。 欧尔比雅寄希望于眼前的少年有所不同，虽然洛克斯和罗杰都曾失败了，但也留下未来的火种。而迪奥的力量是她从未见过的，或许这样一个外来之人能够破解这困境吧。 “我听说过他，毕竟是大名鼎鼎的海贼王。看来最终他被海军逮捕，或许也有命运作为背后的cao控。” 迪奥的眼中泛起了点点光芒，他看见了古树的记忆，从神之谷到拉夫德鲁，那是这百年间两位打破命运的大海贼。但结果却令人惋惜，或许这世上也只有那几个人知道这些。 『假如有这么一间铁屋子，绝无窗户而且是万难破毁的。里边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被闷死。然而从昏睡入死，他们全然不知道就要死的悲哀。』 手腕上的藤蔓手环，像是一副手铐，连接着命运掌控的铁链。迪奥没有解放全世界的想法，只是想让自己超越命运，在这铁屋子之外获得安心。 做一个『秘密皇帝』。 “时间停止的能力……或许我迪奥布兰度本就该觉醒这样的替身。真是无比的诱惑，如果命运能够掌控我的话，应该早就预测到我的选择才对。” “也就是替身能力，或者是王权的选择吗。一个是我目前最珍视的力量，一个是我曾经最想要达到的目标。” 迪奥看着古树旁静止的『滚石』，嗤笑一声，似乎已经明白了这一切。而最终的结论却有些凄凉，令这个少年眼角有些湿润。 暴雨骤降，灾厄没能继续到来，因为古树听到了迪奥内心的声音。欧尔比雅受到了古树传来的信息，有些惊讶于迪奥的勇气，或者说是觉悟。 生并非死的对立面，死潜伏于生之中。而有的人死后方生。 迪奥明白了，他知道为什么洛克斯和罗杰没能摆脱命运的束缚，因为在这里选择的人之中，只有他是独自一人，没有任何的羁绊和责任。 或许洛克斯和罗杰也隐约知道了些什么，但却身不由己，一个是面临着猛烈的战斗，另一个选择了同伴，不愿意孤身一人走上这条苦难的道路。 “我选择放弃这些……” “瓦尼拉艾斯，看看这艘船还能不能开动，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船舱的大门被推开，瓦尼拉艾斯从中走出，他感觉面前不远的迪奥变得有些虚弱，但却变得有些不同。 那熟悉的力量消失了，迪奥显得有些落魄。暴雨淋湿了他的短发，让他感受到寒冷的火焰，像是冷风一样漂泊。 云墨色的苍穹，被阴云积压着。冠冕与怀表一同掉落在古树旁，他没有选择任何一份馈赠，无论是内心中最渴望的目标，还有最珍贵的力量。 此刻的迪奥，已经具备了舍弃替身的勇气，虽然这十分的残酷而痛苦。 “我在我的黑暗里，是空阔的大理石平面，有着倒映的天国。与其说是让我寻求通往天堂的道路，不如说灵魂的蜕变令我看到自己选择的道路。” “放弃他们而已，这就是我的选择。我才应该是掌控它们的帝王，所谓命运也将会为我所用。” 若是选择冠冕，那就接受了这个世界的命运。纵然拥有着无上的权力，也不过是命运的奴隶罢了。 而那令时间停止的能力，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它也就是另一个迪奥布兰度的命运而已。替身是精神力的显现，如果选择怀表，迪奥会重现另一个世界的轨迹，在某一天沙漠的夜晚，被『滚石』剥夺生命。 看似是自己选择的能力，实际上是另一个世界的命运枷锁。它或许真的能够离开这里的管控，但也就是套上了新的枷锁而已。甚至于这个囚室更难逃脱。 唯一脱离命运掌控的方法，那便是放弃自己的目标与力量。 可又有多少人能够完全愿意从头再来？无论是自己的责任、感情、地位都将会发生变化，反抗命运真的会让自己变好吗？ 说不定本能过上一生富足的生活，却因此饿死在第二天夜晚。你的反抗似乎就成了一个笑柄，甚至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曾经反抗过。 就像前文的后半段： 『你大嚷一声，惊醒这几个较为清醒的人，但是这不幸的少数者要去承受这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你对得起他们？』 失去了力量，又该怎样应对那命运的针对，源源不断袭来的灾厄，终究会压垮你的坚持。 现在的迪奥，只是空有一身替身的外壳，失去了潜在的一切能力。至少还能有替身存在，迪奥也是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 『世界』的塔罗牌彻底恢复了平静，但远处的霍金斯内心却掀起来惊涛骇浪，他能够看见一只金色的独角仙，飘飞在空中。 这不是任何一份馈赠的产物，而是属于迪奥的蜕变。手腕上第三条手环碎裂成星光，汇聚成这片刻的独角仙模样，片刻便消失在云间。 迪奥回头看了一眼古树，还有欧尔比雅与抛弃的冠冕、怀表。他知道自己注定会走上这条坎坷的道路，这是对过去的告别，他要凌驾于命运之上。 “告诉我你的名字！” 霍金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占卜眼前的少年。塔罗牌的结果显示，迪奥就在刚刚不久前，已经死去了。 眼前的他，似乎成为了命运之外的存在。 “迪奥布兰度。对了，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你想要跟我走吗。” 