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关于卷王被迫下岗后该何去何从
“今年咱们这收成不咋样，小红儿时间宽裕多了，还雇了不少人，总不能还让小红儿还忙前忙后发快递吧？ 而且小敏儿和小珠儿都上小学了，正是要大人教的时候，我和你老汉虽然也能教，但父母亲自带更好……” 我妈絮絮叨叨地说着她那套教育经，她不像有的老头老太太，一看见孙子孙女就走不动道，死命惯着，该教的道理一分没少，该拿鞭子抽也绝不手软，当然，执行家法的是我爸，这也是孩子们不喜欢跟她们爷爷玩的原因之一。 小孩子还不懂什么叫背锅的，虽然知道自己之所以挨揍是因为犯了大错，但不知道自己被揍是奶奶发的话爷爷才动的手。 “说的是，我俩能这么有出息不就是因为你和老汉带的好嘛~” “那是，咱们这十里八乡哪个不知道我张清荷会教孩子！别说你和小红儿了，你同学他们爹我都教过。” 我妈最自豪的就是这点了，她和我爸都是十八九岁入行，一教就是四十几年直到退休，还开过扫盲夜班，这扫盲夜班主要就是面向那些没上过学大字不识几个的成年人，从80年开始定期开课，直到新世纪初才修班，20年来教过的人数不胜数，我不少同学的家长都被她带着学过怎么写自己姓名，被我爸带着学怎么算账。 所以十里八乡的，提镇长村长可能不好使，提我爸妈的名字能横着走。 我弟因为称呼打了好几次架都没被开除，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我们上学时的老师经常也是我爸妈的学生之一。 …… 跟我妈哈拉一阵后，心情好转不少，老人家虽然絮絮叨叨，但距离产生美这种道理大家都知道，人一离家就想念家乡父母，回了老家却老想出门，就是这个道理。 闽南这边有首歌叫《阿嫲的话》，就是奶奶的话的意思，很多人听了都开始想念许久没见的奶奶，结果回到家，被奶奶唠叨一阵后，满脑子就只剩下跑路。 还有个说法能完美诠释距离产生美这个道理——小别胜新婚。 没有信任危机的话，异地恋才是最稳固的爱情，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网恋呢，就连我最喜欢的都市频道小说作者“睡觉会变白”都会中招，好家伙儿，网恋都能腰疼断更，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网恋法，白白你还是老老实实文字驾车吧，别网恋了，多更点字做小说界卷王不好吗？我们读者不仅不骗感情，还能文能武，文能当舔狗，武能腰部按摩！ 学学人家老鹰捉小鸡，一年不到完本一本书，更了特么600多万字，读者都跟不上作者的更新节奏，那码字速度，别说养了，我业余时间追着看都有点嫌字太多，只能说老鹰不愧是被称为行走的触手怪，江湖果然没有叫错的外号！ 既然心情好转，那蛋糕就切了吧，这小小的6寸蛋糕也要一百多大洋呢，不能浪费！ 人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凡事别往心里搁。 巧克力慕斯蛋糕果然美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久没吃这种让人甜到发腻的食物了，确实有种幸福感，爽！ …… 都说人的悲欢不能相通，我这时候就很有这种感悟。 我刚换的铃声是五月天的《人生有限公司》，这会手机一直响着这歌。 “你曾停下过吗 你曾怀疑过吗 就算你有想法 你也没有办法 人生无限问题没有解答 ……” 这歌词太特么应景了，让人情不自禁想听他唱完，尤其是那句“还加班还没回家”，就跟在直接质问我为什么要当卷王一样。 听着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那“未知”两个大字就像在嘲讽我这个被开除，还因为签了竞业协议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的可怜人一样。 最后我也不知道是受不了歌词中那字字如血的质问，还是受不了“未知”二字的嘲讽，我接起了电话。 话说来电显示未知的人，不是见不得人，就是我惹不起的人，主叫号码隐藏这业务不针对普通用户开放，所以一般都是保密单位或者部队之类的特殊行业才能开通，不过听说通过某些软件也能达到这种效果，我只是听说过，没有这种需求，开玩笑，我斥巨资才拿下的六个八号码，怎么可能隐藏！ “喂您好？” 跟我买六个八想要的效果一样，面对我大概率惹不起的号码主人，我很有礼貌的用了敬语。 “您好，是丁一，丁先生吗？” 电话对面是位声音很动听的女士，年龄大概不超过30，听着就觉得年轻。 “是的，我是，您是？” “丁先生您好，我是点宇宙的客服人员，工号*******，这次给您致电是想邀请您参加一次社会实验。” 好家伙，你报工号会被消音你自己知道吗？ 但我也不能戳穿，人家愿意主动报工号已经很有礼貌了，听不到只能怪我level不够，不能怪人家小姑娘，也不知道得是多牛逼的单位才会连客服报工号都能被自动消音，惹不起惹不起。 “社会实验？能请您详细说说吗？” 我佯装没听见那“哔哔哔”的工号，极有礼貌地提问。 “当然，这个社会实验是近来有关部门设立的，目的是通过实验证明内卷并不是当下社会职场的必须行为，我们的主旨是快乐工作快乐生活。” ？？？ 这个有关部门这么闲的吗？不如帮我解决一下我被公司开除不能继续内卷的事吧！ “为什么找我？我内卷我快乐啊，我也是快乐工作快乐生活的，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额……” 电话对面的小姑娘可能被我的虎狼之辞惊到了，听声音就觉得涉世未深的她大概没想到会有我这种为内卷而生、为内卷而乐的人类存世，这可比娱乐圈里的好人稀罕多了。 不过小姑娘很快就整理好情绪继续说了。 “是这样，我们通过调查显示，您是知名的职场内卷人士，找到您也是因为您很有代表性，如果连您这样乐于内卷的社会人士都能证明内卷并不是职场必须，那我们的社会实验就更有说服力了。” “说得倒是有点道理，可是我为什么要参加这个实验？” 谈到好处我可就不困了，不管你到底是真大佬还是骗子，不见兔子我可不撒鹰！ “当然有奖励，我们的奖励很丰富的，包括但不限于价值千万的房产……” 厉害了，一个社会实验竟然敢号称千万奖励，跟骗子有什么区别！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上大招！ “等等等等，房子我已经有了，也差不多够千万，已经够住了，不需要再来一套，换一个。” “丁先生，我说的是包括但不限于，你不想要房产也可以要其他的，像等价的有关公司内部股份之类的也有，不过这类无实体的奖励都只有分红权，没有决策权，并且转让就作废。” “那我要这种不能交易的东西有什么用？再说了，我暂时不缺钱。” 只要我无欲无求，再精明的骗子都别想骗我！搞不好刚才被消音的工号还是她自己配的音！ “额…” 大概是因为我前后态度差距过大，还油盐不进，让小姑娘又有点卡壳，她估计也意识到自己被当成骗子了。 “丁先生，是这样，如果您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和您签一份保密协议，内容都是可以协商的。” 现在？搞电信诈骗的这么没水准了吗？瞎说什么呢，还保密协议，你倒是来啊。 反正就一个字，想骗我钱？没门！ 搞不好一会她就要说参加实验的代价要先往哪个账户打多少钱了。 本着闲着也是闲着，我继续陪小姑娘聊个五毛钱的，反正话费她出，还能找点乐子。 “现在？你们这么厉害的吗？” “丁先生，我不是骗子，我的工号是*******，您随时可以登录.**********查询，我的工作地点就在**市**区**路**号，随时欢迎您莅临指导。” 好家伙，一阵“哔哔哔”声震得我耳朵生疼，你这是配音配上瘾了？真有关部门能让你这么随意报地址？你是不是知道我听不到故意逗我玩呢？骗子都说自己不是骗子！ “我不信，证明给我看。” 你说的所有验证方法我都没听到，我怎么信！ 小姑娘沉默了一会，应该是在思考怎么向我证明她不是骗子。 “丁先生，这样吧，我把电话转接到我们外勤人员那里，他能证明我的身份。” 好家伙，你们这还是团队作案呢？ 不等我再说什么，电话发出两声“嘟嘟”声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喂？丁先生吗？哎，艹，我就说电梯里信号不好，再近也拦不住信号差啊，都说别转过来了，偏不信，喂？喂？” 我都听见了！你说脏话竟然不消音！