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钢琴
张云泽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带着毫无表情的脸,走了出去。张云泽打开门,发现所有人都带着担忧的神色站在门外。看见张云泽出来,孙梦第一个走上前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张云泽似笑非笑,扶着孙梦的肩膀,道:“放心,我没事,不过,下不为例。” 众人听了,也松了一口气。张琪说道:“组长,随便拔枪是很危险的,还好这次刘队不追究,不然我们就会失去跟你学习破案的机会了。” 曾子星说道:“是啊是啊,你还要教我怎么追女生的!” 许嘉嘉说:“组长,下次还是不要乱来了。” 此时,张云泽的眼睛对上了陆雨琪,两人互相看着,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把眼睛移开。张云泽轻轻地叹气,然后穿过围住自己的同僚,走出了特别行动组。虽然张云泽说没事,但是看到张云泽一副忧愁的表情,其他人都觉得事情似乎还没解决。但是真正原因是什么,或许只有张云泽自己才知道。 虽然有案子在身,但是看到自己组长的沮丧心情,大家查案的热忱也没有之前那么热烈。组长办公桌没有人在,大伙也没有了动力。除了陆雨琪之外,她却依然很认真地翻寻着案件记录以及查找资料。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钢琴声从耳边响起,使陆雨琪停下了手边的工作。钢琴曲的音符飘于空气中,忧愁而伤感,其中充满了幽怨之情。 “奇怪,警局里怎么会有钢琴声?” 特别行动组组员都顿感奇怪,除了孙梦以外:“是阿风。” 张琪问:“阿风?是指组长吗?” 孙梦轻轻地点点头。曾子星问:“警局里怎么会有钢琴?” 孙梦解释道:“一年前,在一件重大的案件中,阿风单枪匹马救了一个人质,而这个人质,竟然是警察局局长的女儿。案子破了之后,阿风也升了职。当时局长问他有什么要求的时候,他居然说想要在警局里安放一台钢琴。当时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不过鉴于阿风的要求并不过分,所以局长就空出一间小房,替阿风安置了一台钢琴。每一次,当阿风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去那里弹琴。” 曾子星摆着一副崇拜的表情:“组长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还会弹钢琴。” 许嘉嘉却似笑非笑地说:“局长愿意在警察局放一台钢琴,那才是真的深藏不露呢。” 陆雨琪愣了一下,望着门口,她似乎能看到一个个带着忧伤的音符飘了进来。她出了神一样听着这首曲子,内心有一种感受,她似乎能够读出弹琴者心中的哀愁。 通过孙梦的告知,陆雨琪来到钢琴室外,门没有关,优雅而略带悲伤的钢琴声从里面传出来,她轻轻地推开门,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她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静静地观看着,聆听着。 钢琴室里,张云泽从一个流氓警探变成了一个优雅的钢琴师,柔软的手指制造着一个个动听的音符。此时的他,双目紧闭,似乎在享受,似乎在回忆,这一阵阵的钢琴声飘进他的耳朵,游走在每个细胞,最后交汇在大脑里。那些深掩在某处的片段,重新绘制成一幅幅完整的画面。他笑了,可是这个笑容里面,却蕴含着一种痛,发自内心的伤痛…… 一曲终了,张云泽慢慢地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钢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警察的直觉使他向门口看去,果然有人站在那里,那个人,是陆雨琪。 陆雨琪一步一步地走向前,一边走一边说:“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弹钢琴,而且还是肖邦的《梦中婚礼》。” 张云泽有一丝错愕地看着陆雨琪:“你知道这首曲子?” 陆雨琪随即一笑:“别以为我不懂音乐,我也听过。” 张云泽嘴角微扬,道:“我以为,你只会近身格斗而已。” 陆雨琪破天荒没有反驳张云泽的调侃:“弹了一曲,现在心情好点了没?” 张云泽转过头去,看着陆雨琪的眼睛。陆雨琪也不回避,就这样跟张云泽对望着。良久,张云泽才把眼睛移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站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陆雨琪旁边的时候,他停了一会,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拍陆雨琪的肩膀,笑道:“回去吧。” 