暴雨下，有一双亮红的光芒闪过，迪奥盯着霍金斯，等待着他的选择。但迪奥更想要直接将霍金斯灭口，只是最后问一下他的志向。 “感谢你的邀请。我只是好奇而已，你现在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 霍金斯早就占卜过自身的命运，死亡率0%，而基本上有很大概率能够从中脱身。他也就没有什么顾忌，更何况此时的迪奥显得有些虚弱，自己的硬实力也是足够的。 “那好吧，很遗憾你做出了这个决定。动手，瓦尼拉艾斯。” 远处的霍金斯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力，拉动他向着左侧躲避。也正是这一瞬间，脚下曾经站立的甲板出现了一个圆洞，整个圆柱形区域都被清除。 那正是瓦尼拉艾斯的『亚空瘴气』，霍金斯当然不知道他的能力，只是不受控制地躲过了这一击。 死里逃生的感觉，让霍金斯惊出一身冷汗，如同无数飞速的子弹擦肩而过，还是第一次，霍金斯体会到了没有预料的危机。 “果然是这样，还真被我料到了。命运在庇护着你，『亚空瘴气』的攻击你应该完全感知不到才对。” 当霍金斯回过神来，眼前已经出现了无数拳影。他连忙拔出自己的佩剑抵抗，怎奈这份强大的破坏力与速度，根本来不及反应。 鲜血溢出，每一拳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就像面对着远古的巨兽，霍金斯竟然直接被恐惧袭击。 更不用说那看不见的攻击，虽然霍金斯每次都能被一股力量所救，但这也会使他瞬间脱离对身体的掌控。『亚空瘴气』的攻击无法被观察到，霍金斯发现，事态好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你还想打吗。” 霍金斯想要再次挥动佩剑，空中闪过阵阵剑光，寒色却骤然停滞在空中，有一双手将剑身握住，让霍金斯再也无法让佩剑前进分毫。 灰色的手指从拳套显出，一只手松开剑身。拇指轻轻用力，剑身直接断裂成几截。接着是向下缓缓按压，几声清响，伴随着无数金属的碎屑落下。 直到剑锋被捏起，扎进霍金斯脚旁的木板间。一把完好的佩剑，几秒内便化成残片，只有霍金斯紧握的剑柄前，还有一点剑身的痕迹摇摇欲坠。 迪奥渐渐走近霍金斯身旁，他的眼中泛起金色的火花，让密云之下诞生出光芒。虽然替身的能力失去了，但作为精神力的展现，迪奥依然能够掌控强大的力量。 “你还想再打吗。” 声音有些低沉，迪奥似乎并没有想要等待霍金斯的答案。他皱起眉头，阴沉地看着霍金斯的双眼，闪过一丝寒芒。 淡淡的血腥味终于来到，像是刚被涝起宰杀的鲜鱼，裹挟着海风拂面。不仅是霍金斯的伤口裂开，身旁阴沉的海水终于露出了暗红，是那无数海贼的血液。 他看向了古树，似乎有一丝变化。不同于之前的压抑，迪奥感受到了平静，似乎是松开身上的枷锁。这是新生，迪奥相信自己的力量。 “你想活下来？” 迪奥的话语令霍金斯找到了救命稻草，他忍住剧痛点点头，将佩剑放下，放弃了抵抗。只剩下短小的剑柄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掉在海中。 霍金斯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占卜对自己的庇护，在迪奥面前已经失效了。他已经无力撼动这压倒性的破坏力。 阴云未散，却也露出了本属于清晨的红光。但霍金斯并没有感受到温暖与放松，这片红光从迪奥身后照来。 迪奥好似浴血的恶魔，少年精致的脸庞被阴影遮蔽，只留下冷到凝固的五官，平静地盯着霍金斯的眉间。就像是孤狼藏在野冢之间，用一片身旁的血红，领来死亡。 或许这就是眼前少年的真实面貌，藏在人间的恶魔，赋予恶人的救世主，象征罪恶的贵族公子。 “那就努力活下来吧。” 不知从何处，又一支箭射穿了霍金斯的咽喉，他并没有任何出血的感受。『箭』刺穿的是霍金斯的灵魂。 迪奥看着失而复得的『箭』，内心倒也有了些许的安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支『箭』并没有消失，而是一直跟着迪奥。 “第三支『誓约箭』，你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以至于那个世界的命运都无法cao控你。” 霍金斯的身躯慢慢倒下，身体没有再多的伤痕，却丧失了灵魂，他不是『箭』选中的替身使者，也就失去了最后的价值。 迪奥挥了挥手，瓦尼拉艾斯用『亚空瘴气』吞噬了这一整片区域，让霍金斯彻底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上。 “真是遗憾…看来命运也保护不了你。瓦尼拉艾斯，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塔罗牌随风飘荡，跟随在迪奥身后，似乎在显示着什么…… ---------- ---------- 『世界』近距离力量型替身 力量：A 速度：A 射程距离：C 持续力：B 精密度：A 成长性：A 无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