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入侵
入侵论坛的凶手很狡猾，所有的犯罪痕迹都破坏掉了，也没有留下一个疑点，这让田文松想复仇也感到困难重重。 从论坛被黑的原因入手分析，田文松觉得鹰飞的嫌疑最大。这段时间鹰飞经常在论坛上跟自己唱反调，而且他电脑水平听说也不错，更主要的是，鹰飞对张云泽不满，而自己刚把张云泽打气球的经典录像上传到论坛，论坛就立即被黑，自己的电脑和相机也被毁。 田文松也曾经一度怀疑过张云泽，毕竟论坛上不少人说他是高手装低调，不愿意在大众面前曝光。可是根据他的调查所知，张云泽是个电脑白痴，很少上网，家里连电脑都没有一台，怎么可能有入侵论坛的本事呢？而且自己的所做所为而相当于是在帮他宣传，扩大他的知名度，这世道，大家为了出名的机会争得头破血流，他又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呢？ 看到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那个神秘的黑客身上，再也没有人去关注自己时，张云泽笑了，在论坛重新搭建后，他又盗用了一个注个册会员的号登陆警察之家论坛，发现上面再也没有关于自己的录像和讨论，他才彻底放下心来，至于大家义愤填膺声讨那个黑客的声音，他直接选择无视。 神秘黑客的事情在警署传得沸沸扬扬，张云泽却恍然未觉，依然地过着他的平淡日子。每天巡逻、回家、再巡逻，偶尔也干点杂活，比如把警署的车送到港城车行去维修、比如给同事叫外卖什么的，他是选择性地干杂活，而不是像以前的“张云泽”一般什么活都抢着干。 他干这些活不是自降身份，而是很享受这种感觉，同时通过这些活可以假公济私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比如到港城车行跟韩梦丽聊聊天、比如叫外卖时可以顺便照顾孙晴的饮食，干这些杂活，既不会让同事对他的突然改变不适应，自己也过得舒坦，何乐而不为呢？ 自从看过孙晴写在电脑中的私人日记后，张云泽对这个“势利”的女上司就全然改观了，虽然孙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给他好脸色看，但是她的严加指责和冷言冷语听在张云泽的耳中，却自动转化成了教诲。有时张云泽甚至忍不住故意犯一些小错误，就是想感受一下孙晴的另类教诲。 对于孙晴可怜的身世，张云泽虽然同情，却也无可奈何，他只能在工作上尽量支持孙晴，在饮食上也对她照顾一点。 “阿伟，你电脑技术那么厉害，你说是谁把警察之家给黑了呢？”张萍一如既往地挑起了办公室的话题。 “萍姐笑话了，我哪有什么技术可言啊，只是一个老网虫，比你们懂得稍微多些罢了。”赵伟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老实，而且他的目光不自然地扫向了张云泽。 张云泽打气球的录像传到论坛后，他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一直跟自己在同一起跑线上，甚至可以被自己任意指使的警校同学，曾几何时拥有了那么一手出神入化的枪法？ 赵伟不是一个上进的人，所以在警署一直没干出什么成绩，当他看到张云泽在很努力地付出却同样没有什么成绩，反而遭受大家的白眼时，他心里有一种变态的快感，可是张云泽制服七名持械悍匪的事情发生后，他的心态就开始不平衡了，但是他一再安慰自己那只是张云泽撞了狗屎运，而且张云泽也承认了当时很紧张，这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可是张云泽打气球的录像却大大地刺激了他，张云泽在他的眼中开始变得神秘莫测起来，甚至让他感到有点害怕。 当接触到赵伟异样的目光时，张云泽心里一动，难道他就是看自己打气球录像的人之一？回想起这几天赵伟没有向以前那样向自己指手画脚，而且每次看到自己都刻意避开的样子，张云泽几乎肯定了这个猜测。 日子平淡地过了三天，这三天中，张云泽抽空给孙梦打了一个电话，知道她一切很好后，他就没有再联系孙梦了，知道了孙梦对他的心思，他跟孙梦反而很难再像以前那样随意了。 跟陆雨琪的关系还是不冷不热，对于陆雨琪的千金小姐脾气，张云泽还真就懒得伺候，“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你迟早要调回重案组的。”心里有了这个想法，他自然不会去主动跟陆雨琪示好，只是作为一个临时搭档，他也不会跟陆雨琪把关系闹得太僵。 倒是陆雨琪，自从看了张云泽打气球的录像后，她是彻底地被张云泽的枪法折服了，要是说先前她还怀疑张云泽制服七名持械劫匪的枪法是运气的话，现在她绝对不会相信一个人凭运气能百发百中地打中二十个气球，而且那*还是经过地毯老板动过手脚的。 心里认定了张云泽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陆雨琪对张云泽的态度不知不觉地也有了些改变，高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脾气的，这是陆雨琪的看法。 “各巡逻单位请注意，有两个持枪杀人疑犯正步行往深旺道方向逃窜，其中一个疑犯长发、独眼，身高180cm，另外一个偏瘦、戴着眼镜，穿着褐色西装，请附近的警员提高警惕。”