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令人火大的玩笑
“当然，如果知无不言的话，还另外有赏。那么我们到前面的茶铺子说话吧！” 张煜指着不远处露天的茶铺子说。 他就光是刚才和珈娜打了一架又走了这不算远的路到集市，已经觉得有些累了。 老叟弯下腰准备挑上她的两匡白菜，张煜连忙说：“我都给你这么多钱了，况且以后官府每个月还给二两银子的补贴，你这白菜不卖也罢吧！” “官府给那是官府给的，我儿子还等着娶媳妇呢！” 张煜无奈叹息，只好随她。 天下的母亲都这样，她的背脊已经弯了，却还要支撑起家庭的重量。 三人在茶铺子里坐定。此时正是中午，大家都忙着买菜，茶铺子里的生意冷清得很。 老板很快给张煜三人上了一壶茶，是当地产的红茶，还有一叠南瓜子。 张煜看着老板准备回去继续坐着发呆立马将他拉住，让他一块儿也坐下来聊聊天。 老板一看左右无生意也是无聊，于是也跟着坐了下来。 张煜问：“老人家，官府发的这个月二两银子的补助你收到了吧？” 老叟点点头说：“原本以为蒙古人来了，大家肯定都没什么好日子过了，没想到竟然还给咱们发钱。真不知道那位失烈门殿下是个怎样的人？” 张煜真是没想到自己家里请的那些个专业骨干工作效率还真是高，一大早的就挨家挨户去发钱了。 “今天早上我儿子跑过来跟我说有官差来家里发钱的时候我还真是不敢相信。”老叟继续说。 那卖茶的老板却没这么乐观，说：“我家的老父亲也收到钱了，只就是不知道这钱能发到什么时候，税收会不会加重呀！” 张煜却说：“我听说以后像你们这样卖菜卖茶的小本生意，都不用收税了。” “你想得美，哪有这样的好事？要是当真如此，你让我帮着蒙古人打南宋我都愿意！” 闻此一言，连珈娜都吓了一跳，说：“大叔，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有奶便是娘。为了点蝇头小利，连自己的国家和民族都不要了！” “这位夫人，你或许是不知道咱们淮南原来的税收有多沉重。我这一天到晚起早贪黑的卖茶，挣了的有一半要交上去。家里的老人小孩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连病也看不起。食不饱，力不足，哪里挺得直腰杆去争什么民族大义。再说现在这蒙古人又没有祸害咱们。” 张煜得意地看着珈娜，说：“这位大叔说得极是。只要不祸害咱们老百姓，能让咱们过上安生的日子，又管他是谁的朝廷呢？” 珈娜虽然接下来还有一万句要反驳张煜，但是站在蒙古人的利益上，她始终没有说出口。 “老人家，你有几个孩子，为何今天让你独自辛苦挣钱？”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原是有四个孩子。二个儿子两个女儿。后来村里的王地主看上了我大女儿硬生生抢去做妾，两个儿子不服就去王财主家闹，没想到大儿子被王财主打死了，二儿子也受了重伤，断了一只手。我没办法，只好把小女儿卖到妓院去凑足了二儿子的汤药费。”老人说到命运的坎坷竟落下泪来。 张煜又问：“大叔，那你呢？” 茶铺子的老板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老婆风一吹肚子就大，现在都生了九个孩子了，三个儿子，六个闺女。一家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孩子长这么大，过年过节的时候也不见得吃得上rou。” 说到各家的苦处，张煜看到珈娜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那你们这样的家庭状况在咱们整个淮南城算是好的还是差的？” 茶铺子老板说：“每家有每家的难处，不过这偌大的淮南城，像咱们这样的穷人可不算少数。何况现在连年打仗，要不是现在蒙古兵入侵，估计下个月的税收又要涨了。” 这次珈娜主动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茶铺子老板面前说：“拿去给孩子们买rou吃吧！” 这茶铺子老板却不像老叟那样贪婪，他将银子又推回珈娜面前说：“夫人收回去。我家虽然困难，但是却受不得他人的怜悯。这与乞丐何异？利用自己的身世骗取他人的同情，这种事我却是做不来。” 听老板这么说，珈娜便对这位老板肃然起敬。 那老板见珈娜生得美貌，张煜也是一派斯文的样子，便好奇地问：“敢问二位客官是做什么的，怎么出手初次阔绰？” 珈娜看了张煜一眼，张煜也尴尬地看着珈娜。 那位老板看了二人的表情便说：“既然二位不便透露，我不问便是。” 不料张煜却说：“大叔，我就是蒙古王子失烈门，没什么不方便透露的，此次前来就是想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 老板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老叟磕到一半的瓜子掉到了地上。 二人连忙跪下朝张煜磕头。 早就觉得二人气质不凡，却没想到身份更加不凡。 珈娜惊讶地看着张煜，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之前也不打个招呼，连微服巡街的潜规则都不懂，还随便透露自己的身份。 “你们起来吧！跪我做什么，我开玩笑的。”张煜立即装作一脸无辜地说。 那老板和老叟差点想要瘫倒在地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么随便开玩笑。偏偏还让人觉得是真的。 茶铺老板忍住从地上捡起一块砖拍死张煜的冲动，气呼呼地从座位上离开了。 珈娜掩嘴偷笑。 那老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嗔怪道：“可不敢乱开这样的玩笑，会被抓起来的。” 张煜留下了茶钱，拉着珈娜走了。 他们晃晃悠悠地来到一个卖鱼的小孩跟前。 小孩子十岁左右的样子，又黑又廋。他一直吆喝着：“卖鱼卖鱼，新鲜的草鱼。”脚边放着两个竹篓，竹篓里面还装着三五条鱼。可见他今天早上生意不错。 张煜正想开口问小孩，这时一个衣着华贵却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帮家丁从人群里直奔小孩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