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宋朝多奇才
“好吧，既然你们如此恨我，我的好意想必你也不会接受了。我反正是不会杀你们的，你们愿意自杀还是在我灭掉宋朝之前一直软禁于此随你们的便，我走了。”张煜实在没兴趣和这帮老顽固聊天，人家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人都没办法正视自己的处境，还以为自己还是原来高高在上的淮南知府。 刘淮阳看着张煜真的转身离去，不似作伪，才赶忙迎上去拦住张煜。 “殿下且慢。” “怎么，想通啦？”张煜挑眉问。 “殿下，我想和你谈谈。”刘淮阳说着请张煜坐下。 张煜看着刘淮阳严肃地说：“你们对我而言，真的没什么价值，幸亏你刚才拦住了我，不要指望我会像刘备那样三顾茅庐，我没有这样的耐心。” 刘淮阳听张煜这口气，知道张煜绝对是说到做到的，幸亏刚才把他拦住了。 “我自问为官以来勤政爱民，城门上的备战也丝毫没有松懈，我真的想知道天时地利人和我都占据的情况下，我方是如何输掉了这样战争。” 张煜重新打量了刘淮阳一眼，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确非同一般。别人打仗输了就自己总结经验，他倒好，去向自己的对手请教心得。 “这很简单。因为你们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打仗，而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打仗。我志在从你们内部攻击，你们专于外在的防御，于是这仗根本就打不到一起，你们自然就输得莫名巧妙。” “不过如果是正面作战的话我也不惧怕你们，我方已经研制出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如果我不动脑子想要这样取下淮南的话就会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 刘淮阳叹了口气说：“你和别的蒙古将领都不一样。” 蒙古有了像张煜这样的人，真是让宋朝防不胜防。 “自然是不一样的。我不懂打仗，也不懂军事，所以打赢这场战争我所要思考的问题远远比其他的将领要多得多，你们谁也不会知道我的辛苦。”张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到底饱含着多少的辛酸苦楚。 刘淮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笑着问：“或许我等愿意替殿下分忧呢？难道殿下从来没有考虑过吗？” “原来你们愿意呀！这点儿我还真是没有过多的考虑，不过我如何能相信你们呢？” “如果是以前你来劝降，我自然是不会答应的。因为我们虽然不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但是胸中自有韬略。不过如今观来，殿下的智谋或许更胜一筹。我想既然我宋朝或许要亡，然则百姓也不抗拒这种朝代的变迁，那么我就负责加快这种变迁好了。或许对百姓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倒是我小瞧了刘大人，你们也是有大智慧的人。我做事情从来不会站在一个政府，一个君王的角度去解决，而是从广大百姓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去解决问题，如果我这么做的结果对大多数人有利，我不介意覆灭了自己的朝廷。” 刘淮阳看着张煜的样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说得或许很有道理，这是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刘淮阳自问是个好官，人们定义好官的标准不是看他是否贪污受贿，而是看他是不是真心为百姓服务。有没有为他治下的民生考虑，有没有为他治下的商家考虑，有没有为当地的建设做出贡献。刘淮阳显然符合一个好官的标准。他今年方才四十五岁，想起最初求学时的艰辛，到今天莫名其妙丢失了城池，最终失去一切，他就很不甘心。他是整个淮阳最有权利的人之一，他不甘心一生都被软禁在这狭小的院子里，也不甘心出去以后就此做个普通人，所以他在等张煜，他要和张煜谈判。在最初确定张煜是个或许还不错的老板之后，他更加坚定了要投诚的想法，但是表面上还得表现出一副很有气节的样子，这样自己的投诚在张煜眼中才有价值。 “我是一个商人，如果用你所取得的报酬小于被你背叛之后所造成的后果，我会果断的否决掉与你的合作。”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给我一个理由。”其实张煜想说：“无论怎么也不会相信你的。”不过张煜想想还是忍住了，给别人一次机会，或许别人真的能替你分忧呢？ 刘淮阳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又想了很久，似乎很痛苦的样子，终于下了决心，说：“去叫小姐出来。” 