张云泽和陆雨琪腰间的呼叫器同时响起，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深旺道？那不是离我们很近么？”陆雨琪听到警署中心的广播后，她自言自语道，眼睛却是看着张云泽，希望他能拿主意。同时接通了呼叫器，“呼叫中心，pc13955和pc31465在通州街45号位置，我们会密切留意疑犯行迹。” “中心收到，请随时留意疑犯行踪，有什么需要立即请求支援！” 张云泽两个人此时巡逻的是通州街，跟深旺道可以说是隔楼向往，真的跑起来，也就几分钟的路程，“你说疑犯有没有可能开车逃逸呢？”张云泽开始在脑海中分析各种可能。 “应该不会吧，中心都说了是步行了。”陆雨琪不是很肯定地说道。 对陆雨琪的话张云泽不置可否，既然凶手有枪，他们想抢一辆车实在再容易不过了，但是抢不抢全在凶手自己怎么想了，现在跟陆雨琪讨论这个问题有点无聊。 “麻烦你等我几分钟，我去方便一下。”张云泽的眼睛扫过前面一个公共厕所的路标，对陆雨琪说道，不等陆雨琪回答，他的身影已经远去了。 “猥琐。”陆雨琪心里暗骂一声，在确认了张云泽是个枪法高手后，她就尝试着重新认识张云泽，想从他身上感受一下高手的风范，可是张云泽的表现实在太让她失望了。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对同事的欺辱也听之任之，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高手呢？ 陆雨琪这几天刻意接近张云泽的迹象张云泽其实已经发现了，只是他懒得点破，其实对于陆雨琪能够放低姿态跟自己相处，张云泽内心还是很高兴的，尽管他没弄明白陆雨琪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 虽然他曾一度怀疑过陆雨琪也看过自己打气球的录像，因为陆雨琪对他态度的改变就是打气球的那天晚上，可是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分析的那十几个人的资料中并没有陆雨琪，百思不得其解后，张云泽很自然地把这个问题抛到了一边。 张云泽离开后，陆雨琪集中了精神四处张望，毕竟刚接到中心的呼叫，现在是非常时期，万一自己不小心丢了小命就完了，要知道对方手中可是有枪的啊。 她的眼神很快就被一辆突兀出现的红色宝来车给吸引了，这辆车车身上有泡沫残渍，仿佛刚刚清洗过，但是没洗完，试问正常情况下谁会车子洗到一半就开走呢？ 红色宝来的车速很快，眼看就要从自己身边开过，陆雨琪迅速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枪对准驾驶员的位置，同时示意对方停车，只要对方没有停车的迹象，她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嘎吱”一声，车子在陆雨琪面前紧急停刹。 “停车，熄火，下车，与驾与照、身份证拿出来。”陆雨琪把枪指住了开车的司机，严厉地喊道。 “madam，我妻子刚刚从楼上摔下来，我要赶紧去医院啊，我的身份证和驾与照在这里，熄火下车就不必了吧。”司机的声音很焦急，同时非常配合地掏出了自己的证一件递给陆雨琪。 陆雨琪打量了这个司机，见他穿着一套休闲服装，而且人也微胖，跟中心说的那两个凶手相貌特征一点都对不上，看他的表情似乎真的很焦急，陆雨琪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伸手接过他的证与件就查看起来。 “把枪扔下，举起手来。”陆雨琪正低头查看司机证与吧件的时候，一个阴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顺着声音看去，她的心猛地一沉，只见一个独眼巨汉在后座拿着一把掌愿意与心雷指着自己，满脸的阴鸷。他的身边，做着一个褐色西装的眼镜青年，望向自己的眼神满是嘲讽和不屑。 这一刻，陆雨琪恨不得拿一块豆腐撞死，张云泽都跟自己说过凶手有可能开车逃逸，而且自己也觉得这辆车可疑了，可还是被凶手给骗过了。 自己刚才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用喊话器在被拦截检查车辆后喊话，命令车辆停止前进，靠边接受检查，然后依托车辆，拔出配枪，命令车上人全部下车，行至副驾驶一侧，防止其开车逃跑，再命令其高举双手放在自己所能看见的地点。而不是动了恻隐之心没让司机下车就去低头检查司机的证与件，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 “怎么办，自己就这样扔下枪成为对方的又一个人质？”陆雨琪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突然又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在脑海中响起，“不行，我是重案组的人，我丢不起这个脸。” 陆雨琪的脸色变得坚毅起来，脑海中思索着如何摆脱自己面临的危机。 “我叫你丢下枪啊，听到没有！”凶手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朝陆雨琪大吼了一声。 