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回忆
张云泽发现陈育君迟迟没有说话,但是眼神的变化一直都没有停过,忽大忽小,忽左忽右的。张云泽跟陆雨琪对看一眼,奇怪地说:“她眼睑痉挛了?” “二位,不好意思。”这时,徐品良再次走进了病房,看见三人沟通困难的状况,带着歉意对着二人说道,“陈小姐她在那场火灾里不但烧伤了表面皮肤,连声线也被烧坏了,她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 “这么严重啊?”陆雨琪的眼里开始泛出怜悯之情。 “先别说这个,如果她不能说话,那我们该怎么问啊?”张云泽最希望还是先解决沟通上的燃眉之急。 徐品良则笑道:“没关系,陈小姐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她的手活动能力是没有问题的,她可以把她想说的话写给你们。”说完,徐品良把纸和笔递给陈育君,并且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让陈育君可以躺坐着。 在陆雨琪看来,他们二人宛如一对恩爱的夫妻,有一种羡煞旁人的感觉。但是在张云泽眼里,却有一种不太协调的感觉,至于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陈育君握着笔,在纸上写着她想说的话。也许是还没完全好起来的原因,她的手还是有点颤抖,写出的字也有点歪歪斜斜的。不过,基本上还看得明白:“两位警官想问什么?” 张云泽看着陈育君握笔的手,发现她原来是个左撇子,顿了顿,继续问:“请问一下陈小姐,火灾发生前,你到底在做什么?而火灾又是怎样发生的?” 陈育君写道:“我不是已经跟警察说过了吗?”[kanshu.cOm] 张云泽有些尴尬地扬扬眉头,抿下嘴道:“是这样的,这件案件本来已经当作是意外而结案了,可是我觉得有些疑惑,所以才把案件拿过来看了一下,一开始这件案子并不是由我们负责的。” 陈育君稍稍愣了一下,才在纸上写道:“算了,是不是意外都好,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现在再追究已经没意思了。” 看着这些话,虽然没有任何感情来做修饰,但是陆雨琪还是能读出上面的悲凉与痛苦:“陈小姐,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活下去。” “谢谢。”陈育君在纸上写上自己的感言。 张云泽叹了口气,道:“既然陈小姐不想提了,我也不说了。不过我们这次来,想要问一下你是否听过H大最近连续发生的两件杀人事件。” 陈育君的眼睛明显撑了起来,马上写道:“杀人事件?到底怎么回事?” 张云泽把两件事的概要说了一些,当然,调查中的秘密是不能透露的。 “何家平和杨星都死了?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张云泽看着陈育君写的这一行字,发现她手的震动幅度比刚刚稍大,虽然不明显,但是没有逃过张云泽的眼睛。 “这个我们正在查。对了,我其实是想来问一下,陈小姐是否认识他们俩?” 陈育君又写了一些字:“其实我跟他们不太熟,不过,我死去的男友跟他们倒是混得挺熟的。” “是好哥们吗?”张云泽想要在这个问题上仔细问清楚。 “应该算不上是哥们吧,混得熟,但是不会经常跟‘风尘三侠’在一起。” 每次陈育君写字的时候,张云泽总会不自觉地去看她,其一是因为会动的“木乃伊”对他来说挺好玩;其二,他总觉得陈育君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哪里怪,他只能肯定他内心觉得的怪不是指陈育君的表面。 似乎没有什么可用的资料,临走前,张云泽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最后还想问一下,两件案子的案发当晚,陈小姐你在哪里?” 陈育君咪了一下眼睛,眼神显得有些不屑,纸上写道:“隋警官是在怀疑我这个病人?” 张云泽笑道:“不是怀疑,只是循例问一下而已。” “那两天晚上我当然是在医院啊!像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啊!!”纸上画着很多叹号,似乎在控诉张云泽对自己的怀疑。 张云泽并不会被纸上多上那么几个的标点符号给镇住。嚼着口香糖的嘴巴努了努,转身问旁边的徐品良:“徐医生,陈小姐所说的正确吗?” “没错,每天晚上我都会循例过来看一下的。”徐品良很肯定地说道。 “你一直留在陈小姐的病房吗?” “那不可能,我还有其他病人。” “那你怎么能确定,陈育君小姐就没有离开过呢?” “警官,别傻了,按照陈小姐这样的身体状况,别说走出去了,她连在床上转动都成问题。她现在还有细菌感染的几率,如果不妥善处理,她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病人在医院丢了性命,我们医院是要负上很大的责任,而且陈小姐的遭遇我也很同情,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有义务照顾好陈小姐。至于说让她出去这种话,等她好起来之前基本就是个不可能实现的幻想。”徐品良激动地说了一大番话,似乎对于张云泽怀疑自己的职业道德有些气愤。 望着徐品良激动的表情,再转过去看到陈育君直直地看着自己,张云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们都无需激动,我们做警察的,只要事件的或然率不是零,我们都有义务要问一下。我并不是怀疑陈小姐,也没有要侮辱徐医生的意思。” 听了张云泽的话,陈育君有些不高兴地扭过头去。而徐品良也觉得自己刚刚好像过于激动,也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激动了。其实我也明白,当警察并不容易,要经常走来走去,还要通宵熬夜,感觉不好受。我懂的,你们也只是按规矩办事而已。” “哈哈哈哈,徐医生你明白事理就好。好了,该问的我们也问完了,就不碍着陈小姐休息了,我们走吧。”说完,张云泽就摆摆手带着陆雨琪离开了。 在车上,陆雨琪对于刚刚张云泽一言一语的不满意诉说了出来:“我说你刚刚也太瞎了吧?陈育君尽管在身材上跟两个目击者所说的差不多,可是她伤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去作案啊?你居然还怀疑她?要是我是她,我也会生气。还有,你也不应该侮辱人家徐医生的职业道德,人家是要对病人负责的,就算不可能全天24小时都看着病人,但是对于病人的一举一动,医生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对于陆雨琪的教训,张云泽只是一笑而过,说道:“当然,如果是普通的病人和医生的关系,应该就像你所说的。” “你什么意思?”陆雨琪不懂张云泽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要是陈育君跟徐品良是一伙的,那就不一样了。” “什么?!”陆雨琪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很快,这惊讶便从她脸上消失,“不可能,根据目击者的证词,凶手只有一个人作案,哪有共犯。” 张云泽苦笑一声:“你明白共犯的意思吗?共犯并不是指共同作案,而是指协助犯罪而已。凶手如果需要隐藏身份,就得有另一个人的接应。” 听张云泽这么一说,陆雨琪突然觉得好像不无道理,她终于了解刚刚张云泽为什么一直穷追不舍。 “当然,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一伙,也许……是我多心了吧。”张云泽微微一下,继续嚼他的口香糖。 张云泽在办公室思考着案件的头绪,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根本证明不了自己所想的是否正确,现在该等的,或许只有他们调查的消息了。 “阿风!”此时,孙梦走了进来,把一份资料交给了张云泽,“这是关于陈育君那场火灾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