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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记者处长(第十二章 面试风波)

    古城市中心繁华热闹,在中心往北的东隅,有一不起眼的酒吧,说是酒吧其实整个房间面积仅有30平米,酒吧内除了门前有个吧台外,里边是用薄木板隔开的一个个小隔断,每个隔断仅能容纳三四个人,昏暗的灯光,浑浊的空气,比起现在的酒吧来讲,一个是天庭,一个是地狱。就是这样一个场所,却是我们的最爱。穆辉和我是这里的常客,有时我们也带柳飞、田峰来这里坐坐。来这里不是为了喝酒,吸引我们的是这里陪酒聊天的小姐。酒吧小,陪酒聊天的小姐素质却不低,均是在校的本科、大专生。穆辉是外乡人,大学毕业留在了古城,巧合的是常陪他喝酒聊天的那位小姐——张楠,不仅是他的校友,还是他一位老乡。他乡遇故知。张楠成为穆辉在酒吧的特定陪客,有人说三十岁的婚姻正是危险期。我们都是步入而立之年的男人,虽然说事业上没有多大的成功,但每人也略有点小成就。尤其是穆辉我俩为许多企业做了不少的软新闻,挣了不少钱。有了钱便飘飘然,每天对着一个面孔(妻子)难以唤起往日的那种激情,并不是我们不爱自己的妻子和家庭,男人的天性使然,令我们总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女人总是别人的好。风流不下流,*不卑鄙,是我们的原则。虽然我们没有柳下惠那坐怀不乱的定力,有时趁着酒精的作用,时不时揩点陪酒女的油,起码不会干更为出格的事,我首先保证我自己没有干过更为出格的事。

    天有不测风云。自从我开了酒店歌厅之后,再没有去过那个酒吧。甚至酒吧的名字和那往日对酒当歌的情景,也在我的脑海里渐渐久远。我粗略算了一下,开业三个月以来,手里的流动资金已经赔完。歌厅里的空调还没有安装,流动资金还要筹备,大约有7万元的缺口,而报社那边也要有个交待。按照报社规定:报社人员不得从事第二职业。报社方面我早已想好,不去报社交代任何问题,停薪留职报告已经写好,只差往上边交的事情了。只是面对穆辉、柳飞和田峰在报社的明令下要抽回他们6万元的资金问题,是我一大心病。节骨眼啊节骨眼!正在我为资金一筹莫展之机,我开办的作文班也发生了“地震”,由于我长期不去讲课,招生的问题也无暇顾及,我聘请的老师私自把所教的学生带到了外边,而和我合作的那个二级机构也开始提高了分成的价码,一堆堆烦心事令我透不过气来。

    “赵伟,我有点事要给你说,你的有点思想准备啊!”在我的酒店办公室里,穆辉神秘兮兮地给我说。

    “不就是抽取你那3万元资金吗?我正在想办法。”我的心里正烦,声音难免大了点。

    “不急,不急。咱俩朋友一场,我也知道你现在的困境。只要瞒着报社领导,资金你先用,什么时候宽裕了再说。”

    听到穆辉这样讲,我把心放了下来。“那是什么事?”我问。

    “如果霁园派出所的找你,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找我干什么?我又没有犯法。”我一脸茫然。

    穆辉却三缄其口,任我一再追问,就是不吭一声。匆匆地走了。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一定有什么事。但既然不说,和我有什么相干呢?烦心的事还不多吗?索性我还是赶快忙自己的吧。

    要房租的,要酒钱的,要工资的一个个手向我伸了过来。环保、卫生、消防、文化市场、工商、税务,就连办事处管计划生意的也加入了要钱、罚款的行列。在中国干件事咋这么难,我是唐僧rou啊!谁都想来吃一口。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中国文人就有这种臭脾气,明知不能为而为之。此时,我脑海里满是成大事必经受磨难和历练的思想,总用“冬天即将过去,春天还会遥远吗?”这首诗句来宽慰自己。