书童大吃一惊。 “老爷，这怎么可以？小姐可是……” “我说，去叫小姐出来。”刘淮阳抑制住胸中的闷气，再重复了一遍说。 书童耷拉着脑袋，一脸不满地看着张煜。然后极不情愿的走进卧房。 跟着书童从卧房里走出来的那个女子，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青衣，长发披散先来，没有任何装扮素颜的样子。 她淡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站在刘淮阳面前轻声唤了声:“爹。” 就像是蚊子叫似地，没有丝毫的力气。 刘淮阳一拍桌子说：“殿下在此，穿成这样出来成何体统？” 女孩子没有被吓到，反而挑眉正视刘淮阳说：“你见过被囚禁在监狱里的女子还能穿得体面的去见提审人的吗？” “放肆！”刘淮阳高高的举起手掌作势要扇耳光，张煜赶忙上去拦住，说：“算了吧刘大人，我没关系的。” “殿下见笑了，这是小女刘子嫣。” 小虫子睁大了眼睛，原来这就是刘子嫣。 张煜觉得很奇怪，刘淮阳的诚意，难道就是他的女儿吗？ 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而已，就算很漂亮，难道会有小龙女的神仙之气，会有珈娜的尊贵霸道？他凭什么就觉得自己一定会接受？ “殿下，这是刘子嫣呐！”小虫子难以抑制住内心激动的情绪，拉拉张煜的衣袖。 张煜看到小虫子看着刘子嫣满脸崇拜的样子，奇怪地问：“难道我应该认识此人吗？” 小虫子像看一个外星人一样看着张煜，好像觉得不认识刘子嫣的话张煜就像是不在这个世上活过的样子。 “她是宋朝唯一一位女性太子伴读。幼年曾随使团游历诸国，精通各国语言和多地的方言，是宋朝著名的语言学家。就连宋理宗赵昀都说：‘生女当如刘子嫣。’” “原来刘小姐如此大才，失敬了。”张煜听完再看向刘子嫣的眼神果然就不一样了，那是对学者的尊重。 刘子嫣冷哼了一声，丝毫没有把张煜的谦恭放在眼里。 也对，她是太子伴读，宋朝的太子殿下都要对她礼让三分，她又怎么会把张煜放在眼里。 “刘小姐不是太子伴读吗？怎么会出现在淮南？”张煜奇怪的问刘淮阳。 刘淮阳叹了口气说：“原本官家给置办的婚事，嫣儿是回来待嫁的。” 张煜了然，毕竟再有学问的女孩子终究也是要嫁人的嘛，既然宋朝天子给安排了婚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如今刘大人的打算是……” “如果刘某把嫣儿送给殿下当丫鬟的话，是不是可以换取殿下的信任了？” 原来是这样。如果刘淮阳说要把刘子嫣嫁给自己的话，自己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不过如果是丫鬟的话就还可以。毕竟没有那么敏感。 刘子嫣却说：“爹爹，你居然让我给人当丫鬟！” 张煜本来身边就没有伺候的丫鬟，他的饮食起居都是自己打理的。毕竟从来没有被人伺候过，被人伺候着，反而不习惯。但张煜看刘子嫣不愿意，便说：“既然刘小姐不愿意就算了，我相信刘大人的诚意还不行吗？你想要什么官职，且说。” 刘淮阳还是摇头，说：“嫣儿虽然有些大小姐的脾气，不过好在知书达理，定能帮到殿下。如果殿下不收下嫣儿，我却是不能接受殿下的馈赠。” 张煜这才明白刘淮阳所打的注意。如果张煜只是接纳了刘淮阳的投诚，最多给个不打不小的官职，但是如果有刘子嫣在张煜身边斡旋，他刘淮阳以后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业。这就是一个政治家的野心。 刘子嫣看着刘淮阳陷入了沉思，听了刘淮阳这一番话，她好像明白了自己父亲的意思。 张煜不怕那些有野心的人，是那些野心成就了这个世界上一个又一个的辉煌。如果他们的野心没有危害到自己，那么张煜是不介意推他们一把的。 于是张煜说：“我确实也需要刘小姐这样的人才辅佐，只要刘小姐愿意的话，我没有意见。” 刘淮阳握着刘子嫣的手说：“嫣儿，委屈你了。希望你懂得爹爹的辛苦。” 刘子嫣点点头说：“我回屋换身衣服。” 她这就是同意的意思。 张煜以前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个人，没想到宋朝连年战乱，还有这么多的人才等待着自己去发掘。刘子嫣的出现，更坚定了张煜问鼎蒙古皇帝宝座的决心。以前他还奢望珈娜教自己蒙古语的，现在看来，不用那么费劲了。 “刘大人，恭喜你，自由了。我现在没有什么好的位置给你，你就还做你的淮南知府吧！” “可是剩下的其他官员怎么办？”刘淮阳指着其他院子里被软禁起来的官员。 “今天我也累了，他们我就交给刘大人全权处理好了，你要人给人，要权给权，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张煜不想再去看剩下的那些老顽固了，还是让刘淮阳自己去处理吧！万一又有哪个官员要把女儿塞给自己，他还真是吃不消。 张煜等着刘子嫣收拾了包裹出来。 大小姐出行果然不一样，大包小包的没两个人还真是拿不住。 小虫子很自觉地上去给刘子嫣拿行李，但是一个人不够用，张煜只好也上去帮忙。 回去的路上，小虫子和张煜大包小包的走在路上，刘子嫣两手空空不紧不慢地走在一旁。 