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父女间的猜忌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也许是出于无聊，艾玛从屋子里离开独自出门晃悠，顺着湖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一段路，意外地遇到了人。一个用帽子蒙住脸，躺在躺椅上，手上扶着钓竿，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钓鱼的人。

    “埃鲁森老师”

    椅子上的人受到惊吓一般猛地坐起，正是袁洪，看到来的人是艾玛之后。

    “哦，艾玛啊！我在这里安静太久了，突然被叫到，吓了一跳呢！你一个人出来的你爸爸呢。”袁洪边说边抽出一个马扎打开，示意艾玛过来坐。

    “爸爸在家，他说想要冷静冷静。”艾玛本来也没什么目的地，有个人聊天是好事儿。

    “哦，这样啊！也许你爸爸是遇到什么难题，或者在纠结什么重大的决定吧？”

    “纠结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啊，为什么会纠结。”

    “因为人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太庞杂，总有一天当它们冲突了，需要从它们里面做出抉择，而当冲突的东西对这个人都特别重要时，他就会纠结。”

    “我好像不太明白这种感觉。”

    “也许，等你长大才能明白。”

    “埃鲁森老师，我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我比他们都优秀，所以我要的东西就是最好的，只要没有人的东西比我的好，我就不需要面对选择了，对吗？”

    “额……不怎么对，艾玛，不用想这些了，还不是你想这些的时候。”

    “埃鲁森老师，我记得你说过，黄蜂是吃rou的，那它们不吃rou会死吗。”

    “可能不会吧！或许会吃不饱，营养不良之类的。”

    “那，黄蜂吃rou，有错吗？”

    “如果是在野外，当然没问题，可在人群中不行。”

    “可你不是说那是本能吗，本能也会有错么？”艾玛有些不满

    “我可没说有错，我只是说不行。”

    “什么意思”

    “吃rou没有错，因为那是本能，而人们因为疼痛，愤怒，恐惧想要杀死它，那也是本能。所以吃rou没错，只是，不该在人群中，应该在野外。”

    “好复杂。”

    “哈哈哈，人就是太复杂了才会痛苦的啊！小艾玛。”

    “我要回去了，埃鲁森老师。”

    “去吧，别让你父亲担心。”

    “他应该不会的。”

    说完艾玛转身朝家里走去。

    “最后一天了，好好享受吧！虽然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袁洪看着艾玛消失在树从中，喃喃自语。

    远远地看着家门口，艾玛脚步拖沓，湖边的生活让她很不喜欢，虽然这里安静优美。但她能感觉到，来这里之后父亲变了，他和以前那个疼爱自己的父亲不一样了，父亲不再和她亲昵，甚至不愿意和她多说话。艾玛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关门，回来的时候们也是开着的，她进门之后，发现父亲正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什么视频。

    “一开始只是对宠物下手，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犯罪率也会提升。马沙洛维兹教授，一位研究反社会儿童的专家对此现象的讲解是，暴力行为天然存在于他们的内心，就像一颗深埋着的坏的种子，慢慢成长，一旦发芽，就再也不会停下。”

    艾玛冷漠地听着父亲面前的电脑里传来的这段话，而她的父亲偏头看手机，可能是收到一条短信，也因此发现了艾玛，连忙惊慌地叫了一声“艾玛。”，同时扣上了电脑。

    “我不希望你像这样偷看我~~，你站在那儿多久了~~，你是在偷窥我吗？”

    在父亲的询问声里，艾玛不急不忙地走到父亲面前的茶几前，坐下。

    “不，我觉得是你在偷窥我。我说过的，我没做错什么，我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别人的，我绝对不会那样做。你觉得我会么，爸爸。”一边说，艾玛一边拉住父亲的手，露出期待的表情。

    大卫摇了摇头，“我发现我不了解你了，我也不再相信你了。”

    “这让我很失望。”艾玛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见，撇下父亲的手，回了房间。

    这个晚上大卫睡的很不安稳，他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的态度去对待自己的女儿，妻子去世前，他答应过手术台上的妻子，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孩子，可是现在艾玛变得太可怕了。他甚至有个疯狂的想法不时地冒出来，那就是和艾玛一起去找她的mama，在艾玛犯下更多的错误之前。他痛苦又纠结，上次和警长通话时警长说找到了蓄意纵火的证据，正在进行后续调查，所以他现在根本不敢接警长的电话，他害怕艾玛的罪行被公布出来，害怕艾玛会因此受到更大的伤害，他想带着艾玛一起逃避到另一个世界来获得保护，或者说救赎，可他没法下定决心做这种可怕的事情。

    就是在这纷乱的思绪中，大卫睡着了，然后又梦到一身焦黑的保姆，惊醒，擦了擦冷汗，喝口水补充水分，夜晚就在这种不时地惊醒中度过，直到凌晨了才稍稍安稳。

    而艾玛睡的很早，因为她明天会起的很早，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已经定好了闹钟。

    大卫和艾玛父女湖边小屋的第三天，在一种不是很好的氛围中开始。艾玛起的特别早，在勉强能看到周围环境的时候就起来了，她安静地穿好衣服，再加上一件呢子外套，毕竟清晨，或者说凌晨外边还是很冷的。

    艾玛轻手轻脚地走到父亲的卧室，在父亲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帮他拉上窗帘关紧窗户，走出去时，没有关闭卧室的门。接着她来到客厅把所有门窗关紧，然后她打开了壁炉，炉灶，热水器等等所有的煤气阀门，然后从冰箱拿走一块面包和一盒奶，出了屋子，并关上了大门。她没走远，就在门口的湖边，吃着早餐，然后等待着一切的发生。

    大卫的睡眠很浅，毕竟梦里全是恐惧，脑子里纷乱繁杂，所以，清晨的时候，他又一次惊醒了，他感到昏昏沉沉的，或许是精神压力太大了吧！只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闻到了空气中那股刺鼻的味道——煤气。他瞬间想到发生了什么，飞快的打开窗户，然后跑到客厅炉灶旁，果不其然，阀门是打开的，关上这个阀门后，他又一一检查了屋子里所有的阀门，全都是开的。费力地关掉所有阀门后，一一把全部窗户打开，最后去的女儿艾玛的房间，果然，艾玛不在那里。

    大卫无助地揉着头发，“你到底变成什么了啊！艾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