    在我正面对缺少运营资金这个紧要关口时,又要应对柳飞、田峰他们要抽回各自的所投资金,我真正的走上了穷途末路,无奈之际,我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又愚蠢的决定,卖房。我的房子并不豪华阔绰,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三室一厅的套房。房子虽然普通,但那是我的家啊!房子的所有装修都浸透了我的汗水和心血。门套、门、厨房内的瓷片是我亲手劳作的结晶。凉台上封闭的塑钢门窗是我爬了几天格子换取的奖金而安装的,家不大很温馨,有妻子女儿的欢笑,有相亲相爱的温情,有疲惫时的依靠安静,有暴风骤雨时的避雨避风。家是一个港湾,爱的港湾,欢乐的港湾,承受失败的港湾,是你迎接风浪与旋窝的港湾,是你碰礁石遇挫折时给你勇气的港湾……我却把我亲手营造的那个无往而不能的港湾毁掉了。我毁掉的不仅是我自己,是一个家,一段婚姻,一个爱我和我所爱的女儿……

    田峰急促的电话声打乱了我刚平静一点的心情。“霁园派出所的人现在在我办公室,让我和你到派出所说明一点问题。”霁园派出所?我想起了前几天,穆辉在我办公室神秘兮兮的那句话。“什么事?我没时间。”说完,我把电话迅速挂掉。田峰属于那种八面玲珑之人,能说会道,颇得报社领导赏识,在报社岗位聘任的紧要关头,发生如此之事,我相信他一定有很强的敏感性,凭他的能力也一定能摆平此事。中午,田峰与霁园派出所的一位副所长来到了我的酒店,酒足饭饱之后,副所长醉眼朦朦地说:“你们这个事不好摆平啊!既然是田峰兄弟的事,我也不能不管,你俩每人两千元,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派出所也不要再去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多大的事啊!到派出所走一趟又如何呢?我干吗拿两千元给你,这不明摆着拿屎盆往自己头上扣吗?我率先不同意,“如果弟兄们花钱,花多少我也不含糊。但不明不白地给你两千元,我一分没有。”田峰看到我较起真来,赶忙打圆场说“对,对。要钱没有,今天下午我俩到你们派出所走一躺。”

    下午三点,我和田峰准时出现在霁园派出所内。派出所办案民警也算热情,倒水‘让座之后,询问起穆辉的情况。问了两个小时,我仍旧一头雾水,不就是市中心那个酒吧吗?是啊!我和穆辉经常去,有个叫张楠的陪酒女,经常陪穆辉,那和我们有什么相干呢?马上我的酒店就要上客人了,你们有时间耽搁,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给你们费口舌。

    在公安分局局长的亲自干预和过问下。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穆辉与张楠曾发生了*,并给了张楠200元钱,在一次扫黄打非行动中,张楠被霁园派出所当场抓获,供出了与穆辉发生关系的事实,还拿出了穆辉给她的一张名片。派出所对穆辉进行了传讯,在事实面前,穆辉供认不讳。在柳飞的斡旋下(柳飞当时是跑政法线记者),穆辉缴了5000元罚款后,被放了出来。在穆辉的口供中,有我和田峰与他经常出入该场所的叙述,派出所想我们也不会好到哪去,再说事业单位的人,要面子,害怕丢丑,会忍气吞声,缴几个罚款了事,没成想敢把此事捅到分局局长那里。

    我们的事情摆平了。穆辉的事仍是没有包住火。报社以党委的名义前往派出所调出了穆辉的口供。结果可想而知。穆辉受到了开除党籍及留党查看一年的处分,并撤除其总编室副主任职务。令人没想到的是柳飞在此次岗位聘任上,成为了总编室副主任。一年之后,穆辉来到了Z城,成为电视台的一名新闻记者。我仍在那个经商的苦海中挣扎、爬行……