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破而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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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你没趁人之危吧！” 牛月莹捧着下巴坐在台阶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莽十三倒腾法阵。 她在巨首洞晕厥，待醒来时已经回了梦仙宗，更在自己闺房中呼呼大睡！ 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捡来的小师弟，是如何破解赤炼合欢散的！ 莽十三头也不抬，说：“师姐，宗门就咱俩，你觉得呢！” “行吧。那以后你就是师姐的人了，有事报我名号……好使。”牛月莹倒是随了蹩脚师傅的性格。 “你确定不会被人打死？”莽十三疑惑道：“巨首洞主跑那么远抓你，图个啥？” “这事说来话长！” 牛月莹便将陈年往事说了一遍，听的莽十三脸色一暗，不由看向远方。 “没想到梦仙宗得没落，竟然是落雨门一手缔造，可怜你那蹩脚师傅还有宗门的几百号人了，这笔帐我莽十三记下了，有朝一日，我会让他们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牛月莹似乎陷入了回忆，底喃道：“师傅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修仙梦，而梦仙宗就是他梦开始的地方，他不想放弃这里。” 莽十三倒是没听过宗门内有这号人物，只可惜没能生在一个时代，要不然找这种人看守墓xue，应该非常稳妥。 “你师傅说的没错。”莽十三恍然道：“我来这里，也是因为心里有一个修仙梦。” 而且……坚持了十世轮回。 莽十三岔开话题，又说道：“师姐，我给你炼个傀儡吧。” “你还会炼傀儡？”牛月莹眸中如水荡漾，深深看了莽十三一眼，这个少年全身充满了秘密。 “你以为我这三年去干嘛了！”莽十三傲然道。 “行吧，行吧，别显摆了，赶紧弄吧，我回房修炼了。”牛月莹倒没追问，她能感觉到莽十三是真的想留在梦仙宗，这样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临了，莽十三又问了一句：“师姐，你不想报仇吗？” 牛月莹却在轻笑，“别傻了，落雨门主可是金丹修士，他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已经算好的了。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啥不广收门徒。” 金丹修士嘛！ 莽十三低头不语，默默刻着法阵。 望着莽十三的背影，牛月莹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攥紧拳头走了。 窗外飞雪，万物惧寂。 二十岁的莽十三，筹备许久，刻下法阵，准备第一次冲击金丹境！ 封禁的房屋外，身穿黑袍的元珩久，成了最忠诚的护卫。 忽见房屋唤起金光。 屋内，莽十三盘膝而坐，剑眉星目，眸中闪动着一只展翅的金乌。 金乌破元功！ 筑基境最流行的一种功法，专门用来突破金丹境。 此功法相传久远，以不知何人所创，却霸道异常，可谓杀身成仁。 若不成功，境界会直接跌落到炼气期。 需有破而后立之势，方可修炼。 莽十三心知资质不够，固然选了这种霸道的法门。 一来，即便散功，他也有足够的时间重修。 二来，散功重修，底子更加雄厚，下次突破金丹的几率也更大。 倒是不晓得散几次！ 莽十三虽然有系统，只能说比别人活的更久，至于其他资源，还需要他自己去获取。 突然！ 温顺的金光唤起圈圈涟漪。 体内运行的灵力更成了脱缰野马，肆意地在经脉中狂奔。 给我停下！ 莽十三在心底怒吼，用意念强行压制狂暴的灵力。 那股灵力却左右乱撞，冲破了几条经络，更向心脉疾驰。 抵挡不住了！ 莽十三悲愤交加。 五行灵根的体质太差了，经脉更是不堪一击，根本承受不住暴躁的金乌破元功！ 这他娘哪是突破！ 简直就是自杀啊！ 放手一搏的莽十三，终于尝到了金乌破元功的霸道。 噗~ 他喷出一道血箭，笑的凄凉。 做了十世的努力，依旧卡在了筑基境。 给我散！ 莽十三怒吼一声，在灵力冲击心脉时，强行散功。 这也是无奈之举。 若不散功，他就要暴毙而亡。 尸体被炸个粉碎，根本没有转世的可能了。 散功过程不可逆，体内凝聚的灵力一瞬间炸开，形成一道光环，以胸口为中心，向四周横扫而去。 所过之处，经脉寸断。 莽十三疼的抽搐，最终昏死过去。 爆发的灵力撑开法阵，将屋外的牛月莹吹飞数米。 她满眼焦急，却无法突破法阵，更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 以不知过了多久，莽十三撑开沉重的眼皮，干裂的嘴巴里发出低喃声：“元子。” 石屋外的傀儡得到准许，第一时间冲了进去，一侧的牛月莹想要跟着，却被弹飞了。 她摔在地上，望着房屋久久不语。 莽十三被元子扶正，他忍受着皮开rou绽的痛处，拿出丹药塞进嘴里，又昏了过去。 当莽十三第二次苏醒时，被灵力冲破的皮肤已经止血，他在元子的辅助下，摆出打坐的姿态，刚一运功，又是一道血箭喷出。 第三次苏醒，莽十三放弃了打坐，他明白此时的身体极度虚弱，经脉更是寸断，吸收的灵力只会撑破经脉，再练下去反而得不偿失。 他被搀扶着走出房间，便看见面容憔悴的牛月莹。 那模样，显然几日没休息了。 “师弟！” 牛月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莽十三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莽十三安抚道：“只是突破失败，休息几日便没事了，你也去休息吧。” “那行吧。”牛月莹有些沮丧，底喃道：“你还年轻，慢慢来，不着急的。” 她说着，便走远了。 半月之后，莽十三已经能够自行活动。 他趴在窗台，望着白雪中的腊梅，正迎风怒放。 再拖下去经脉错乱，就无法挽回了。 该拼一把了。 莽十三再次回到房间，地面深褐色的血迹肆意飞洒，他才明白，当时有多惊险。 修仙路上，充满了艰险与未知，他只能一步步摸索着前行。 原先，他也想找个靠山，可惜五行灵根的体质，根本没有势力待见，无奈只得开山立宗。 来吧，接着拼！ 莽十三调整心态入定，看着乱麻一样的经脉，顿时头皮发麻。 这……还能修炼吗？ 他怀疑玩脱了，更觉得金乌破元功不是突破金丹用的，而是自杀用的。 算了，慢慢来吧！ 他静气凝神，内视了一圈，发现胸口的经脉损毁严重，根本无法让灵力驻留。 目前还算完整的只有四肢的经脉，莽十三便从腿部入手，一点点的修复着。 时间一晃，又是三年。 二十三岁的莽十三从入定中醒来，星目中再次闪烁起光芒。 这次修复经脉比他预想的提前了两年，身体对于灵力的亲和度也高了不少。 也许是破而后立的缘故，他的金属性灵根消失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保留了木、水、火、土，四种灵根，对灵力的亲和度提升了一大截。 唯一的遗憾就是，再也不能修炼金乌破元功了。 他几世一直修炼金属性功法，如今倒是需要重头再来。 莽十三推开门，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师弟醒了！” 三十有余的牛月莹，全身散发着独特的女性魅力，随手递过去一个浆果。 “哪来的果子？”莽十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修仙人。 “八年前栽的，你忘记了！”牛月莹笑着说，“你刚上山那会，让你栽树，你却老想着往祖师祠堂跑，我便替你栽了。怎么样，甜吧！” 莽十三一阵恍惚，吃着浆果，倒是不知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