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真相
张云泽笑道：“我只不过随便写封挂号信而已，你堂堂一个董事长却真的要来，要么你就是闲得蛋疼，要么，你就是身怀鬼胎。”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于远扬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被张云泽说中了。 张云泽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那副眼镜快要杀死人的冰冷表情：“很快，你就会知道我说什么了。” 就在张云泽刚说完这句话，楼梯间又传来了脚步声，而且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很快，陆雨琪走上了天台，她的双手，正押着一个衣着破烂，披头散发的男人。当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江太太明显地吃了一惊，尽管她想以最快的速度掩饰，但还是没有逃过张云泽的法眼。 张云泽走到男人旁边，对着江太太说道：“江太太，看你刚刚惊讶的表情，似乎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啊。” “我……我不知道。”江太太说话都变得吞吐，很明显是在说谎。 “不知道？那我就让你更加知道。”说完，张云泽抓着男人的假发一拉，随即露出一张三十多岁的男人的脸庞，而且干干净净，并不像他一身衣着那么肮脏。 于远扬看清了眼前的男人，非常惊讶地叫了出来：“江有强？！” “哦？看来你知道啊。江太太，于董都知道，你没理由再说你不认识了吧？他可是你的丈夫哦。” 江太太似乎不太敢抬起头，而当她看着江有强的表情时，却是一副紧张、害怕，以及陌生的表情：“老……老公，真的是你吗？” “当然不是。”张云泽却帮江有强回答了，“他根本就不是你老公，不过，他又的确是江有强。” “哎？张云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于远扬已经不叫隋警官了，直接就叫他的名字。[http://WWW.] “他的确是江有强没错，他并没有死，他的死，只是一个假象，不过这个我待会再说。现在我得先说，站在你旁边的这位所谓的江太太，跟江有强，根本就不是夫妻关系！” “什么？她，她不是江有强的妻子？”不但于远扬，连陆雨琪都感到意外。 “没错，我已经查清楚了，她和江有强，本来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本名叫黄慧，只是一家夜总会里的舞女而已。至于我在他们家看到的所谓的江有强儿子，也是假的。” 似乎张云泽的话并没有错，被说中的黄慧一直不敢直视张云泽的眼睛。 “她为什么要假扮江有强的太太？就为了我的补偿金？” “我说过了，他们俩并不没有任何的关系，也就是说，两个人没有任何的交集，她又怎么会知道你发补偿金给江有强？所以，原因只有一个，她是被人收买来假扮江有强的太太。我知道你们都很疑惑，到底是谁收买她，而且又为什么要收买她。其实很简单，江有强本身是个孤儿，他的死，需要一个最亲的人来‘证实’，因此，他需要一个‘妻子’。当然，你的补偿金也是他们其中之一的目标。不过，并不是主要目标。他们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利用江有强的假死，来营造出闹鬼的气氛，从而令你的公司人心惶惶不得安宁，然后威胁你做一些事。我没有说错吧？于董。” “你……你干嘛反问我？”于远扬的语气明显小了，刚刚想要骂人的声势如今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得要向你确认啊，难道，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么？” “我不知道。”于远扬否定的语气太不能让人信服了。 “不知道？要是真的不知道，你也不会被偷袭了。难道不是因为你没有答应他们的某个要求，从而惹来杀身之祸吗？你不是早就知道江有强根本没死吗？威胁你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张云泽早已洞悉了于远扬被偷袭的前因后果，于远扬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因为张云泽说的就是真相。 张云泽继续说道：“让江有强假死，收买黄慧假扮江太太，透过江有强来威胁于远扬，这一切一切的幕后策划……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真相早已浮出水面，我也只好默认接受。没错，就是你。”张云泽竖起他右手的食指指着陆雨琪。 “我？！”陆雨琪也指着自己，但是她的表情告诉张云泽，她如今是多么的错愕和不解。 “你什么你！别挡路啦，走开！” 陆雨琪左看右看，向旁边移了一步。原来，张云泽想要指出的真正的幕后策划，竟然是陆瑶：“没错，陆瑶小姐，就是你。” 面对张云泽的指证，陆瑶只是淡淡一笑：“隋警官，你是找不到真正的主谋，所以才想让我当替死鬼么？” 张云泽也是一笑：“我张云泽自问，从来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陆瑶依然很淡定：“好，既然你说我是主谋，那你有没有实质的证据？” “证据，从你一开始就给我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刚好是于董来警察局找我们调查恐吓信的事。当时于董提到江有强太太有嫌疑的时候，你是第一个否认的，还说过当时自己亲自去给补偿金的时候，对方还曾经一度不敢接受。