陆雨琪回过头看着张云泽的背影,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投着他宽阔的肩膀,心里面似乎对眼前这个流氓有了一丝的改观。 曾子星带着失望的表情走进组里,把一份文件叫给张云泽,说道:“组长,虽然我不想承认,可这是我办这么多件案子里面最简单的一件了。唉,没想到我的偶像真的是凶手。” 张云泽一边打开文件,一边问:“怎么说?” 曾子星解释道:“鉴证科那边的结果已经出来,证实胡秀慧手里的项坠有靳诗瑜的指纹,还有,现场找到的匕首跟尸体的伤口吻合,证实是凶器,而上面只有靳诗瑜的指纹。而戏子找到的黑色碎片,证实是一种做眼镜镜片的材料,应该是属于一种墨镜的。你昨天看到她的时候,也是带着墨镜吧?凶案发生之后,墨镜就不见了,难道这不就是证明吗……” 张云泽翻着文件的手停了下来,不过没有说话。陆雨琪看到他这副表情,就知道曾子星说中了,笑道:“有证据,有动机,看来,可以去申请逮捕令了。” “哎,不过瘾啊,这次的案件咋就这么简单呢?组长都还没出手呢。”张琪显得很失望。 “别总是想组长出手,只要案件水落石出就好了。”许嘉嘉也说话了。 这时,所有人的眼光都转向张云泽,只要张云泽点头,就可以去申请逮捕令逮捕靳诗瑜了。可是,张云泽还是定睛地看着手中的案件资料,眉头依然皱得厉害。最后还是孙梦先发问:“阿风,还有什么问题?” “他可能舍不得去抓美女吧。”能说出如此讽刺的话,除了陆雨琪别无他人。 “很奇怪。”张云泽没有跟陆雨琪斗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孙梦问:“奇怪?哪里奇怪?” 张云泽放下文件,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怪在证据太多了。你们想,一个凶手,如果真的作了案,那她应该尽可能消除自己的作案证据,可是这次的凶手却留下了这么多明显的证据,难道不奇怪吗?” 陆雨琪说道:“难道你忘了?靳诗瑜刚作完案就被清洁工人看见了,哪有时间清理现场啊?” 张云泽道:“可是你也别忘了,清洁工人说过,并没有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胡秀慧的手里握着靳诗瑜的项坠,地面又有墨镜的碎片,假如靳诗瑜是凶手,那也就是说胡秀慧死前可能跟靳诗瑜发生过争执,门没有锁,清洁工人又怎么会听不到争吵声呢?总不会说是靳诗瑜自己把自己的项坠放到胡秀慧的手里,然后又自己把墨镜摔破吧?还有,如果那碎片真的是靳诗瑜那天所戴的墨镜的其中一块,那么剩下的墨镜碎片,又去哪了?疑点,还是存在的。” 这一次,陆雨琪没有反驳,因为张云泽说的很有道理。 张云泽摆着自己的招牌动作,说道:“案情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尽管表面证据都指向靳诗瑜,但凶手,或许是另有其人。” 张云泽这两天为了靳诗瑜的案件几乎是焦头烂额。虽然张云泽依旧觉得案件事有蹊跷,但是现在证据已经十分充足,警察局起诉靳诗瑜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张云泽坚持靳诗瑜是无辜,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加上之前的拔枪事件,领导层已经开始施压了。作为张云泽的直属上司,两年的共处可不是假的,所以刘栋梁还是相信张云泽,他费尽心思才说服上头给张云泽最后三天的时间找出所谓的“真凶”,不然就直接逮捕靳诗瑜归案。为了不辜负刘栋梁的心意,张云泽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 坐在办公室里,张云泽的精神已经不太好了,他从没有如此拼命过,不为什么,就为了替靳诗瑜洗脱嫌疑,因为他觉得,是因为自己随便拔枪才会导致领导这么焦急想要结案,也间接连累了靳诗瑜。他调查过胡秀慧身边的人,除了靳诗瑜以外,几乎都没有作案的嫌疑。看着那堆越来越令人失望的资料,张云泽觉得眼睛有点累了,便放下手上的工作,轻揉着太阳xue,舒缓一下情绪。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一个词语——老妹。张云泽接起电话,没精打采地说道:“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关心的话语:“哥,你没事吧?” “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健康,生意兴隆!” “可我听你的语气,好像很没精神啊。” “不就是还没睡醒嘛!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啊?没钱花了?” “你这样的语气要改!什么时候规定我打电话来就一定是没钱啊?”电话那头的隋缘有些不爽张云泽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