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你好？” 我还是没挂电话，总觉得这电话挺有意思。 “哦哦哦，电话通了吗？” 电话那头那男人反应过来，没再说不合适的字眼。 “您好，您好，丁先生，我是点宇宙的外勤人员，工号*******，我的主要工作是打消像您这样的受邀人员的顾虑。” 整的还挺专业，有客服有外勤的，就是这工号一致的“哔哔哔”让人很是出戏。 “你怎么打消我的顾虑？” “哎，我到了，丁先生您开下门。” 那男人说着，我房子的门铃响了。 “叮咚~” 艹，这是电话不行直接上门勒索？ “不是上门勒索，我带物业人员了，我让他说两声？或者您可以通过猫眼看看，声音可以模仿，但人总不能是假的吧，法制社会到处是监控呢。” 诶？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喂？丁先生？我是物业的小许啊，今天中午还给您送过中秋礼品，您当时没在，我就挂门把手上了。” 这声音听起来耳熟，确实有点像物业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叫小许了。 不过反正我门锁着，通过猫眼看一眼没事，不是物业的人就报警！ 我起身走向大门，透过猫眼，我特么看到的是一颗黑乎乎还在乱转的眼珠子。 “艹！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有病！骗人看猫眼故意吓人玩？我特么报警了！” 说着我直接挂掉电话。 “丁先生，丁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的错，我一时心急，因为这事我是真没遇见过，真的对不起，丁先生……” 那个声音有点耳熟自称物业小许的人死命道歉，生怕我真的报警，到时候他逃不了一个开除处分，大半夜吓业主，还是会一次交一年物业费的业主！ “你退远一点，我再看看，再吓人你们就等着警察上门吧！” 我对着大门喊到，大半夜透过猫眼看见一颗眼珠子真的太吓人了，我特么差点心脏骤停，这次蛋糕吃完还是继续戒糖吧，心血管疾病要不得。 “不会，不会，这不是刚才想着您没这么快嘛，嘿嘿。” 那个自称点宇宙外勤人员的男人不好意思地笑道，算是为自己刚才没阻止小许吓人的行为做出解释。 等了一会，我再次壮着胆子趴猫眼上。 这次看清楚了，外面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确实是我在物业中心见过的年轻人，另一个是个大胡子，身材威猛强壮，要不是小许明显没被限制人身自由，我都有些怀疑他被人威胁了。 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这话我当然没说出口，当着可疑的人向受害者明示，那跟要求别人撕票有什么区别，不就吓了一跳吗，我还不至于因为想要他的命。 “我看到了，你确实物业的，不过那个大胡子，你怎么证明你的身份？有关部门允许蓄须吗？” 这么一个高大威猛的大胡子堵门，谁都会像我一样谨慎。 “唉，丁先生，您的谨慎真是我平生仅见，很少有人能让我进行到这一步，不过也算是为吓到您道歉吧。” 说着，大胡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证件，并向我展示了证件内容。 证件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有个国徽，国徽下有两个字，不能写，这可不是什么骗子敢随便用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得牢底坐穿，比当骗子的后果严重多了。 下半部分里有大胡子的白底照片，除了没有胡子，和外面那个大胡子几乎一模一样，下面也有好几行不能写的字，还有钢印。 要是能掏出这证件的人是骗子，那我也认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骗过。 我打开门，也没有去杠照片上的人没胡子，而门口的大胡子有一大把。 “请进。” 我还是那么有礼貌，绝不是因为被那不能写的证件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