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选秀

    “喂！不用看了，就你。”

    看到在井边弯腰打水的斗红红，一仆人打扮的小厮走过来。

    “你，出门没吃药吧？”

    斗红红撅着屁股，两手紧紧攥着井绳，头也不回的问候着小厮的“服药史”。

    “你怎么知道我忘吃药？”小厮一脸不可置信。

    我去，这厮还真有病！哎！这年头我骂个人，这人都听不出来，我骂人的意义何在？真扫兴。

    斗红红叹息着摇摇头，挑起担子，往回走。

    “哎哎哎，你这丫头，我问你话呢！你怎么知道我没吃药？”

    小厮一把抓住斗红红的担子，挡住斗红红的去路。

    “怎么了？福子。”从一飘着玫瑰香气的马车上传出一温柔低沉的声音。

    “麦喜小姐，今儿咱好像遇见一算命的，还是一女的。”

    小厮朝马车里的人回着话。

    斗红红看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便放下担子。

    “想算命可以，五贯铜钱一次。”

    小厮咬着牙眉头一缩，“你这不抢钱吗？”

    “嫌贵，嫌贵就算了。”斗红红说着从地上拾起扁担往肩上放。

    “够吗？”

    “不够我还有。”

    斗红红和随手扔给她两锭银子的女生四目相对，女生着一蓝色薄如蝉翼的披肩，仙气十足，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好像能勾人魂魄，唇红齿白，精雕细琢的鹅蛋脸勾勒着一抹让人欲罢不能的笑。

    斗红红死死的盯着，试图检验一下眼前的女子是否是人造美女。

    眼睛，鼻子，嘴巴，下巴，都是真的，身材凹凸有致，鉴定完毕。啧啧......原来世界上还真不缺天然美女。

    女子被斗红红流氓式的打量弄得好不自在，一抹羞红悄悄在脸颊弥散开。

    “你老看什么呀？钱都给你了。”小厮斜飘着眼瞧斗红红。

    “看你说的，我不看仔细，我咋知道你小主面像如何，你这二货。”

    斗红红知道自己赚钱的机会送上门来了。

    “麦喜小姐，这算命的有两把刷子，你看她说话方式就跟一般人不一样。”小厮贴着他主子的耳朵低语。

    田麦喜，东阳知府田蔡举的小女儿，年芳十五，为东阳知府当家大老婆贾氏所生，她上面还有一个大她五岁一房同奶的哥哥。

    说起东阳知府，可谓朝堂之上响当当的人物。早年寒窗苦读数载，凭借科举一朝中的。他自知官场好比修罗场，初入官场虽然谨言慎行，却可以深谙官场局势，八面玲珑，一路高升。又假借一手好文采，格外受当朝皇帝赏识。

    斗红红看田麦喜一身上好的绫罗绸缎，又随随便便出手这么大方，心里暗暗盘算如何捞点油水。

    “算什么？姻缘？运势？吉凶？”斗红红摸摸下巴，故作高深。

    “姻缘。”田麦喜一脸憧憬，毫不避讳的说，“你算算，我这次进京的选秀形势如何？能否选入宫中？”

    根据观看的为数不多的宫斗戏经验，别的不知道，一进宫门深似海这话准没错，看着眼前天真直率的田麦喜，斗红红低头默默思忖片刻。

    “是银子不够吗？”田麦喜看斗红红迟迟不言语。

    斗红红这才假模假式的要了田麦喜的生辰八字，顺便询问了三餐饮食。

    斗红红仔细打量着田麦喜，头发乌黑茂密，唇红齿白，皮肤柔嫩光泽，唯独眼睛眼白有些黄染。

    “平时早起有没有口干口苦之状？”

    斗红红两眼放空，一副高深莫测。

    “我们主子让你测算婚姻，没让你胡乱打听！”

    刚刚还认定斗红红是神算子的小厮，这会儿越看越感觉斗红红像是江湖骗子。

    “福子！”田麦喜一声呵斥，小厮自讨没趣的连连后退。田麦喜欣喜若狂看着眼前的斗红红，惊呼，“神啊！我早晨起床的确偶感口苦口干。”

    “敢问小神姑，您还瞧出些什么？”

    斗红红沉默片刻，仰天长叹一口气。

    “福子，快，快去车上，再拿一锭银子给小神姑。”斗红红斜瞥一眼，看小厮满脸的不情愿。

    “临睡前你是不是吃些坚硬的干果或者油腻的大鱼大rou，第二天就会有这种感觉？”

    田麦喜，仔细回想，好像是这样，连忙点头示意。

    “这些问题不大，我给你指点一二，保你症状全消。”

    此时的田麦喜对斗红红的话言听计从，一一照办。

    “几日之后的选秀，一定要穿着素雅，多知悉一些钓鱼知识。”

    斗红红说完扬长而去。

    “主子，咱不是要打听路程远近吗？为何刚刚只算了命？”

    田麦喜在管事福子的提醒下，这才想起她的初衷，看着斗红红远去的背影，膜拜不已。

    斗红红走到竹林旁边在最粗的竹子下面把银子埋好。

    “刘巴儿，你又乱跑偷懒！刚刚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了什么？”

    从远处走来的方瑛姑一脸凶神恶煞。

    斗红红眼珠一转，“姑母，不好意思，刚刚看到一棵竹子，想起你心灵手巧，喜好编竹筐，凳子。就想着拔了回家给你用。”

    “没想到还没开始动手，您就神机妙算过来了。”斗红红装作委屈。

    方氏一看斗红红指着的那棵竹子的确质量上佳，适合编些笼子，筐子。

    “叔母，我刚刚从井旁过来，看到王婆的儿子，还跟我打招呼问起您。”

    斗红红余光瞥见方氏神色出现一股少女的羞涩悸动，斗红红继续说，“叔母，王婆儿子真是玉树临风，听村里的人说，王婆丈夫是汴梁城里小有名气的木材生意商，家里应该挺有钱吧？”

    “你整天瞎打听什么？”

    “没，没，叔母，我就是在河边看到王婆儿子，听洗衣服的女人们都在聊他。”斗红红顿了顿，见方氏脚步也跟着慢了，便继续绘声绘色说着，“有时在那边看他跟村里很多妇人打情骂俏，就多注意了几分。”

    “对了，我还见他给凤溪娘买过一些特别漂亮的首饰，好像是汴京城最有名的店铺买的。”

    斗红红尾随着方氏，一路笑嘻嘻的说着王婆儿子的风流传闻。

    “凤溪娘能有我漂亮吗？”

    方氏停下脚步问斗红红。

    “还真别说，咱村就数叔母长相最撩人，身材也最像小姑娘。”

    斗红红说完在院里卸下担子，方氏听到斗红红的夸奖，得意洋洋的扭着屁股就进了后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