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碎

    “去拍个X光吧。”年轻医生对依依说。

    “不拍可以吗？”

    “不行，必须拍，啰音这么明显，可能是肺炎。”

    陌陌记得不是这样的呀，依依也不是第一次住院了，以往每次住院医生要求拍片时，陌陌总是拒绝，要求先观察病情，后续需要再拍片。这种情况下，医生要求拍片时，陌陌如果不同意，那么签字不同意即可。可是，这个年轻的医生说话语气如此斩钉截铁，再想想女儿咳嗽那么多天，陌陌只好依了。

    第二天，刚到医院，陌陌就去医生办公室，询问女儿昨天拍片的情况。

    “医生，是肺炎吗？”

    “不是，是支气管炎。”

    陌陌心里膈应一下，这个医生太不负责任了，昨天说话的语气，好像依依就是肺炎一样，陌陌才同意拍片。想起依依这么小，又受到一次辐射，心里直后悔。

    “这个医生主管你女儿后面的治疗工作。”

    “干嘛又换医生，为什么换医生？”医生没有回答。

    陌陌心里那个恨，叫拍片就完事了，关键眼前的医生比第一个医生还要青涩，估计又是跟培的医生吧，这是把咱依依做实验对象吗？

    第三天了，同病房的宝宝病情都陆陆续续地好转，有的明天就能出院了。甚至一个肠梗阻的小朋友才入院两天，也有了好转的迹象，主管医生是儿科主任。

    唯有依依，痰越来越多，整个胸腔像被阻塞了一样，咳嗽起来能听见痰的声音，却不能吐出来，鼻涕也变得黄绿、粘稠，擤不出来。

    陌陌悲伤地发现，同病房的医生，除了依依，其他小朋友的医生都是医院常任医生。

    每次医生查房，年轻医生总是耐心回答陌陌的疑问，回答时一字一顿。那个架势，看起来很有气势，跟背诵课文术语似的。

    陌陌特别不爽，为什么依依的医生不能像其他小朋友的医生一样有经验，只是因为依依没有发烧吗？可是，依依已经咳嗽快要一个月了。现在即使住院，病情依旧，本来入院前咳嗽痰是很少的，而今感觉满腔的痰没有办法吐出来。

    “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痰？鼻涕也那么多。以前住院，一般四天左右就能控制，现在都第三天了。而且，又点滴又雾化、敷背，还按摩也拍背。”

    “没有那么快的，要慢慢来，你要帮她拍背，帮助她吐痰出来。”

    同病房的小孩陆陆续续出院，依依都入院第五天了，病情依旧没有好转。

    “把痰吐出来。”隔壁床的mama对她女儿道。

    陌陌羡慕地说，你小孩真好，会吐痰了，我女儿还没有吐过一次痰。

    那个mama不仅教陌陌怎么样让小孩吐痰，还教陌陌知道怎么听啰音：趴在小孩背上，如果能听见泡泡的声音，就说明是肺炎。我女儿生病，每次我都听一听。

    果然，尝试了几次，陌陌终于能分清呼吸声音和啰音的区别了。但是，无论怎么折腾，依依就是不会吐痰，吐得面红耳赤，痰就是赖在里面。

    入院第五天，依依背后好几处都能听见有啰音，陌陌被煎熬得受不了，对主管医生说，都这么多天了，还有啰音，多管齐下，该用的治疗都用了。要么叫主任过来看看，可以吗？

    主任看过后，点滴的药没有更换，只是把中药换了。

    第六天，依依咳嗽稍微好转，啰音也少了一点点。

    办理出院是在第九天，比其他孩子住院的天数整整多了一倍也不止。出院时，依依还是有少许啰音，咳嗽也还蛮多，黄绿的鼻涕依然阻塞。

    晚上睡觉，看见依依张开嘴巴，吭哧吭哧地呼气，陌陌就怕女儿得腺样体面容，这么漂亮的宝宝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