陆雨琪眼珠一转，右手迅捷而不着痕迹地拉开腰中的拉锁，把呼叫器接到了中心，同时大声喊道，“你们只是杀人疑犯而已，只要没有定罪，警署是不能拿你们怎么样的，我劝你们还是放下手中武器，不然一旦袭警罪行就大了。”陆雨琪的大声就是想引起中心的注意，同时掩盖呼叫器的声音。 “madam，不要试图玩什么花样，不然这个司机就先替你去探一下黄泉路了。”那个眼镜青年见到陆雨琪的脾气似乎有点倔，而在这个地方自己的同伴一旦开枪，可能会立即招引更多的警察过来，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司机的身上。 面对指向自己的枪口，陆雨琪可以不闻不顾，可是看到眼镜的枪指向司机时，她的脸色立即变得惨白，她知道，在这个眼镜凶手面前，自己彻底地败了。 双手无力地垂下，手枪也被扔到了地上，她开始等待着命运对自己的宣判，同时也做好了被重案组同事嘲笑的心里准备，他现在只希望中心能够迅速地派火力前来支援。 当张云泽上完厕所出来时，远远地，他发现有几个行人走得好好地，却突然间仿若看到了令人恐惧的事物一般，立即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了。 “他们前行的方向正是自己跟陆雨琪巡逻的方向，难道陆雨琪跟那两个杀人凶手对上了？”张云泽猜测道，同时他放慢了自己的脚步，缓缓地朝陆雨琪所在的方向潜去。 借着建筑物的掩护，张云泽很快就靠近了陆雨琪所在的位置，然后陆雨琪被制服的一幕落在了他的眼中。 陆雨琪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昔的红润，苍白的脸上镶嵌着一双绝望的眼睛，妙曼的身躯在凶手的手枪面前显得孱弱无比，修长的双臂无力地下垂着，完全失去了活力。张云泽从来没有想到过，平时恶名在外的陆雨琪还会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当张云泽的目光扫向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司机时，他终于知道陆雨琪为什么会束手就擒了，在警察守则中，人质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至于逮捕凶犯归案反而排在其次了。 “怎么样才能化解危机呢？”看着两个持械凶犯一人手中一个人质，张云泽有点犯难，击中凶手很容易，可是需要开两枪，万一匪徒中有人利用这两枪的空隙而伤了人质就麻烦了。 眼光再次扫过绕路而走的行人，张云泽突然有了主意。 突兀的警车声突然在众人耳中响起，那个独眼凶手和眼镜青年显然一惊，他们没想到警察动作会如此之快。 听着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而且警车的数量还空前的多，两个人的脸色终于变了又变，陆雨琪的心里却是一阵欢喜，她刚才最害怕的就是人质没救出来，反而搭上了自己，既然此时重案组的人来了，自己自然有救了，只是想想马上就要被昔日的同事看到自己此时落魄的样子，她眼色又有点黯然。 “他妈的，条与子的反应怎么这么快？”在警车声音出现之前，眼镜青年一直从容不迫的样子，此时他却有点害怕了，要知道为了迷惑警方视线，他让独眼龙跟自己假装往深旺道方向跑了很久的。 “大哥，这次我们不会被抓吧？”连绵不绝的警车声把独眼龙的胆都给诶吓坏了，他朝眼镜青年问道。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早就叫你在外面脾气放缓点，结果还是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我看你回头如何交代。”眼镜不满地瞪了独眼龙一眼，脑子里飞快地盘旋着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 “把那个臭女人拉上车，要不是她出现，我们早跑了。”眼镜青年的眼睛突然有如毒蛇一般瞪向了陆雨琪，让她浑身一阵冰冷。 独眼龙闻言立即打开了车门，一把扯住陆雨琪的手就往车里面拉，在他看来，一个柔弱的女巡警能有多大力气呢，可让他郁闷的是，陆雨琪的脚下像生了钉子一般，怎么拉都拉不动。 “你他妈的能不能快点啊，拉个女人都拉不动，臭女人，不要给脸不要脸，不然我一枪打爆你的……”眼镜青年气急败坏之下哪还有先前的斯文，他见独眼龙拉不动女巡警，就知道这个女巡警身上肯定有点功夫，不由把原来对准司机的枪转而对准了陆雨琪那对浑圆的乳与房，嘴角yin与笑道。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啊”地一声惨叫，他感觉自己握枪的右手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完全失去了知觉，枪也掉到了地上。 “有本事你倒是开枪啊？”一个声音淡淡地在他的耳边响起，转脸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子旁边出现了一个男巡警，高高瘦瘦的，貌不惊人，他一只手死死地钳制着独眼龙，另一只手却捡起了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枪对准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