我当时就纳闷，按道理，如果自己最亲的人在因为某公司而出事，就算这个人心地再善良，他也最多不会去亲自讨赔偿而已，但如果有人亲自送上门，那就没有拒绝的道理，因为每个人都打从心里地认为，这是对方应该赔的。拒绝补偿金，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除非是送钱去的人撒谎，或者说收钱的人，根本就不是死者的亲人。但无论哪一个，都可以证明江有强和黄慧的关系，根本就不是夫妻。” 陆瑶摇摇头：“隋警官，这个就是你所谓的证据？会不会太主观了点。而且这跟我是不是主谋，好像关系不大吧？” “哼，我只是指出你当初为何要这样说而已，证据不会这么少。”张云泽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这张，是黄慧的银行户口清单，上面清楚记载着，在一个星期之前，她的账户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五万块的存款，而存入的人，是陆湘怡。” “这，又说明了什么？”陆瑶的笑容消失了，尽管她感觉还是很镇定，可她的手却已经把手肘的衣服抓紧了。 “我很奇怪，这个陆湘怡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也查过黄慧身边的好友，也没有一个叫做陆湘怡。不过我转念一想，你也是姓陆啊。” “世界上姓陆的人多得是，那又怎样？” 张云泽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聚而代之的，是一刹那的怀念：“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想承认吗？陆老师。” 这一句“陆老师”，让陆瑶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好久没有人这样叫自己了，原来，当再次有人这样喊自己的时候，内心还是会莫名其妙的颤动，尤其是这个印象这么深刻的学生。 “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面熟，只是我没有表达出来。然而，当案件浮现得越来越明显的时候，脑海里，终于有一个名字跟你配起来了。陆老师，真的好久不见了。” 陆瑶也好想说一句“好久不见”，但是她忍住了，别过头去还是拒绝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我不是什么陆老师，你认错人了。” “陆老师，整容是会让你变得更漂亮，可惜，她改变不了你的基因。”张云泽又从口袋摸出一张纸，“这张，是你到过整容院整过容的证据。陆老师，我不想把你带回警局验DNA。”张云泽说得很明了，就是让陆瑶赶紧承认。 陆瑶知道已经不能再隐瞒了，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说：“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但是，我只是于远扬身边的一个秘书而已，我跟他并没有任何仇恨，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无聊的事？” 张云泽舔了舔嘴巴，沉默了好久，一句话都没有说。终于，当他抬起头的一刹那，他的眼睛也有些红红的：“陆老师，当你说和于远扬没有仇恨的时候，你的表情却显得很愤怒，甚至乎咬牙切齿。你跟于远扬真的没有仇恨吗？那…………宋玟静的事，难道就不是你产生仇恨的理由吗？” 张云泽的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除了黄慧之外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张云泽一步步走到陆瑶面前，说道：“陆老师，我不会忘记，当初我把那盒巧克力让你转交给玟静的时候，你曾经跟我说，学生应该好好学习，不应该这么早就谈恋爱，而且更不应该追求老师。” 原来，陆瑶就是当年和宋玟静住在一起的那个老师。此话一出，陆瑶的一滴清泪已经从眼角滑落，她的泪水告诉张云泽，张云泽的猜测并没有错。那熟悉的一幕再次涌现在陆瑶面前，她必须紧咬牙关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这让她再次想起跟自己的好姐妹宋玟静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 陆瑶拼命克制着自己想要哭出来的情绪，擦擦脸上的泪痕：“那又怎样？八年前，玟静的死，警察都说了是意外。而且，于远扬跟玟静有什么关系？你作为她男朋友，难道不是更清楚吗？”陆瑶的眼神有些不屑，似乎道出了在她心里，张云泽不配当宋玟静男友的想法。 张云泽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陆瑶的问题，转身走到于远扬的面前，用眼睛狠盯着他。于远扬被看得有些心慌，眼睛不止一次地在对上张云泽之后再度移开。 张云泽带着审问的语气说：“那天在医院，你为什么说不要我继续调查下去？” “我……”依然心慌的于远扬在心里狠狠骂自己，自己到底这么慌张干什么！于是他深呼吸一口，对上的张云泽犀利的眼神，“我有我的理由，你没权质问我。” “是我没权质问你，还是做了什么违背良心的事，不敢让我知道呢？杨远！” 张云泽喊出“杨远”这个名字，于远扬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挂满了惊慌失措，颤抖的手指指着张云泽：“你……你……” 于远扬不断后退，张云泽一步步地逼近：“我什么？我怎么知道是吧？