她生了个懒腰，然后深深吸了口气说：“终于看见太阳了。” 小虫子主动上去搭讪说：“子嫣姐，我小时候就听说过你，小小年纪就敢在别的国家发扬我中华的文化。” 刘子嫣拍拍小虫子的头说：“你是陕西人吧，我一听口音就知道啦！” 小虫子嘿嘿笑着说：“我是宣城的没错。” 张煜右手提着一大袋很重的心里，右手麻了换左手。 看这三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子嫣是大小姐，小虫子和张煜都是后面跟班的。 “公子，你提着重不重，不然你拿这袋轻点儿好了。”小虫子看着张煜这样子心疼的说。要不是他们拿着的东西是刘子嫣的，小虫子早就抓狂了。 张煜喘了口气说：“不用了，你那两袋都够沉的了。” 刘子嫣看着张煜笑着说：“说真的，你一点儿都没有长孙殿下的架子。” “当然没有了，我都快被你的心里压得散架了，不行了，小虫子，咱们休息一下吧！”张煜看见前面有个石凳，将行礼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下。他累得实在是走不动了。但是软禁官员的府院离府衙又不太远，所以张煜来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乘车。 小虫子放下心里就过来给张煜揉肩。 “公子，要不我去前面路口叫辆马车。” 张煜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小虫子说：“快去。” 小虫子走了张煜才察觉到没有人保护的话会不会有危险，于是问刘子嫣：“刘小姐，你会武功吗？” 刘子嫣摇摇头。 张煜脸色变了，说：“拿上你的包袱，赶紧走！” 张煜说话间，一只长剑擦着张煜的头皮穿过来，箭尖也没进了石缝里。 张煜吓出了一声冷汗，大叫道：“小虫子，快来！” 刘子嫣诧异地看着张煜说：“你也不会武功吗？” 张煜摇摇头，说：“快把你的行礼挡在胸前，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刘子嫣依言而行。 但是那名刺客却从房檐上跳了下来，拿着一柄长剑直击张煜。 张煜对刘子嫣说：“他是冲我来的，你不要紧张。” 然后刘子嫣就见张煜用头去撞柱子，只听“嘭”的一声，柱子和张煜的脑袋上血花飞溅，张煜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刘子嫣傻了，赶紧抱住张煜，说：“喂！你醒醒，你醒醒呀！” 刺客也傻了，他没有想到还没等他动手张煜就自杀了。 他看着张煜额头上流淌着的鲜血，紧闭的双眼，那个女人惊恐万状的样子，以为张煜真的死了，又不敢多留，便飞身而去。 等小虫子雇了马车回来的时候看见张煜的样子吓了一跳。 赶忙跑上去问怎么回事。 刘子嫣说遇到了刺客，但是张煜是自杀的。 等小虫子将张煜抱上马车，张煜从怀里掏出手帕将脑袋上的血浆擦了擦，又将手帕放进怀里。 刘子嫣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没死？” 连小虫子也瞪大了眼睛。 他一把抱住张煜说：“公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离开你半步。” 张煜郁闷地推开小虫子，从怀里拿出几包血浆说：“我要是不假装自杀，他们能放过我吗？以后我出门一定要加强保护的人手。” 他以后再也不敢只带小虫子一个人出来了，他还要带上大胖，还有锤子。这样陪女孩子逛街的时候也不用自己拿东西了。 “你还真是聪明，难怪淮南城轻易就沦陷了。”刘子嫣佩服地看着张煜。 “这下咱们也算是一同经历过生死了，我不拿你但丫鬟，咱们就做朋友行吗？”张煜问刘子嫣。 刘子嫣摇头说：“不行。” 张煜诧异地望着刘子嫣。 “因为我跟在你身边需要一个名分，以朋友的名义跟在你身边，做很多事情都名不正言不顺，不过以你丫鬟的名义就不一样了。所以我得做你的丫鬟。我以后也叫你殿下吧！” 张煜点头表示同意，刘子嫣说得果然还是很有道理。 “你也不要叫我刘小姐，我不是小姐了。你叫我嫣儿吧，我是一个丫鬟。” 如果是刘子嫣去做别人的丫鬟，小虫子一定觉得难以接受，不过如果她是做张煜的丫鬟，小虫子却又觉得还不错。因为张煜待下人很好，小虫子很多时候都觉得张煜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下人过。他叫自己办事都喜欢加一个“请”字，完事了后面还加一个“谢”字。 因为张煜以前从来没有丫鬟，所以很多人或许不明白当张煜的丫鬟意味着什么，但是小虫子却是知道的。那就意味着可以享受高薪待遇，还能日夜陪在张煜身边享受公主待遇。 “好吧，嫣儿。就和我所说你到底会什么吧？你会说蒙古语吗？” 刘子嫣点点头，说：“小时候随着使臣去蒙古谈判的时候去过，呆上一两年，自然就会了。”刘子嫣这话是用蒙语说的，张煜错愕的望着刘子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可能是蒙语。 张煜于是说：“好吧，我知道你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