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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 互相伤害啊!

    第707章互相伤害啊!

    政事堂中,长孙无忌开口:“今年诸官调整甚大,不宜再有大动作。”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褚遂良悻悻然。

    他原本打算利用职司,将戳眼的范铮撵去诸如虢州之地,图一个清静。

    没打算将范铮撵到交州都督府、安西都护府,河南郡公自认已经非常善良了。

    都没唱“送你离开千里之外”,好客气的。

    那啥,曾经的御史大夫李乾都撵了,还差区区一个范铮吗?

    但是,长孙无忌才是派系之首,自己只可马首是瞻,能说个啥?

    长孙无忌淡淡扫了一眼兀自不平的褚遂良,心头一声暗叹。

    自己就不是啥宰相肚量,褚遂良比自己肚量还浅。

    这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不是说范铮就不能下地方为官,而是从朝廷的利益着眼,范铮留诸司更有益。

    别的不说,把范铮撵地方,尖底船你褚遂良来指导啊!

    堂堂右仆射了,咋还分不清轻重缓急呢?

    长孙无忌鼻孔里哼了一声:“你那续弦也出了吧。”

    花甲之年犹能一树梨花压海棠,许敬宗饮食男女之名颇甚。

    但是,再怎样也不过是家丑,许敬宗自己遮掩一下,或者汗巾往面上一蒙,装作不知也能混过去了,你褚二何故揭短!

    憋着一肚子气的褚遂良,左看看、右看看,朝许敬宗开火了。

    奇怪,为什么他会鬼使神差地说出推卸责任的话?

    ――

    没资格混政事堂的范铮,听到高履行幸灾乐祸的笑声,微微摇头。

    许敬宗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身为州牧,当时同州的大小过失,他都得承担相应的责任。

    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同病相怜尔。

    每一句话都是可从史书考证的真话,可一旦联系起来,立马感觉变味了。

    严格按礼法来说呢,通房丫鬟顶天也就能成为妾,许敬宗的作为已经不合礼法了。

    长孙无忌微微摇头,否决了褚遂良的意气用事:“着左右候卫暗中查探,若只是无知村夫戏言,且莫过问。”

    许敬宗混乱的家事,听上去荒唐可笑,可自他之后,子孙六代富贵、八代可考,有几人能及?

    许昂是配流岭南了,许昂之子许彦伯却留在长安城,日后之聪慧亦少见。

    反正许敬宗还养了舞姬无数,建连楼以让舞姬跑马为乐,纵人老心不老,也有地方花天酒地。

    “本来这也是事实,无可厚非,可有人提起陛下龙潜时为晋藩之事。”

    许敬宗的话,当然伤不了正得势的褚遂良,却不免让政事堂诸宰辅看轻了褚遂良。

    尖底船造不出来,大唐就不能去搂银子回来,你说亏不亏吧?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没有人比长孙无忌与高履行清楚,大唐有多少窟窿要填。

    褚遂良只知道可劲地花钱,从来没认真算过,大唐究竟产生了多少缺口。

    这样的话,是最难堵嘴的。

    他也知道,自己的狡辩……不,脱口而出的话,经不起推敲。

    作为侥幸的江都生还者,许敬宗的嗅觉格外敏锐,几乎死过一次的他,不愿再落入该死的险境。

    许敬宗恨恨地瞪了褚遂良一眼,垂首领命,心头却难免起了怨怼。

    来啊,互相伤害啊!

    我,许敬宗,高阳县男,不要颜面的么?

    政事堂的目光齐聚到许敬宗身上,即便与许敬宗再不对付,也难免有几分怜悯,其中又以司徒李元礼最甚。

    “听说许尚书长子许昂,为太子舍人,才高八斗,喜?”

    被贬同州是他一生少有的黑料,提起便是被羞辱。

    很多事,只是官府一时处置有误,甚至都说不上错,认错即了事,或待时间慢慢消磨去了,偏偏要强行堵口,最后闹得沸沸扬扬。

    朝中诸官,论赏赐之丰厚,无出许敬宗之右。

    许敬宗面色一阵红一阵白,许久才咬牙:“太尉容禀,犬子许昂不孝,请配流岭南。”

    原来,这个满嘴仁义道德的仆射,就是那么一个货色?

    长孙无忌摇头叹息:“待朝会,右仆射自上表请罚俸吧。”

    偏偏他那才华横溢的长子许昂,与虞氏还勾勾搭搭、藕断丝连,哪怕许敬宗有点乌龟肚量,也忍不住想发火。

    彼时的同州刺史,可正是你褚某人!

    褚遂良面容一黑。

    故而,别管他是哪个派系的,这问题还非得禀报长孙无忌不可。

    该死的褚遂良,打人不打脸!

    许敬宗原配裴氏早亡,陪嫁婢女有姿色,人老心不老的许敬宗给她改姓虞,立为继室。

    至于学校,呵呵,那是司功参军的职司,与曾任刺史的褚某何干!

    简而言之,拿着八十文钱做百文的事,总有缺口弥补不了。

    安史之乱时,与张巡共守睢阳的许远,便是许敬宗的玄孙。

    没法,官场上的卧龙凤雏数不胜数,总有大聪明以为往黎庶嘴里塞果核就成了。

    谁都知道,捉钱令史实则是变相的卖官。

    褚遂良垂首相应,一时间面红耳赤。

    这么说吧,捉钱令史、公廨钱的弊端,历任宰辅都心知肚明,奈何没有充裕的财力堵住这窟窿。

    褚遂良闷哼一声:“此等逆贼,俱该杀!”

    礼部尚书许敬宗忧心忡忡:“下官在坊间,闻得村夫俗子嚼舌头,议及晋州多番地震。”

    贞观朝努力征讨、积攒,好不容易有了点家底,晋州连年地震、登天军一成立,白费劲了。

    临了,许敬宗有意无意地开口:“礼部彻查同州学校,有三处于永徽二年起,启用不法书籍,诋毁先帝功绩。”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越堵闹得越大。

    长孙无忌自然不至于蠢到这地步,若真有人在背后搅风雨的话,他也不介意杀个血流成河。

    许敬宗也就是在史书编撰中上下其手、坑了长孙无忌一党、赞同皇后废立,用后世观点来看,典型的官混子。

    史书是骂许敬宗为大唐第一jian佞,事实上,除了附和对付长孙无忌一党,许敬宗真害过哪个有名有姓的人物?

    真正导致许敬宗背负第一jian佞之名的原因,还是因为废立皇后之事,与千年的观念相左。

    就看看他能安然活到老死,子孙还能延绵富贵,就应该知道,许敬宗小节不行,但极少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