告诉你，从我第一天看到你，我就怀疑你。因为，当你看向丫头的时候，你那不由自主地紧张已经出卖了你！” 陆雨琪并没有注意，当时于远扬看自己的眼神是怎样。现在张云泽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当时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张云泽一步步的逼近，已经把于远扬逼到围栏边了，现在只要张云泽轻轻一推，他就会从天台直接摔下去。张云泽突然发狠，直接拽住于远扬的衣领，喊道：“你这混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死玟静！” 于远扬仿佛也被逼得有些狗急跳墙，用力推开张云泽的束缚，指着张云泽道：“大白天的你在这里说什么狗屁话？！什么害死玟静？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八年前，我跟玟静还好好的。我本想等我一毕业，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告诉所有人她是我女朋友。可是，就是因为你，罔顾别人的感受，把我们写得有多难看就多难看！要不是你，玟静根本就不会死！” “你女朋友死关我什么事啊？！你别把别人的死都赖在我的身上。我也懂法律的，你要是再这样胡说八道，我随时可以告你诽谤！”于远扬还在为自己辩护。 “你还在狡辩！”张云泽又拿出一张纸，“这一份，是我们警局一位师兄的口供，他可以清楚地指出，八年前就是他帮你办的新身份证，当时的你根本就不叫于远扬！你就是改了这个名字之后才去了美国。八年前，玟静死了之后，杨远无故失踪，那时你才28岁，对比今天的你36岁，你还敢否认吗？！” “这世界上巧合的事多着是，难道八年前那个杨远刚好死了，你又说我现在复活了吗？！” 张云泽见于远扬死都不承认，直接就冲过去一个反手擒拿把于远扬压在围栏上，另一只手扯下于远扬的衣领，在其脖子下大概五公分的背部，有一块紫黑色的斑：“也许你可以改名字，也许你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个巧合，可是，你这个跟杨远一模一样的胎记你怎么解释？！别告诉我又是巧合，我可以把杨瑞找过来，让你弟亲自鉴认一下，他其实也很想念他哥哥呢！” “你放开我！”于远扬拼力想要松开，可是张云泽压得紧紧地，他根本毫无反驳之力。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的陆雨琪觉得奇怪了，张云泽不是不能打的么？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扣住于远扬？ 张云泽一咬牙关，还是决定放开于远扬。于远扬得到解脱之后呼了几口气，如今，他已经无法否定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他苦笑了一声：“哼，当时，真的应该顺便把这块碍手碍脚的胎记给除掉。对，没错，我就是杨远。八年前，你和宋玟静的事的确是我登的。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作为一个记者，刊登新闻就是我的分内事，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宋玟静她心理脆弱自杀，关我什么事？” “不准你说玟静的坏话！”一直沉默的陆瑶听到于远扬说宋玟静的不是，也忍不住了。 把事实说了出来，于远扬反而一身轻松，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张云泽面前，笑道：“隋警官，法律上应该没有哪一条说，记者刊登新闻导致新闻主角自杀，是有罪的吧？” 于远扬承认了他的身份，张云泽反而冷静了下来：“的确没有，但是杨远，你别以为玟静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我认识的玟静，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尽管当时她身边都是压力，但是她答应过我，会处理得很好，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事想不开的。所以，从我那天看到她死在我的眼前直到今天，我都不相信她真的是自杀。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玟静是被谋杀的证据，果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张云泽摸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调出了一部视频，“这部视频，是八年前旁边那栋楼某个单位阳台的摄像机所拍到的。当年的业主因为有事公干，所以在家里设置了摄像头防止小偷偷窃，但是他这次外出，却在无意中在外定居，没有再回来。十天前，他回来发现了摄像头拍到的东西，迅速拿到警察局来报警。” 随即，张云泽开始播放那段视频，众人围了过来一同察看。于远扬的脸色越来越白，之前嚣张的表情完全消失殆尽。视频里，由于镜头较远，拍出来的人物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能很清楚地一个女生在和一个男生在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女生似乎很生气地转过身来到围栏边，突然，男人猛地冲过去一把把女生推了下去，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