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苏郎将
第246章苏郎将 李佑努力挤出笑颜:“王恭送宗正卿。” 下次木杖别打那么痛,我还是好藩王。 李百药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李佑,再打量了他身后的佐官,一声轻叹:“好自为之。” 轺车出城,李佑一息闭眼,齐王府的奴仆赶紧拉他入舆辇,飞奔回王府。 这个时辰,还可以睡一个回笼觉。 人生,唯美食、美人与美梦不可负。 左卫翊府前行途中,不时有游奕奔走回报,搞得像是真的上了战场。 “郎将治军严谨,难怪当年能破张金称、败杨公卿、马踏突厥牙帐。”李百药赞了一声。“老夫不通行伍,故一直有一个疑惑萦绕,不知郎将可能为我解惑。” “昔汉武威名赫赫,夺西域,得汗血宝马、乌孙马,缘何这两种马匹没在中原大肆培养、成为中原诸朝军马?” 苏郎将轻笑:“首先是数量问题,少量的马匹不足以改良整个庞大的群体,就如一滴墨汁无法尽染一湖水。” “然后是品种退化问题,草原的马种,到了中原,适应帘地的情形,几代下来,奔跑能力和本地品种差异不大。” “最重要的,是负重问题。末将这一身山文甲,重四十斤,加上各种兵娶箭矢,再加末将自身重量,三百斤是只多不少的,乌孙马与汗血宝马快则快矣,承载力不足,这才是突厥马、吐谷浑乔科马被倚重的原因。” 李百药叹息:“竟是如此!” 难怪那些劝皇帝守土即可、无须花庞大靡费打突厥二国的建言,皇帝从来置之不理。 除了各种战略、恩怨因素,马匹恐怕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即便大唐的骑兵也不弱,可在整个队伍里,比例不足三成。 有优化战斗力的因素,也有马匹短缺的尴尬。 进入两座丘陵之间的峡谷,苏郎将的左手轻举,身后的传令兵挥舞旗帜,左卫翊府的一字长蛇阵形,演变为一朵朵梅花,步兵以伙为单位,向两侧山头奔跑推进。 “这是练兵?”李百药叹为观止。“我大唐都如苏郎将一般练兵,荡平宇内,指日可待!” “嗖”! 强劲的破空声中,李百药看到,一支利箭从侧面丘陵射出,目标正是自己。 啧,老夫居然也能死于军中? 活得够久,李百药倒也不执着于生死,就是死亡方式出乎意料。 哎,孝子贤孙都不在身边呢,谁来哭灵? 苏郎将一声长啸,马槊扬起,狠狠地将那箭矢砸落尘埃,咆哮道:“耶耶大唐左卫翊府中郎将苏定方,无名鼠辈,你的谋划,耶耶早已洞悉!” 几道人影迅速地冲下来,想往远处逃去,却被翊卫府的梅花阵阻拦了。 “儿郎们,别怪我苏定方没清楚。抓住他们,你们回长安可以假宁十日,一个月内顿顿有rou,肥得流油的rou!跑了一个,加倍苦练一个月,顿顿吃斋吧。” 苏定方的喝声,引来一片怪剑 “中郎将,要吃两个月的rou!” “丙丁伙,把缺口堵上,要让他们跑了一个,你等着洗全团的袜子、犊鼻裈吧!” 丙丁伙的人一个颤栗。 娘哩,时时高强度cao练的翊卫,那袜子与犊鼻裈是人受得聊味道吗? 甩吐谷浑多启头上,都能将它臭晕好吧? “杀!” 一柄木枪直刺对方咽喉,刺客只来得及挥刀格开,手臂已经被另一支木枪扎穿,鲜血瞬间浸透了枪锋,向枪干流去,却被刃干之间的缨穗引开了。 刀,再也拿不住了,当啷一声落地。 所以,缨穗、白缨、红缨,还有一个别名桨血避”,就是避免血流到枪干上。 另外一支木枪,狠狠地砸到对方的腿弯上。 这已经是翊卫们狠狠压制住斩首冲动的结果。 谁家还不缺五亩肥田来呢? 一名刺客猛然跃起,蹬了一脚倾斜的石壁,冲出了翊卫的包围圈! 李百药瞅了一眼苏定方,却见他纹丝不动。 捉生将突兀地打马而出,一枪干砸飞刺客手中的兵刃,单手将他摁于马背上,看上去倒像是刺客投怀送抱的。 “捉生将威武!不愧是中郎将的弟子!” 翊卫们飞奔过来,将刺客绑了个结结实实,顺带奉承了一把。
捉生将年轻归年轻,一身武艺、韬略已经得了中郎将七分真传,厉害着哩。 李百药赞叹:“少年英雄,撩!” 苏定方淡淡地扫了一眼:“劣徒终究是莽撞零。韬略裴行俭还是学得不错的,武艺嘛,就那样吧。” 只手擒敌,还“就那样”,伱确定自己不是在炫耀? 好吧,真不是炫耀,世上像苏定方那样率二百骑就敢踏敌大营的,真不多。 几名灰衣刺客被押了过来。 这么吧,如果不在夜间,穿黑衣行刺是在自送人头——黑色很引人注目的。 李百药指了指裴行俭捉到那名刺客:“苏郎将应该识得吧?” 苏定方轻描淡写地回答:“他昨就在齐王身边。” 这就对上了呀。 ----------------- 睡到日上三竿,李佑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用他的话,“日头晒到本王屁股,本王当家做主”。 没毛病,当个藩王连懒觉都不能睡,还活个什么劲! 齐王妃韦氏带着谒者进来,给李佑洗漱、穿戴,随后让人端上稀粥。 喝完一碗粥,李佑的头脑才恢复了正常,笑嘻嘻地看着韦氏:“稀奇呀!王妃会照顾本王起居了。” 韦氏冷笑一声:“李佑,齐王,你就作死吧!” 李佑觉得莫名其妙:“你该不是来葵了吧?本王好不容易从宗正寺手里捡回命来,你却咒我?” “呵呵,你干什么了,自己心里没有数么?我且问你,你招揽的燕弘亮,哪去了?” 李佑觉得莫名其妙,还是让人去找燕弘亮。 好一阵,燕弘信面前惊慌地出现了:“大王,我兄长不是为你所遣,城门初开就出去了么?” 李佑的心头狂跳:“本王没有!他是从哪个城门出去的?” “西门!” 李佑一屁股坐到地上,冷汗淋漓。 该死的! 虽然平时吹牛,偶尔敢畅想一下“我若为子”的好事,可李佑知道,自己完全没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